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勳爵,不用太擔心,你建造的戰艦和大炮並不比卡爾伯爵的差,而且我們的數量要比他多很多。即使有皇帝護著他,在大海上也不是我們的對手。隻要把他抓住,卡爾堡就會落入我們手中,有了這座堅固的城堡和它下麵海灣裏的小造船廠,地中海也會變成我們艦隊的天下。不管是帝國皇帝、威尼斯人、希臘人、薩拉遜人,都要臣服在你的戰艦和大炮之下。到時候我們就有足夠的資源來建造遠征艦隊了,然後由你率領去東方把你所說的金河帝國打敗。國王和教皇會把最好的封地賜予你,任你挑選,未來的江伯爵。”高個白人的表情很輕鬆,舉手投足之間顯得派頭很足。


    “封地我可以不要,能把金河帝國打敗比任何爵位都重要,如果能抓到他們的老皇帝就更好了。”被稱作江勳爵的東方男子好像和金河帝國有什麽私仇,一說起這個話題眼神都不太對了。


    “那更容易,隻要把卡爾堡打下來,就能俘獲那位江男爵,而她就是你說的那位東方皇帝的情婦,有時候那位皇帝還會突然出現在卡爾堡來和她幽會。我們隻需要等在卡爾堡,那位皇帝就會自動送上門來的。其實我倒是覺得俘獲男爵小姐比抓皇帝要重要的多,這位和你同姓的男爵富可敵國,最重要的是她非常迷人,而且還沒有結婚,誰如果能娶了她,將立刻成為基督世界裏最富有的男人。江,你也沒有結婚,難道不想考慮一下嗎?年齡不是問題,我的妻子就比我大十一歲,這有什麽關係呢?她的財富可以讓你的才能長出翅膀,將來……”伯爵看著兩三公裏之外正在向北逃竄的敵人艦隊,心情非常好,已經在憧憬未來了。


    “先失陪一下,我去指揮艦隊轉向追擊……”被稱作江勳爵的男子聽到伯爵的話,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是拳頭卻已經攥了起來。他好像並不喜歡這個話題,還沒等伯爵說完,就微微鞠了個躬,轉頭向艉樓走去。


    “沒禮貌的野蠻人!男爵小姐是不會看上他的!”看到江勳爵獨自走開,旁邊一個更年輕的白人貴族放下望遠鏡,低聲嘀咕了一句。


    “約瑟夫,不要這樣狹隘,江的才華無人能及,漢薩需要他,王國需要他,我們家族也需要他。你應該好好和他學習,男爵小姐的事情不用擔心,國王和教皇都不會答應她嫁給一個東方人。他現在隻是有了勳爵的榮譽稱號,還沒有正式封地和頭銜,還不能算貴族,你擔心什麽呢?”伯爵聽到了年輕貴族的話,眉頭皺了起來,並沒有附和他的評價,而是表情嚴肅的訓斥了年輕貴族一頓。


    “……是的父親,我一定注意。”原來這兩個人是父子倆,年輕人好像很怕他的老爹,連為自己辯解的勇氣都沒有。


    “……”伯爵看到兒子的表現,更加失望了,但畢竟是兒子,好壞都得帶著,甩都甩不掉。


    洪濤的望遠鏡雖然大一號,觀察距離更遠也更清晰,但也沒達到能在幾公裏之外就看清楚人麵孔的程度,就算看到了,他也不認識這個被稱為江勳爵的東方男子。現在他也沒功夫去想別的事情,正在專心致誌的指揮著艦隊穿過島嶼間的狹窄水道,從勝利群島南側向北駛去。


    勝利群島,也就是後世的亞速爾群島,它不光是歐洲大陸、非洲大陸和美洲大陸的中繼站,還是北大西洋洋流和信風的分割線。這些知識可不是洪濤自己琢磨出來的,它是幾百年間被各國海員、水手、氣候學家不斷探索總結出來的。


    為什麽洪濤在大海上如此自信,就是源自於這些別人無法得知、連研究都沒法研究的知識。這些東西在目前隻有獨一份兒,就在他腦袋裏裝著,他想讓別人知道,別人就會知道,不想讓別人知道,坑他們十次八次的,他們都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麽迴事。


    現在洪濤就要利用這些洋流和信風來坑人了!在風帆時代,艦船性能、水手能力、火炮的威力、對氣候變化的掌握,共同決定了一場海戰的勝負。運氣問題不進行計算,那玩意不是個常量,沒法統計。


    弗吉尼亞級轉向快、逆風和側風性能優越、火炮射擊距離和威力強大,但是在順風情況下,優勢會打折。洪濤打算把三個要素全湊齊,讓自己的優勢再明顯一些。既然是欺負人,那就別讓對方有還手的機會,最好連自己的船毛都摸不到、別給自己造成一丁點損失,就獲得勝利才好。這樣的戰鬥洪濤打起來才舒坦,硬碰硬拚命那不叫本事,除非走投無路,一般這種活兒洪濤都是讓別人去幹,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穿過群島進入北側海域之後,都不用特意去感覺風向,光是用腳去體會船體的波動,就能覺出水流有變化。這時船體會不由自主的向東傾斜,如果把帆都落下來,船隻就會慢慢向西飄去。而風向正好相反,群島北側正刮著西南風,順著這股風能一直迴到葡萄牙海岸。


    “左舵二十,收船艏飛帆,進入逆風航向。”洪濤才不會讓追兵再進入順風狀態,他要先折磨折磨對方船上的操帆手,把他們累個半死。為了讓敵人有勇氣追上來,自己的船隊還得降速,但是不能在船尾帆上動手腳,這樣敵人能看到。


    “你的新戰艦哪兒都好,就是在甲板上沒一個能躲風浪的地方。”此時卡爾也坐不住了,逆風行駛的船頭會從浪湧中間劈開一條通道,再加上弗吉尼亞級的幹舷很低,大浪會從船頭掃到船尾,他全身都濕透了,雪茄煙也澆滅了,實在沒法在甲板上坐著接受海浪的洗禮。


    “所以我剛才不是說了嘛,你墮落了,不再是二十年前和我一起踩著帆板追逐鯨魚的卡爾了,而是卡爾國王,國王怎麽能被海浪打呢。”洪濤嘴裏就沒好話,句句帶刺,專門紮別人的弱點。


    “那也是你造成的!如果不讓我駐守卡爾堡,說不定現在我都是帝國海軍司令了,或者是國防部長!”卡爾也不示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矛頭指向了洪濤。


    “哈哈哈……讓我說你什麽好呢!麥提尼難道沒告訴你,孔沛、泊蛟、文南都被航航學校出來的小崽子們趕下台了,老麥這個帝國海外領土最大的總督都隻能裝病退休,你還能當國防部長?他們好歹還長得和我差不多,你覺得你這個紅胡子活鬼能在金河國裏得勢?你是眼瞎還是心瞎?”這個黑鍋洪濤堅決不能背,否則卡爾後半輩子就賴上自己了。


    “怎麽會這樣呢!你不是說你的規則很公平嘛,能者上無能者下。孔沛、泊蛟、文南、老麥都是帝國的功臣,總不能用完了就扔吧!”卡爾好像還真不太了解金河帝國的詳情,估計麥提尼也沒和他仔細說。


    “這才是公平啊!總不能說你二十年前為帝國立功了,二十年後還得霸占著高位吧!就拿你來講吧,二十年前你一艘船就能追著大食人的五艘船打,二十年後的今天,人家十幾艘船把你四艘船打得屁滾尿流。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你沒跟上時代的發展,能力不足了。不足了就該下台讓位,讓能力足的人上來繼續為國家效力。國家不是固定某個人或某幾個人,那是大家的。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誰有能力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心裏都清楚,這不就是能者上、無能者下嗎?”和洪濤講規則,卡爾把他表哥、路易九世、亨利三世、教皇都叫來也不是個兒。


    “……那也不能如此無情吧……”卡爾總覺得洪濤說的不對,但又找不出哪兒不對來。


    “和國家別談感情,那是人和人之間的事情。治理國家的崗位隻是個工作,如果我的艦長能力不足了,我立馬就撤了他換別人上,因為他的一舉一動牽扯著整船人的性命。國家也一樣,不能說你和我關係好,我就讓你占著茅坑不拉屎。損失的不是我也不是你,是國家!國家完蛋了,你我能舒服?帝國也沒虧待這些老臣子,他們可以享受政府的津貼,而且也給他們安排了比較輕鬆的職務養老。至於說樂意不樂意去,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我覺得很公平。”卡爾好不容易找出來的一點點問題,又讓洪濤駁得體無完膚。


    “好吧,你說公平就公平,洪金河和你一樣,都是冷血的家夥!”卡爾實在是挑不出毛病了,隻好進行人身攻擊。


    “冷血?你把米婭堡還給我,再去給我也找個冷血的人來,讓他分給我一塊領地!合算我忙裏忙外折騰了半天,沒人念好還挨罵!”人身攻擊也宣告失敗了,卡爾肯定不想把米婭堡還給洪濤。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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