見著蘇玉徽這幾日還在氣頭上,夔王殿下十分明智的沒有再火上澆油這幾日倒是十分明智的沒有去逼問趙煜的事,蘇玉徽見他沒追問心中暗自送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苦惱,趙煜的身份以及與趙煜之間的對話到底該不該跟趙肅說呢?


    雖然還在和趙肅賭氣,但蘇玉徽也知輕重,趙煜的身份秘密可能與趙肅一直追查的事有關。


    她知道,這些年來趙肅一直在暗中調查著寧王當年謀反之事到了後麵追查連城璧的事,一則是為了大傾的江山基業查出朝中隱患,二則是因為這些年來,對於十二年前的事……到底意難平吧。


    但是趙煜那日的語氣罕見的凝重,說關係到趙肅的身家性命並非是危言聳聽,蘇玉徽隱隱的猜測可能與徽宗有關。


    雖然如今懷疑譚青南有叛變的可能,但是月宮安插在政權集中的汴梁眼線自然不可能隻譚青南一人,蘇玉徽要查二十五年前皇家的秘聞很快便有了消息。


    二十五年前,徽宗登基不到兩年,當時大傾解決了軍需問題與西燕開戰,由靖親王趙邵驍親自領兵掛帥,大軍一路勢如破竹奪迴被西燕占領的五座城池,大獲全勝。


    同年,西燕黛雅公主“難產”身亡,靖王妃被接迴王府,趙煜與趙肅先後出生。


    “除此之外還發生過什麽大事嗎?”蘇玉徽摸著下巴出神凝思。


    送消息來的是肖十七,見蘇玉徽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顯然很在意這件事,便想了一會兒道:“永樂二年西燕與大傾交戰,大傾軍隊所向披靡奪迴損失的城池讓西燕簽下不戰盟約,其中主帥靖親王可謂是功不可沒。但是大軍班師迴朝後,靖親王竟將手中兵權盡數交出,主子……您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不可為外人所知的隱情?”


    他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什麽好端端的想查二十五年前所謂皇家秘聞,如今人手正緊缺著呢,自家主子總該不是心血來潮吧。肖十七雖然猜不出其中緣由,但是調查的時候還是十分盡心的。


    聞言蘇玉徽眼神亮了兩……是啊,她怎麽沒想到此事呢,當年靖親王班師迴朝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手中的兵符交給了徽宗,從此在半退隱在朝中,據說是為了安心的彌補靖王妃與剛出世的兩個孩子。


    徽宗未能挽留住靖親王所做的決定,隻得收迴部分兵權,之後重用蘇顯與寧王趙礫,這也為大傾朝堂埋下了無窮的隱患……


    如果,當日靖親王並非是自己願意交出兵權的呢,而是因為某種不得已的緣故交出了手中的兵權為了保全自己與整個靖王府!在這樣一個同室操戈爭權奪利的皇室中,就連一母同胞的兄弟都為了那個位置爭的頭破血流至死方休,更何況靖親王並非是皇後所生,隻是自小在皇後膝下長大的。


    見自家主子這般,肖十七似是想到什麽一般,又道:“而且……當年徽宗登基之前,朝野中有傳聞其實先帝更屬意太子的人選是靖親王趙邵驍,隻是礙於皇後的情分和靖親王與徽宗兄弟情深,所以才作罷。”


    徽宗性格溫和,隻適合做個太平天子。


    那時因為肅清長孫一族之事讓朝中根基不穩,連年天災,外又有年西燕虎視眈眈,內憂外患之下需要有個行事果敢、英勇的君王穩住這飄搖的江山,而自小聰明機敏的趙邵驍是最好的人選。


    隻是後來到底是顧及是皇後與其母族,先帝還是立了徽宗為太子。


    如果是這樣……那麽徽宗再如何的與靖親王兄友弟恭,有這樣一個驚才絕豔的兄長,難道不會有嫉恨之心嗎?在他大破西燕敵軍、奪迴城池,在軍中威望一唿百應,難道徽宗不會有猜忌之心嗎?


    昔年陳王誅滅九族、長孫一族被查抄,這樣的先例在前靖親王那樣一個機敏的人怎不知鳥盡弓藏的道理,所以在之前交出了兵權是為了打消徽宗的猜忌之心。


    或者其中徽宗暗中做了什麽手腳,讓靖親王心生畏懼,讓他班師迴朝後就交出了手中的兵權。


    趙煜之所以一直將自己的身世與靖親王府的秘密隱藏極深,是否就是因為害怕趙肅察覺到什麽追查二十五年前他們二人出生時的事……


    依照夔王府如今可怖的力量,難保二十五年前宮廷辛密會被趙肅查出。


    一個是他最為敬重的生父,一個是對他格外寬厚仁慈的皇帝,趙煜怕趙肅知道二十五年前徽宗對靖親王做了什麽會在憤怒之下做出不利於徽宗的舉動?


    不,事情可能遠遠沒那麽簡單……


    蘇玉徽想到一個可能,忽然覺得一陣心驚,如果是這樣的話……依照趙肅的性格指不定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


    肖十七見著蘇玉徽陷入沉思中,不知想到什麽臉色十分凝重,他也不敢出聲打擾。


    半響之後,卻聽蘇玉徽開口道:“如今人手不足,二十五年前的事暫且先不要查了。”


    現在蘇玉徽就住在夔王府,雖然趙肅沒監視她的行動,但是一旦被他瞧出一點端倪就得不償失了。


    若說蘇玉徽一開始還猶豫著因為與趙肅之間的約定想著要不要將趙煜身世之事告訴他,但是如今想來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還是少說為妙,萬一真的是如同自己猜想的那樣,如今本來就混亂的局勢更加糟糕了……


    肖十七見蘇玉徽這般說倒也沒多想什麽,畢竟現在譚青南有叛變的可能,汴梁城中風雲變幻多端,一半人手被陌華調遣出去監視天龍山莊和冥教的人;另一半人手被蘇玉徽在監視著蘇家後宅還有暗中查龍吟劍的事,實在抽不出太多的人手再去查二十五年前的舊事。


    “還有……”蘇玉徽一麵說著隨手撚了塊點心道,“我讓你查的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趙肅。”


    這點心的味道不錯,是以蘇玉徽說到那人的時候不像之前那幾日那般咬牙切齒的——畢竟,這龍須酥是趙肅從宮中帶出來的,吃人嘴軟麽。


    想到此處蘇玉徽不禁感歎,看起來英明神武的夔王殿下是如何做到在禦書房議事之後都迴來都會順走些點心的,甚至上次還帶了一盅禦廚最拿手的甜湯迴來的。


    他這般在宮中胡作非為徽宗都縱著他,可見……對他的殊寵啊,是因為出自對靖親王的愧疚想要彌補於他?還是因為……隻是將他當做了守護大傾的一把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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