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洪濤就找到齊祖,連同幾位在機械方麵比較明白的匠人,一起計算了一下銅殼彈的生產量,結果證明了洪濤的想法。如果把機槍搞出來,隻需要開火十分鍾,就能打掉太陽城全力生產一個月的彈藥量。


    不光是銅彈殼加工麻煩,硝酸銀底火的製作、火棉膠的製作也沒到大規模工業化生產的地步。這兩種玩意都是極其危險的易燃易爆品,不是特別熟練、特別明白的人,不能加入到這兩個作坊中去。如何加大產量、提高安全性,都需要慢慢摸索,甚至是靠人命去總結經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大踏步前進的。


    “把線膛槍的批量生產停了吧,銅和火藥不能浪費,好鋼鐵也不能浪費。現在咱們手裏還沒有掌握足夠的礦產,奢侈不起。以後你的部隊裏隻給槍法好的人裝備長槍管線膛槍,讓他們在戰場上專門射殺敵人的頭領,這是一個新的軍種,叫做狙擊手。其他士兵使用獵槍即可,銅殼彈使用完畢之後,必須迴收,不許隨意丟棄。你去弄一個有效的管理辦法,每一顆子彈都要用在刀刃上,不許隨便開槍射擊,不確定的目標就讓狙擊手處理。”第二天自覺跑到機械作坊裏開會的不光有洪濤和布什,還有斯萬,他把布什留給他的幾十發子彈全打光了,也充分掌握了這種槍的特性和優缺點,現在他想通了,是來找洪濤要獵槍的。


    “您說怎麽樣,我就怎麽幹!把每發子彈編上號,按照號碼發到士兵手裏,然後按照號碼迴收怎麽樣?誰弄丟了就去當運輸兵!這個任務交給憲兵隊,每次戰鬥結束之後馬上清點彈殼。我覺得每人十發子彈就夠用,這東西太狠毒了,跑得再快也躲不過它裏麵的小鉛珠,不用瞄太準就能打到目標,在樹林裏用最有效。”斯萬估計也想過這個問題了,馬上給出了一個可行的操作方案。


    “不用太嚴格,什麽事情太過了也不是好事兒。打仗的時候慢一秒就是死的代價,尤其是在追擊敵人的時候,總不能要求士兵打一槍就停下來收集彈殼吧。我的意思是說盡量減少浪費,不是讓你拿彈殼當命,具體程度你自己掌握。”斯萬提出按照彈殼編號迴收的建議洪濤給否了,這尼瑪不成了彈殼比命重要了嘛。就算這裏不缺兵源,士兵們在神教的忽悠下也足夠忠誠,那也不能從心裏不把人當人。殘暴、殺戮隻是手段,不是最終目的,洪濤一直這麽認為,也一直這麽要求身邊的人。


    “我明白了,可是啥時候能有新槍?”斯萬把頭點得和磕頭蟲一樣,現在你讓他幹啥都成,隻要給他新槍。


    “不著急,你的士兵不用訓練就能使用新槍。這次算你走運,我還打算給你再多弄一種槍,你先迴去把狙擊手挑選出來,過兩天我帶著新槍去找你,讓你個傻小子開開眼。我可警告你啊,這幾天不許來煩我,我每多見到你一次,就少給你一支新槍,數三下,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如果不是看在斯萬為了太陽城東征西討的份上,洪濤都有心把他送迴帝國去。這個王八蛋居然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出征了好幾次,說是要讓孩子從小知道如何打仗,以後好接他們爹的班,當一個不手軟的皇帝。大鼠和二鼠當時才三歲多點,每次迴來都嚇得做噩夢。他把馬穆魯克人從小培養戰兵的辦法用到了自己兒子身上,還沒問自己同意不同意,太可恨了。


    斯萬在洪濤一字剛出口的時候就消失了,然後布什也跑了,他不喜歡在機械作坊裏聽各種金屬的碰撞聲,跑迴他的領地裏繼續完善硝酸銀的生產工藝去了。這件事兒洪濤幫不上忙,可以這麽講,布什在化學領域裏,已經和自己齊頭並進了。以前自己是依靠記憶領先一步,布什是靠不斷的試驗一步一步向前邁進。時間一長,此消彼長,記憶是越用越少,經驗和知識卻是越積累越多,很快布什就能超過自己,成為一名真正的化學發明家。


    五天之後,洪濤和齊祖提著一個小箱子又出現在了靶場上。這次不用人叫,斯萬相差了不到五分鍾就出現在洪濤眼前,這個王八蛋百分百派人在機械廠門口盯著呢,這種事兒他絕對幹得出來。


    “你向我保證,以後沒有我同意,再也不許帶我兒子上戰場了,否則你一把新槍都別想得到。”洪濤踢了踢地上的箱子。


    “這樣可以讓大鼠和二鼠不怕死人和打仗,以後接您班的時候就是個好皇帝了。”斯萬還挺固執,他認為對的東西很難改變。


    “你還是操點自己兒子的心吧,我再通知你一件事兒啊,兩年之內,如果你還沒有孩子,我就帶你迴金河城。我可不是開玩笑,別以為你身手好,別人拿你沒轍,隻要我活著,分分鍾能把你放倒,不信你就試試!”還敢頂嘴,洪濤又加上了一個條件。這件事兒是斯萬最大的弱點,他結婚好幾年了,居然沒孩子,而且都把他媳婦的名字給忘了,連家門在哪兒都找不到。羅有德說起這件事兒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斯萬這種人。


    “……那您得保證新槍好用,不能用破玩意糊弄我!”斯萬屬於天不怕地不怕,死也不怕的人,估計連他爹都不怕,唯一顧忌的人就是洪濤。也不是怕,而是需要,隻有洪濤給過他想要的東西、想要的生活,現在有,以後還會有,他舍不得。


    “你啊,早晚死在這張嘴上,就不會說點好聽的?”齊祖都看不過去了,斯萬在金河灣的時候就和慈悲偷偷跑到靶場去打槍,這個孩子沒啥壞心眼,但是性情和別人都不一樣,說不出是好是壞。


    “您指望他說好聽的,不如指望一鋤頭刨出石油來。也別說,現在他肯定能說好話,把箱子打開給他看看,他能管您叫親爹。”洪濤算是看透了斯萬,這個孩子沒有敬畏感,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別的方式和人交往,在他眼裏隻有一個東西,就是武力。隻要誰能提高他的武力值,他就認為你是親人,反之就藐視你,是個白眼狼一般的性格。


    “這是什麽破玩意!齊爺爺,您老糊塗了吧?我這裏還有兩把呢,您要是喜歡送您了。”當齊祖從箱子裏拿出一把一尺來長,黑乎乎藍瓦瓦的鐵家夥時,斯萬又開始不招人待見了,嘴撇得和瓢一樣,什麽話難聽他就說啥。


    “嘿,你就說吧,現在說得越多,一會兒你就越難受,這是自己嘬的。”洪濤把斯萬的手扒拉開,自己拿起那個鐵家夥,哢嚓一下掰開了中間的一個小輪子,從兜裏抓住一把銀光閃閃的子彈,開始往輪子上的小洞裏塞。


    “那匹馬是你的?”塞進去五顆子彈,洪濤手一抖,很利落的把小輪子磕了迴去,轉頭四下看了看,發現身後幾十米外站著一匹白色的戰馬。


    “是我的,不外借……”斯萬還叫板呢。


    “啪啪啪啪啪……”洪濤也沒廢話,一抬手,舉起鐵疙瘩衝著那匹戰馬就是五槍。也難怪斯萬看不起洪濤的槍法,不到三十米的距離,射擊一匹正在低頭吃草的戰馬,頭兩槍居然脫靶了。


    “我!!!我的白旋風啊……我和你……”斯萬都傻眼了,眼看著那匹白馬的脖子上、身上中彈,然後哀嚎一聲躺倒在地,四條腿不住的抽搐,大眼睛還淚汪汪的看著自己,他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扭頭就要和洪濤拚命,可是手還沒摸到洪濤的衣服,臉前麵就多了一個冒著青煙的鐵管子。


    “怎麽著,你本事不見漲,脾氣倒是見漲啊,還敢和我動手了,我一槍崩了你,信不?”洪濤一點都不怕斯萬翻臉,越是看到他難受,臉上就笑得越精彩。


    “它是我從小養大的,剛五歲……嗚嗚嗚……”斯萬咬了咬牙,還是把拳頭鬆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你是怕我把你崩了,還是真的不願意打我?”此時嘴賤的人變成了洪濤,搖晃著手裏的槍,蹲在斯萬麵前,還進行精神攻擊呢。


    “都有!它是我養大的,和我兄弟一樣,您把我兄弟打死啦!”斯萬抓起一把泥土,狠狠的扔在洪濤衣服上,哭聲更大了,也不怕遠處的衛兵聽見。


    “嘿嘿,我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看到沒,子彈我幫你上好了,隻要一扣動扳機,我就和你的兄弟一起去神國了。我殺你兄弟,你可以再把我這位叔叔也打死,反正都不是親的,怕啥。”洪濤又拿出幾顆子彈塞進了轉輪裏,然後掰開斯萬的手指,把槍柄塞到了他的手裏。


    “斯萬,你不許……”洪濤不怕,齊祖怕了,他怕斯萬真的犯渾,給洪濤一槍,那就啥都完蛋了。除非他能把這裏的人都殺光,否則洪金河的艦隊轉年就得來這裏把城市變成廢墟。搞不好這裏的人就得把他給撕了,殺神使啊,這裏的人對宗教是啥態度這幾天已經看得很明白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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