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死在這裏,就沒人能控製地中海了,卡爾堡也保不住,你和卡爾還有江男爵就是整個基督世界的公敵!”弗雷德裏希二世雖然吐得臉都綠了,可是還沒忘了威脅威脅洪濤。


    “你死不了,就算能死,我也不讓你死……我讓你死不了活受罪!女婿啊,這位皇帝陛下把腦子忘在家裏了,你馬上帶他迴去一趟,快去快迴啊!”都把苦膽吐出來了,還敢威脅自己,洪濤還真不信這個邪,他倒想看看暈船暈死是個什麽樣子的。


    “這是你女兒的丈夫!好,算我不小心上了賊船。卡爾,下次再讓我上船之前先介紹清楚船主是誰。”弗雷德裏希二世絕望了,好嘛,這是掉到賊窩裏了,一個洪濤他就擺不平,現在又加上一個女婿,看意思旁邊站著的高個子姑娘就是洪濤的女兒。見麵就盯著自己的紅胡子猛看,一點都不認生,也不是個善茬。至於說十年前來歐洲那個小女孩是不是就這個姑娘,弗雷德裏希二世哪兒分得清啊,在他眼裏洪濤和南都長得差不多。


    “來,閨女,這個大胡子就是你卡爾叔叔的哥哥,小時候你還去他皇宮裏玩過。看在他小時候還送你禮物的份上,去弄點鮑魚粥,多給你叔幾隻鮑魚,他喝點稀粥就算了。老,先去緩緩,有什麽話等能吃飯了再說,天塌下來也不急這兩天的。”


    對待弗雷德裏希二世可以挖苦諷刺,但是對待南洪濤就不忍再耍嘴皮了。這個隻比自己大兩三歲的前外交部長幾年沒見,老得都快成自己叔叔了。可見他的日子過得並不舒心,精神狀態好像很影響人的衰老速度。而且南是個愛較真、受宋朝化影響很深的人,這輩子遭遇到了兩次重大打擊,一次被自己抓、一次被自己兒子免。


    說起來南也和江竹意一樣該算自家的世仇,兩代人折騰人家一個老頭。


    “來,老,把胳膊伸出來,我幫你治療治療。美洲,過來,一起按住這裏,稍微用力點揉!”暈船太厲害了怎麽辦?還真沒什麽特效療法,隻能是盡量找個通風的地方讓患者休息。不過治不了暈船,洪濤有辦法可以減緩嘔吐的感覺,讓人稍微舒服一點,那就是按揉關內穴。


    關內穴在手腕後麵三橫指的地方,在惡心嘔吐的時候,用力按壓可以緩解症狀。這是一個老釣友告訴洪濤的,經過多次試驗,確實有效果。這也是中醫領先西醫的一個方麵,它有很多利用人體自身結構解決病症的手段,西醫則純粹是借用外力。


    “,這樣管用嗎?”弗雷德裏希二世看到南被洪濤和羅美洲按揉著手腕,臉上的表情好像舒服了點,眼饞了。


    “確實好受點了,沒承想陛下還對醫學有研究。”南嘴裏終於不再泛酸水了,肚子裏也不那麽使勁翻騰了,暈船症狀還有,但是好歹能說話了。


    “卡爾,江男爵,也幫我按一按!”弗雷德裏希二世知道使喚不動洪濤和羅美洲,旁邊的卡爾和江竹意就成了他的治療師。


    “再往下一點,三指的地方,兩根骨頭中間……這個地方叫關內穴。威廉,以後你也多看幾本東方的醫術,裏麵有很多東西對你研究治病有幫助。”於是碼頭上就成了洪濤的中醫課堂,不光這兩位重病號在接受治療,幾名水手也都偷偷在自己胳膊上試試。在大海上暈船是隨時隨地的,你今天可能不暈,明天隨著身體狀況下降,說不定就暈了,多掌握一個治療辦法就多一份保障。


    “來來來,開會了啊,開會!威廉,把你的勺子放下,你是第一個吃的,我們都吃完了,你還吃呢。難道在歐洲是看誰食量大誰當皇帝?”休息了半天時間,晚飯的時候,兩位重症患者終於緩過來了。和弗雷德裏希二世相比,南的體質還是差,這位皇帝掄開腮幫子,兩把勺子上下飛舞,很有橫掃飯桌的氣勢,一點看不出來幾個小時之前他還在吐苦膽水。


    “按照宮廷禮節,客人不放下勺子時,主人應該繼續上菜……這種肉很好吃,肯定不是豬肉,也不是鹿肉,它叫什麽?”弗雷德裏希二世把最後一點肉湯全用米飯拌好,兩勺子就塞進了嘴裏,連胡子上的殘渣都不去打理,言下之意如果還有就再上點,他還沒吃飽。


    “美洲,叫人撤盤子……把仙人掌酒拿上來,咱們邊喝邊聊。威廉,你把臉衝後,別對著我,我就告訴你這是什麽肉。”洪濤壞笑著站起來向後退了兩步。


    “……好了,你說……”弗雷德裏希二世好奇心非常重,明知道洪濤沒憋好屁,還是忍不住把頭轉了過去。俗話講,好奇害死貓。


    “這是鼠肉……”洪濤很守信用,公布了答案。


    “哇……唔……”弗雷德裏希二世沒吐,江竹意先扛不住了,然後就是洪鯢。兩個女人正好對麵坐,互噴這個詞兒放到她們身上再恰當不過。


    “女士們,你們上當了,他在騙人。老鼠肉我吃過,味道確實分辨不出來,但體積沒有這麽大,你們看脊椎骨,比兔子還粗。”不愧是從小在冷宮裏長大的皇帝,各種苦難都受過。弗雷德裏希二世不光不惡心,還砸砸嘴,拿起桌上被他啃得和標本一樣的骨頭,打算揭穿洪濤的惡作劇。


    “切,我說是鼠肉就是鼠肉!不信是,等著啊,我讓你們開開眼!”洪濤就等著弗雷德裏希二世這句話呢,一溜小跑出了屋子,不一會就提著一個木籠子走了進來,咣的一聲放在了桌上。


    “這是……什麽動物?”除了卡爾之外,在座的所有人都對籠子裏這個動物產生了很大的興趣。這個家夥個頭和中型狗差不多,淡棕色的毛皮,圓圓滾滾的,有點像兔子,但是耳朵沒那麽大,嘴又有點像馬,卻沒那麽長。


    “這叫豚鼠,和咱們見到的老鼠是親戚。我沒騙人,剛才咱們吃的肉,就是它的!”籠子裏的動物如果放到後世,大部分人也不認識,但是它的某些變異後代大家都見過,是一種物,通常叫做荷蘭豬。


    沒錯,就是那種毛茸茸、肉乎乎、像老鼠又比較可愛的荷蘭豬。其實荷蘭豬並不產自荷蘭,而是產自中美和南美洲山地,原生物種比荷蘭豬體型大很多,是印第安人飼養的為數不多的三種家畜之一,另外兩種就是狗和火雞。後來隨著歐洲殖民者進入南美大陸,有人就把這種動物帶迴了歐洲,通過馴化和培育,逐漸縮小了它的體型,變成了純粹的物。


    豚鼠在印第安化裏有著很重要的地位,它和火雞都可以給印第安人肉食,而且它的肉也很好吃。另外,豚鼠還被很多印第安貴族當做物飼養,並把他們的毛剃光,晚上睡覺的時候先讓它在上躺一會,目的就是暖用的,豚鼠牌暖水袋!


    洪濤不需要豚鼠來暖,但是他對豚鼠肉不反感。另外他還賦予了豚鼠另一個角色,充當遠洋船隻上的肉類供給。在海船上飼養動物是個由來已久的風俗,不管是大宋海船還是大食人的海船,上麵都會有個專門飼養動物的艙室,雞鴨羊都有,甚至還有養牛的。


    不過飼養這些大型家畜比較費飼料,還得單獨給它們帶幹草料啥的。而豚鼠這個東西,和它的近親老鼠一樣,隻要人能吃的,它們都能吃,人不能吃的,它們也照樣能吃,餓極了給塊木頭都能啃光,牙好胃口好,不挑食。再加上它們個頭適中的優勢,特別適合在遠洋海船上飼養。


    要是一出海就是幾個月半年的,在船上帶一些豚鼠飼養,新鮮肉食可以到返航。因為它們的繁殖力更驚人,大概兩個多月就是一窩,一窩三四隻。小豚鼠生出來就有毛發和恆齒,一個小時之後就能站起來四處走,一個月之後就性成熟可以下崽了。如果一對兒豚鼠有足夠的食物,一年之後就能變成一百多隻。


    “不許吃它,我要養著!”洪鯢雖然長了一個男孩子性格,但在對待小動物的問題上,百分百是個女孩子。當她看到籠子裏那個毛茸茸的肉球之後,連惡心都忘了,直接把籠子抱在自己懷裏。


    “那太好了,我封你為艦隊的飼養官,它們都歸你了!”洪濤連親生閨女都要坑,豚鼠這個玩意看著可愛,可一旦多了,還放在船艙裏,那個味道啊,可爽了。洪鯢從小在自己影響下,也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估計用不了兩天時間,她就得來找自己辭職。


    “我也要,送給我幾隻,我要在男爵堡建個小花園,把它們養在花園裏!”江竹意也不示弱,她還打算把豚鼠帶迴去養。洪濤依舊不反對,他很想看到江竹意在男爵堡樓頂上的花園被這些小家夥啃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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