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好像沒洗手……”剛才一直都在聽洪濤白話,洪金河根本就沒怎麽吃,趁著父親離開的功夫,他剛拿起一隻螃蟹沒吃幾口,真是舍不得放下啊。


    “我又不用手指頭擦屁股……別一當了官兒,就忘了本,這裏又沒外人,用不著太在意,你們幾位在意嗎?哎,這就對了嘛,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來來來,誰都別閑著,一人一隻,不許浪費,這是我兒子親手抓的,必須吃光!”洪金河這句話算是捅了馬蜂窩了,原本在座的人都能躲過去,現在完蛋了,洪皇帝親手給每個人布了一隻螃蟹,不吃都不成。


    “人員問題並不難,隻是我想多問一句,您是打算用帝國的基層官員去幫您管理大宋嗎?難道您就不怕他們暗中和帝國聯係,把大宋的虛實全抖摟幹淨嗎?”伊一最賊,他光拿著螃蟹不動嘴,為了讓自己的舉動更合理,就隻能不停的說話,還不能說廢話。


    “大宋還有個屁的虛實,就算有也早就被監察部弄清楚了。你們也不用暗中聯係,那樣太費事兒了,我允許帝國監察部在每個城市裏建立一個聯絡點,幹脆就明著來吧,隻要別太出格就成,誰敢胡來就祈禱別讓我抓住,隻要讓我抓住了,我就全在碼頭上給他們點了天燈!”對於伊一的擔心,洪濤嗤之以鼻。大宋還有什麽能瞞著人的東西嗎?既然沒有了,那還遮遮掩掩何用?現在重要的不是如何防備金河帝國,而是如何借助金河帝國的力量控製住大宋的局麵。在這個大前提之下,其它問題都不是問題。


    “那第二呢?”伊一還是不想去吃手中的螃蟹,所以嘴還不能閑著。


    “第二,我需要帝國借給我五千左右的陸軍,做為機動部隊百分百聽我指揮,後勤補給我自己負責。”伊一突然變得如此主動,洪濤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盯著他看了幾秒鍾,伸手就把他手裏的螃蟹搶了過來,不吃拉倒,自己吃。


    “這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伊一被洪濤看破了小心思,有點不好意思,也就沒再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還有第三呢!我需要你們轉告海峽公司國,讓他們自己解散,別再和我攪合了。如果他們信得過我,就老老實實的做他們的買賣去,朝廷遷都的事情一筆勾銷,他們想獨立的事兒也別提了,這不可能。如果他們不相信我,就別怪我做事兒太絕,我會派船去把廣州、福州、泉州、瓊州的海船都打沉,誰也別想好過。在這件事兒上,帝國政府能不能真的中立一次,別再插手大宋內政了?”這次迴來統治大宋,還有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就是海峽公司國。現在這個組織已經從爭取自己權益的路上越走越遠了,轉而變成了某些人爭權奪利的工具。洪濤自己沒法徹底解決他們,還得靠金河帝國幫助。


    “這個嘛……帝國政府可以停止對海峽公司國提供支援,但要想完全控製他們,恐怕還有點難度……”伊一聽到洪濤提出的這個條件之後,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洪金河。他們和文浩之間的私下約定並沒有通過帝國議會批準,不是想瞞著議會,而是還不到時候。現在被洪濤給說破了,這件事兒他一個人也做不了主。


    “有個屁的難度!海峽公司國背後是誰,我都不用仔細調查,用腳趾頭想就能想出來。要是沒有帝國的支援和許諾,那些海商再過五十年可能敢這麽做,但目前絕對不敢。金河,我不管你們和文浩有什麽私下約定,還是別繼續執行下去了。文浩這個人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他早晚會成為帝國的大麻煩。原先你們是為了在謀取大宋的事情上降低成本,和他勾結起來也算是一種辦法,但現在用不到他了,不如把他交給我吧,我和文總理會對付他的。對了,他來了沒有?”洪濤在給洪金河的信上已經明確注明了要帶著文浩一起來談判,可是來的時候光想著見自己兒子了,把那塊料的事情給忘了。


    “好吧,我們同意您的條件,他就在艦隊裏,我覺得您不太喜歡見到他,所以安排到別的船上了。”在是與文浩合作還是與父親合作的問題上,洪金河很快就給出了答案。文浩被無情的拋棄了,連個假惺惺的求情都沒有,對於他的死活顯然也毫不關心。


    “金河啊,以後這種事兒你別出頭。你是帝國皇帝,是帝國人民的精神寄托,必須要把自身弄得純潔無暇,就算要幹髒活兒,也應該由伊總理的政府去做。帝國政府裏誰都可以引咎辭職,他們本身就有為了國家利益背黑鍋的義務,但你沒有,帝國皇帝也沒法選舉產生,是不是這個道理,伊總理?”雖然兒子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但洪濤卻高興不起來。自己這個兒子還是太年輕,在很多細節問題上想的不夠全麵。


    “……您說的沒錯兒,這件事兒和陛下沒關係,我迴去會向議會做出明確說明的。”伊一的臉都綠了,雖然洪濤說的很含蓄,道理也一點兒都沒錯,但就這麽當著自己的麵說,也太直接、太傷人自尊了。更何況還有王議長在一邊呢,他現在已經開始瞪眼了。


    “那咱們之間的談判是不是就算完滿完成了?剩下的細節你們兩位總理慢慢合計,我隻管大方向正確。”不知不覺中,洪濤已經代替了洪金河的主人位置,變成了那個掌控全局的人。


    “我倒是沒什麽問題了,剩下的事情我問文總理就成……陛下和王議長的意思呢?”伊一很想讓洪金河把主動權拿迴來,但他也知道這個難度有點大,也就不強求了。


    “我也沒什麽問題了……”王議長其實壓根就沒什麽問題,他是負責表決的問題的,不負責解決問題和發現問題。


    “……我有問題!”洪金河很鬱悶,本來應該由自己做主的事情,吃了一頓螃蟹,就沒自己什麽事兒了。即便對手是自己親爹,他也咽不下去這口氣。


    “哦!陛下有什麽問題,盡管提!”洪濤斜著眼看了看洪金河,兒子的臉上刻著三個字:不高興!


    “帝國需要一艘戰艦,您那樣的戰艦,現在就要,不許拆卸任何東西!既然您說了不會給帝國造成海上威脅,所以把您的新武器提供給帝國研究研究,應該也不是問題吧?”洪金河已經不是在和別國首腦談判了,變成了故意為難自己的父親。他認為洪濤此次迴來的主要依仗就是這些怪模怪樣的戰艦和戰艦上的新式艦炮,如果這麽容易被自己的父親占據了主動權,豈不是顯得自己這個帝國皇帝沒啥本事了嘛,必須要證明給他看,自己也不是廢物。


    “……”伊一很欣慰,這個難題出的好,非常合理,也非常致命。


    如果洪濤不肯用戰艦做交換,就說明他還有其它打算,和帝國談判隻不過是幌子,就算最終兩方還會合作,程度也不同了。如果洪濤答應了這個條件,帝國同樣不吃虧。誰不知道老皇帝弄出來的戰艦和艦炮必須是好東西,帝國一旦有了實物,很快就能仿製出來,到時候真的就不怕這位老皇帝再出其它幺蛾子了。


    “……我迴來攪合你的好事兒,你反過來也不能饒了我是吧?成,好兒子,我希望你比你爹強,戰艦給你了,除了我的旗艦之外你隨便挑一艘吧。不過你爹我也不是個甘心吃虧的人,這些船、這些艦炮,都是你齊爺爺、溫叔叔半輩子的心血,想憑一句話就拿走,也對不起他們的勞動。這樣吧,帝國政府出技術、出設備,大宋出人出力,在這裏建造一座大型冶煉廠和鍛造廠,咱們就扯平了,如何?”洪濤終於把手裏的螃蟹放下了,掏出一根雪茄點上,嘬了好幾口,才答應了洪金河的條件。不過也不是白答應,是有條件的。


    洪濤的表現很讓洪金河和伊一無比振奮,終於算是難住了對手一次了。用一艘戰艦換一座鋼鐵廠的技術和設備,對於金河帝國來講,是賺翻了。大宋並不是沒有煉鋼廠,比較現代化的在海南島上就有一座。而且有洪濤和齊祖在,大宋的煉鋼廠會發展得很快,這是帝國無法限製的。但是一項新技術,尤其是有關海軍造船、鑄炮的新技術,對於以海洋為基礎的金河帝國來講,就是非常關鍵的東西了。


    “這裏目前還是邊境地區,雖然蒙古人北遷了,可這邊依舊沒有什麽人口,為什麽要把鋼鐵廠建在這裏?”但是當洪金河與伊一看到洪濤在地圖上指出的位置之後,又有點迷惑了。這是啥地方啊?渤海灣的北岸,除了帝國監察部的人和當年與洪皇帝一起北征過的老水手之外,恐怕全帝國也沒幾個人知道那地方到底啥樣子,一切資訊都來自情報人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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