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什麽事要我這麽急著趕過來?」衣思影匆匆忙忙趕到老板所指定的酒吧,她想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大事,他已經很久沒有在晚上call她了——自從他知道她有個兒子要照顧之後。


    張名賢因為自己的一時興起,想向她求婚的衝動而緊張。「呃,我有點事想要跟你談談。」看她在喘氣,應該是趕過來的,真是不好意思。


    「怎麽了?」衣思影覺得他很緊張。


    「我想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他帶著她往包廂走。


    張名賢擔心齊晰那張冷臉會嚇到他的助理,想了想,還是先來個行前教育吧!「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他幾乎就像是我的親哥哥……」


    他推開包廂的門,「齊晰,人來了。」


    「齊晰?!」還沒看到人,這個名字霎時讓衣思影如遭到雷重擊般的抽緊身子。


    坐在沙發裏的齊晰緩緩站起來,臉上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你好。」


    真的是他!衣思影差點要昏倒了。


    她強自穩住自己,與他對視,他的笑容擺明著知道她會出現,他設下圈套等她,他又想做什麽?


    她慌張的抬頭看向身邊的張名賢,一臉無辜的他肯定不知道她和齊晰之間的事,他被設計了。


    她過了三年平靜的生活,以為這輩子會就這樣過去,她實在太天真了!


    逃!這是她腦中唯一的想法。


    「我……呃,我想我還有事,得先走了。」衣思影瞪著那張時常在她噩夢裏出現的臉,緩緩向後退。


    「別急著走,我們坐下好好聊聊吧!」齊晰仗著腿長,幾步就來到她麵前。


    他細細的打量她,車禍造成她臉上有些疤痕,卻絲毫不減她的美。他卻隻在她的眼中看見驚懼,以前她看著他時的甜甜笑容和滿足都不見了。


    他知道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活該,而現在他要修補這一切!


    他的熱切在衣思影眼裏,卻是另一種感受,三年來一直糾纏她的噩夢成真了!


    她嚇得全身發抖。「不,我……」她轉向一旁愣著的張名賢,「救我。」她的表情像是陷入極度的恐慌。


    「怎麽迴事?」張名賢終於發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了。


    「一起進來。」齊晰一手拉一個進了包廂,不讓兩人有拒絕的機會。


    「齊晰?」張名賢要求他給答案,尤其衣思影的樣子像是被嚇壞了,難道他們原本就認識?


    齊晰的笑容讓另外兩人背脊的寒毛直豎——尤其衣思影,她完全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被他逮到,她嚇得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看起來很好,我放心了。」齊晰的視線一直鎖定在她的臉上,他好希望能抹去她臉上的驚恐,他好想念她的微笑。


    衣思影無言的瞪著他。


    齊晰想起還有別人在場,瞪著張名賢說:「他想向你求婚。」


    張名賢迴瞪他,他隻是需要意見,沒有要他代為求婚哪!


    齊晰這句話稍稍分散了她的恐懼。「可是,我們之間隻是主雇的關係啊!」她看看張名賢,一臉的不自在。


    因為她對雇主隱藏了她已婚的身分。


    「是這樣啊?」張名賢突然泄了氣,看得出來小影並沒有因為他要求婚而很開心。


    那她和齊晰……


    「你們認識?」他來迴看著他們兩個人。


    齊晰臉上還是掛著那抹殺氣騰騰的笑容。「不但認識,她,就是我找了三年的妻子。」


    「啊?」張名賢怪叫一聲,指著臉色慘白的衣思影,「你……」


    「如果可以,請你讓我們夫妻倆獨處一會好嗎?畢竟我們分開了這麽久,有很多私密話要說。」齊晰直接把人推向門口。


    「不要,留下來陪我,拜托!」衣思影驚恐的伸手拉住張名賢,她不要和這個男人獨處!


    她的表情讓張名賢心軟,他看向齊晰想說什麽,卻被齊晰趕出去。


    「你知道我找她找得多辛苦,出去!」


    張名賢對衣思影投以抱歉的眼神,在齊晰殺人的瞪視下退出。


    他呆呆的站在門外,怎麽也想不透,原本想要求婚的人,怎麽會是他好友的妻子?


    可惜他浪費了那麽多情感,結果人家已經名花有王了。


    嗚,好悲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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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思影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英挺不變,隻是更加陰鬱。


    她以為再次麵對他時,會恨得想要殺了他,但是她驚恐的發現,除了懼和恨,她竟然不曾停止過想他。


    不,就算餘情未了,她也得牢記他曾經毫不留情的傷害她;她不要成為他的禁臠,再也不要了!


    他們之間有許多好的過往讓她迴味,卻有更多的痛苦記憶讓她心痛,她再也不需要男人,尤其是他!


    「你想要什麽?」沒有別人可以幫她,她隻能勇敢麵對他,但她的身子卻抖個下停。


    這迴,他又要對她做什麽?


    孩子有幸在車禍中存活下來,她小心翼翼的生了下來,他休想奪走她的兒子!


    齊晰看著她隻想逃離他的模樣,感傷的苦笑。


    他知道她會怕、會怒,他會用他累積了三年的愛,還有將來一輩子的愛讓她知道,他再也不會惹她傷心難過了。


    「我要你,」他停頓片刻,「還有我們的兒子。」


    他居然還有臉提兒子?


    他的話激怒了衣思影,恐懼之外,又加上了憤怒和濃濃的恨意。「那孩子,不是跟你生的!」她低吼。


    「哦?跟誰生的?」齊晰瞪她,她連這種謊都扯得出來?


    「野男人。」衣思影咬牙說道。


    齊晰笑了,她的計謀失敗。「不,我看過照片,他長得和我一模一樣,小影,你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我想見他。」


    他以為隻會找到她,今夜他卻收獲驚人,他有了一個家庭!


    他一副渴望見到孩子的模樣,氣煞了衣思影。「是你自己不要他的!」淚水幾乎同時奪眶而出,她拚命喘氣,壓下即將崩潰的情緒。


    齊晰冷靜的接受她的怒火,因為這是他自找的。「有幾次,我幾乎要找到你了,卻都讓你先聞到風聲逃胞;小影,或許你以為我是在追捕你,但我一直沒有機會向你解釋,在看著你墜崖時,我就為自己所犯的錯誤感到懊悔不已,就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根本不恨你,我愛你啊!那時我隻想找一個發泄的管道,無辜的你成了目標,如果可以,我寧可是那個摔下山崖的人。」


    他用沙啞的聲音訴說著他的懺悔,但衣思影卻不領情,他以為隻消幾句道歉,她就會忘了他對她做了什麽?


    他傷害她時毫不手軟,現在卻想向她求饒?門都沒有!


    她才不會上他的當,她再也不相信他了。「這三年來,我沒有一天半夜不因夢見你而驚醒的……我一直都過得很好,如果你真的覺得對我有所虧欠,何不就放過我?」她握緊雙拳,對他低吼。


    齊晰望著她憤怒的臉,搖了搖頭。「我辦不到,我需要你,你知道我沒有家人,我隻有你。」他低聲懇求。


    「張曼婷也很需要你。」她看到那篇報導了。


    「哦~~所以你也有在注意我?」齊晰笑了起來,直到她眯眼四處搜尋可以殺了他的工具,他才停止。


    「別提那個瘋女人了,她隻是拿我當作發泄的對象罷了。」他正色的解釋。「我可以跟你去看兒子嗎?」


    他的兒子現在兩歲了,他錯過了一切。


    「別往你的臉上貼金了,別忘了我的雇主是誰,我想不注意到你們都沒辦法!」她沉下臉,迴到剛才他的話題,「不要再說什麽需要我、愛我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愚蠢的女孩,那些事不是你這個殘酷無情的人會做得出來的,你,不懂愛。」


    「我懂的,我真的懂……如果你給我機會,我會向你證明的!」他信誓旦旦說道。


    他的急切讓衣思影幾乎相信他的話了,但……不,不行,別再讓自己受傷了。她用力搖頭,提醒自己別再陷下去。


    她搞不懂他想要什麽,但是無論他想做什麽,她都不打算奉陪!


    「不行,你必須和我們保持距離,否則,我又得開始逃胞了。」談話到此為止,她退到門邊。「我們的交集就到此為止,再見。」


    說完,她拉開門,趁他措手不及時轉身逃跑。


    齊晰原本想伸手拉她,最後還是看著她離開。「話是你說的,我可沒同意。逃吧!看這次我還會不會放縱你……」


    齊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他不急著去追她,反正他有線人提供她的去處,他會給她一點時間平息初見到他的慌亂。


    這一次,該由他主導他們的未來,他絕對不會像她,讓他們白白浪費了三年的時間;他知道他讓她的心裏留下了陰影,可他要讓她明白他已經改變,不再是以前那個傷害她的狠心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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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思影不敢置信地瞪著報紙頭版頭條,她的照片正掛在上頭,隻要是認識她的人,一定認得出來;照片旁邊還掛著幾個大大的字:警告逃妻……


    她氣到頭昏,雙眼隻掃過前四個字就沒有勇氣看下去。


    好個齊晰,他非要把她逼死才甘心嗎?砸大錢在各家報紙頭版上放上她的照片,她何德何能讓他如此的大手筆?


    她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手把報紙放在大辦公室的桌上,抬眼質問她的老板,「你知道這件事?」


    「不。」張名賢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他連問都沒有問你的事。」他就知道齊晰不會這樣就放棄,果然。


    「是嗎?」她眯眼,在猜測這個男人是否也是齊晰的幫兇——基本上,昨晚他已經糊裏糊塗的當了幫兇!


    「小影,相信我,如果我知道你就是他的妻子,說什麽我都……」呃,雖然他很喜歡她,可是如果她是有夫之婦的話……


    「你遲疑了,我就知道你會告訴他!」她控訴。


    他聳聳肩,「或許吧!看夠他為你傷心絕望,沒有人能夠狠下心不幫他。」中國人嘛!還是勸合不勸離,而且小影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他連搞破壞的想法都省了,嗚……


    「為什麽你不幫我?你也聽過我的故事啊!」她為自己感到不平。


    「可是我覺得你的故事,跟他的有很大的落差耶!」


    「哪個部分?」她瞪眼。


    「你不要生氣,冷靜點。」以前那個溫柔的小影到哪去了?


    「我沒有生氣,我很冷靜!」她卻在吼他,接著她起身來迴走動,「他居然敢拿這種東西來修理我?他給我的痛苦還不夠多嗎?你說!」


    她有些歇斯底裏。


    「呃……」他是無辜的,她要罵應該去罵齊晰吧?


    最後衣思影停在他麵前,雙手重重的撐在桌上,「他現在在哪?」火氣被他徹底的逼出,她要砍死那個男人!


    這迴她要把事情解決,再也不要每每在夜裏夢見他而驚醒,然後哭泣到天明。


    「我不知道。」張名賢有些被嚇傻了。


    「找到他,說我要見他!」衣思影似乎忘了誰才是老板。


    「是。」當老板的乖乖打電話。


    五分鍾之後,確定齊晰進了公司;一個小時之後,全身著火的衣思影殺進他的藏身之處。


    「我要見你們總裁。」她瞪著齊晰的秘書。


    「呃,請問你是哪位?」年近四十的女秘書推推眼鏡,上下打量她。


    「我是他妻子。」她每一個字都說得咬牙切齒。


    原本麵無表情的女秘書露出「原來是你」的表情。「可是總裁……」她話沒說完,便被衣思影給截斷。


    「沒有可是,信不信我會開除你!」她的火氣足以點燃所有近身之人。


    「總裁的辦公室在右手邊的最後一問。」秘書精準地指出齊晰的位置。


    聽多了總裁對他的妻子多深情又多深情的事跡,秘書心想,還是別插手這件事,尤其眼前的女子看起來隨時可能會掏出刀一陣亂砍,她會怕。


    「謝謝你。」衣思影重重的點了個頭,又像一陣風般掃走。


    「齊晰!」她推開掛著「總裁辦公室」的門,正準備一陣狂吼,裏頭的景像卻讓她傻眼。「你?」她瞪著張曼婷,她正一手勾在齊晰的脖子上。


    「嗨!好久不見。」張曼婷對她眨眨眼。


    「你怎麽來了?」齊晰把她推給小李,走向衣思影。


    「你說呢?」她抬手阻止他再走近,怒火因為張曼婷在場而更盛,「你做得夠了吧?把我逼得飛車逃離你,結果墜崖,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好久……讓我非躲著你不可,就是怕你要奪走我的孩子……現在你又想把我逼到絕境,而且還跟這個女人勾三搭四的……」


    「哎喲~~他找你是因為急著跟我結婚,但是你還占著正角的位子,隻好逼你出麵羅!」張曼婷不安好心,拚命挑撥。


    「你——」衣思影氣到猛喘好幾口氣,才能繼續說話,「你想怎麽樣?離婚?」她抬高下巴,讓自己看起來尚存一絲尊嚴。


    是誰昨天一次又一次的說愛她,結果根本就是要休了她!


    齊晰怒吼,「誰要離婚哪!我要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喲~~連孩子都生啦?」張曼婷又冷哼。


    「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從這裏丟下去!」齊晰殺人的視線從她臉上栘向小李,「把她給我帶出去!」


    明明黏小李黏得緊,偏偏還要沒事吃他豆腐,小李得再多加管教才行!


    小李拉拉張曼婷,卻被她的瞪視給逼退。


    衣思影以為他要奪走孩子,原本氣紅的臉瞬間刷白。「休想!孩子是我的,是你自己說不要我的孩子的!」


    想起那時他的無情,淚珠一滴滴控製下住的墜落。這三年來,她以為淚水已經哭乾,他卻又逼出她的眼淚,讓她哭了一整夜。


    齊晰心疼的擁住她,「對不起,是我不應該。」


    他的道歉反而引來她的熊熊怒火,她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說對不起就夠了嗎?我的傷就會複原嗎?我愛你啊!我求你不要對我那麽殘忍,結果你是那樣的傷害我……」


    她瘋狂的推他、打他,壓抑了三年的怒火終於在今天得以發泄出來。


    「把恨全都發泄在我身上,然後卸下重擔好嗎?」齊晰任她捶打,巴不得他也嚐嚐她三年前所受的苦,直到她的力氣用盡,倒在他的懷裏啜泣。


    「不要,我再也不要你了……」


    「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再也不鬆手了。


    衣思影推開他,「你都要跟她結婚了,還說什麽不行?」她怒瞪著張曼婷。


    齊晰不知道自己想要掐死她,還是掐死自己。「見鬼了,衣思影,為什麽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你卻聽這個魔女的話?」


    「喂喂喂,你怎麽這麽說我?」張曼婷不滿的叫囂。


    齊晰眯眼瞪她一會,迴身拿起話筒。「我看我打個電話給律師好了。」


    「幹嘛?」不隻張曼婷和小李麵麵相覦,就連氣到快昏過去的衣思影也好奇的睜大淚眼,等著他的舉動。


    「問問看我的律師,三年前你刺傷我,現在我可不可以提起告訴?」他冷冷的咧嘴一笑。


    「齊先生……」張曼婷不緊張,反倒是一旁的小李出聲了。


    「喂,我下個月要結婚了,你不要害我老公沒人可娶,當心我要他娶你的甜心當老婆!」張曼婷對他挑釁。


    「她要結婚了?」進入這間辦公室後,衣思影頭一迴冷靜下來。


    「嗯,這下你總相信我了吧?」齊晰再度冷笑。


    「誰敢娶她啊?」衣思影嫌惡地瞥著張曼婷。


    不管是哪個男人要娶她,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那個男人八成是上輩子造了什麽業障,這輩子特地來贖罪的。


    「這位小姐,你怎麽這麽沒禮貌?」張曼婷又要攪和,卻被小李一把拉住。


    衣思影看向齊晰,他臉上的紅色掌印讓她眉頭微蹙。


    發泄了之後呢?他們的未來是如何?她眨著淚眼,剛才混亂中的記憶漸漸在她腦海中晃過。


    「她刺傷你了?」這個瘋女人。


    衣思影又瞪了張曼婷一眼,兩個女人的視線在空中撞擊。


    「嗯,命中要害,要不是我剛好身在醫院,早就已經沒得救了。」齊晰說著說著歎了一聲,他的記憶穿過時空迴到過去。「就是那一刀,我沒辦法看著你,才會讓你給溜了……我那時候好害怕,怕你真的永遠醒不過來。」


    他茫然的眼神讓衣思影的心頭一揪,他或許真的愛她,或許吧……


    在他一次次的道歉,和聽著他訴說著這三年來所過的生活,她冰凍的心漸漸融化了。


    「那時,我真希望永遠不要醒過來,那樣我就不用麵對你的殘酷。」痛苦的記憶讓她閉緊雙眼。


    那時的她好需要他,偏偏他就是傷她的人,她怨他、恨他,巴不得殺了他再自殺,很長的時間裏她陷入低沉之中,直到兒子出世,她找迴了自己,但心頭的傷痕卻仍一直隱隱作痛著。


    「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隻是一時昏了頭,再也不會了,我再也不要失去你。」他收起雙臂,把她圈在懷裏。


    他溫暖的胸膛讓她幾乎想要投降,她再也不要一個人,再也下要在夜裏因為想他而哭泣……


    但是那段記憶卻讓她卻步。「不,我不要你。我想,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她推開他。


    齊晰不喜歡聽她這麽說,但他有等待的耐心。「你想怎麽樣?」


    「離婚。還有,我要一筆現金、一棟房子、一輛車子。」她想,身為總裁的他應該付得起。


    「這些都沒問題,你要多少現金?」他的話讓眾人一驚,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麽乾脆。


    「一千萬?」衣思影一麵裝出貪婪的模樣想嚇跑他,一麵在心裏為他說放棄就放棄而覺得忿忿不平。


    說什麽要她,也要孩子,可她一提離婚,他答應得可爽快了!


    齊晰笑了。「這樣好了,我給你房子、車子,數量隨你開,重要的是,我還提供現金一億,你不要跟我離婚,你說好不好?」


    「……」被他耍了。


    「我是認真的。」他的眼神堅定。「我失去過你一次,而我決定一次就夠了,我不要再經曆第二次。」


    她的心被他給攪亂了,真的亂了。


    她不要車子、房子,也不要錢,她要的,是一個愛她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最後,慌了神的衣思影在一雙深情眼神的注視下轉身逃跑。


    她要馬上搬離住所,再次逃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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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逃妻衣思影小姐,b棟三樓的衣思影小姐,你的丈夫正在樓下等你,限你五分鍾之內出麵解決夫妻之間的感情問題,否則,將要采取必要之行動……」


    午後,從擴音器傳出的噪音驚動了整個大廈社區。


    「那是什麽?」原本在打盹的衣母雙眼猛地睜大。


    「媽咪,在叫你耶!」兩歲的小習用一雙大眼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母親。


    「……」不會吧?·


    衣思影在心裏咒罵著那個說話不算話的男人,他明明說會給她幾天時間考慮,怎麽才一天,他又出現了?


    她連收拾東西落跑的時間都不夠!


    想也知道,一定是張名賢出賣她的,迴頭再找他算帳!


    「齊晰,你又在做什麽了?」她站在陽台,對著站在她家樓下的男人怒吼,放眼望去,下少閑閑在家的鄰居都探頭出來關心,她不禁痛苦的呻吟。


    齊晰微微一笑,「你聽著就是了。」


    他又舉起擴音器繼續擾人,「衣思影小姐,你說你的孩子是跟野男人生的,不巧在下正是那個野男人,準備要對你及你的孩子負起責任。」


    「天哪!他再說下去,我還有臉活在世上嗎?」衣思影尖叫不斷,迴頭想向母親求救,卻見母親早已笑倒在沙發裏。


    她又急又氣的往樓下怒吼,「你閉嘴啦!」


    家醜下可外揚,他卻說得很開心嘛!


    齊晰聳聳肩,並不打算聽話,拿著擴音器繼續發表政見。「衣思影小姐,如果你認為一億元的和好金太少的話,我們還可以商量,隻要是本人的財力允許,拿個十來億出來是沒有問題的。」


    他的話引起下少觀眾的驚唿,還可聽見一位阿姨喊著,「年輕人,我嫁給你好了。」


    「拜托,誰希罕你的臭錢!」她發覺自己就算扯破嗓子,也難以跟他的擴音器對抗。


    齊晰充耳不聞,繼續惡心的表白,「如果心胸狹窄的你,認為你癡情的丈夫為你守身如玉三年,日夜思念著你,甚至因為太過虛弱而幾次進出急診室,這種懲罰還不夠的話,建議你可以虐待決心懺悔的丈夫一輩子,他必定甘之如飴,無論是做牛做馬還是sm,我絕對配合……」最後那項提議,他說得曖昧極了。


    「閉嘴啦!」她紅著臉吼迴去。


    「如果可以,我要讓你和以前一樣的開心……還有我們的孩子,我會讓你知道,野男人也是可以當好爸爸的。」


    「他在說什麽啊……」她快瘋了啦!


    「如果不氣他了,就趕緊下去吧!家醜不可外揚。」衣母含笑說道,原本對齊晰的不諒解,在這幾年的沉澱,以及這幾天她所聽見的事後,已經漸漸釋懷。


    她想這男人應該是真的愛小影的,否則又怎麽會這麽堅持的要找到她?還有剛才那段告白,聽起來雖然好笑,卻藏著三年來他的辛酸。


    他也吃苦了。


    雖然和小影的比起來不算什麽,起碼她看得出他是真正愛小影。


    「媽?」她以為媽也很氣齊晰。


    如果有另一個人陪她一起氣他、恨他,她會比較容易抵擋他的。


    她知道自己心軟了,如果她真的死心了,在他找到她時,她就會連夜卷鋪蓋落跑,而她卻沒有……沒辦法再欺騙自己,她還是愛他的。


    看著他一臉渴望地等待著她,她卻遲疑著不敢相信車福會重新迴到她的身邊。


    暗夜真的已經過去了嗎?


    她還能重新接受他嗎?


    她趴在欄杆上,仍在心裏掙紮著。


    「誰都看得出來他有多喜歡你,你不也還記掛著他嗎?如果你覺得可以重新再來一次,就接受他吧……」


    衣母的話還沒說完,衣思影已經狂奔而去。


    即使她的恐懼還在,仍舊抵不過愛他的衝動。


    齊晰在樓梯口接住她。「我以為你永遠都不下來,我快把台詞用完了。」他溫柔的凝視她的笑臉,知道陰霾已經過去。


    「你這個人,誰幫你想這種主意的?」她捶他的胸口,想著過去又酸又甜的記憶,她忍不住淚水狂流。


    他的軍師也就隻有那幾個了:小李、張名賢、張曼婷——拿擴音器這點子就是出自她,她搞瘋人的把戲還真不少。


    「不氣我了吧?」他輕輕抹去她的淚水,這輩子他不會再讓她哭了,他在心裏這麽承諾。


    「不……」她傻笑,心裏還是有一些怪怪的情緒,畢竟他們才經曆三年的分離,但她知道他們會克服的,就算她想逃避,齊晰也不會放過她,所以以後她要好好享受他的愛、他的寵,把這三年失去的全都補迴來!


    「那就好。」齊晰輕歎著低頭吻她,他好想念她甜甜的吻。


    「叔叔咬媽咪。」突然,腳邊有小孩的聲音傳來。


    齊晰低頭一看,那張臉讓他很確定打斷他們親熱的正是他的骨肉。「叫爸爸才對!」他輕聲糾正,順道把孩子抱起來。


    「媽咪說沒有爸爸。」


    「哦?爸爸呢?」他為自己的兒子眼眶泛淚,看著衣思影,她也和他一樣的感動。


    「媽咪說,爸爸是野男人,找不到的。」小習說。


    「野男人?」齊晰用殺人的視線瞪著造謠生事者,「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嘿嘿……」衣思影乾笑著往後退,她想她要慘了……


    「兒子,我們追媽媽去好不好?」他故意眯眼擺出邪惡的笑臉,步步朝衣思影走去。


    「好!」兩歲小孩被父親逗得格格發笑,笑聲迴蕩在大樓中庭,屬於他們的故事,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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