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開庭!”隨著一聲敲擊聲,帝國最高法院的審理正式開始了。


    其實根本不用審,所有人都明白翁小乙和另外兩位翁家的後輩是個什麽罪名,至於說那兩位大宋海商,已經被大家視為死人了。如果不是需要他們出庭作證,估計早就被吊死在碼頭上了。現在大部分人還不確定的是,帝國法律到底會不會一視同仁、會不會找出各種借口拖延、會不會受到翁家的幹擾,最終會不會也把翁小乙吊死。


    自打這件事兒被各家報紙報道出來之後,大家的關注點一直都在這上麵,尤其是普通民眾。隻需要看一看翁家兩位老太太和皇室、和各大家族的關係,再看看這些家族在議會和政府中供職的人數,誰都會在心底畫一個大大的問號。


    最主要的是,國家成立了八年多,牽扯如此大的案子還是第一次,誰也不知道洪皇帝弄的這套法律到底管用不管用。按照他們的生活經曆,這種事兒往往會有很大變數,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這句話,絕大多數時間裏是一種美好的願望,不會成為一個慣例。


    “現在休庭,請皇帝陛下和總理閣下到會議室對最終判決進行合議。”案件的審理如預料中的一樣順利,不管是翁小乙還是大宋海商,都對他們做過的事情供認不諱。想不認也不成,證據太全了,光是帶上庭作證的非法移民就有五十多名,他們都是通過兩名海商和翁小乙的門路,花了大價錢化名頂替成為金河國正式居民的。這還隻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需要,還有更多人會來作證。


    “文部長,你覺得會不會還有變化,我怎麽總覺得心裏不太安生呢。”孔沛比翁家人還緊張,這件事兒已經困擾了他幾個月,今天可算是要有一個結果了,他不想有任何意外發生。


    “應該不會了吧,隻要翁家不鬧,其他幾家人也不會強出頭的。你看翁家兩位老太太像要鬧的樣子嗎?陛下還是厲害啊,也不知道和翁家說了什麽,當天晚上翁明月就服毒自殺了,你相信她是自殺的嗎?”文南的心情很不錯,他堅信這套法律管用,而這套規則不光是洪皇帝的功勞,他自己也是建設者,所以他還帶著些許的自豪感。


    “噓……別亂說,留點口德吧,好歹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故人。他們倆倒是一撒手什麽都不管了,可是留下四個孩子,最大的還沒畢業呢,也夠可憐了。”孔沛聽了文南的分析,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然後又開始憫人悲天,同情心泛濫了。


    “你還不知道吧,咱們這位陛下比你還好心眼。塞飛告訴我說,翁明月的兩兒兩女已經要成他的弟弟妹妹了,估計這也是陛下說服翁家的一種手段吧。他不是個很喜歡孩子的人,收羅美洲給他當幹兒子更多是為了洪鯢,這次一下收了四個幹兒子、幹閨女,以後他們家裏就熱鬧了。”文南一邊說一邊笑,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皇帝家裏的孩子個個都不是省心的,已經有的四個就夠頭疼的了,再來四個,真不知道洪皇帝還有沒有功夫出海亂跑了。


    “陛下這是怕四個孩子以後無法活下去,父母都成了帝國罪人,到了學校裏他們怎麽抬頭?有了皇家的庇護,至少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別忘了,至今為止,陛下還是帝國大學和帝**校的校長呢。在那裏他可比當皇帝權利大多了,誰要是把他惹煩了,絕對沒好果子吃。”孔沛更理解洪濤這樣做的初衷,也更了解洪濤在學校裏的威風。


    “哎,陛下怎麽出來了?”剛聊了沒幾句,洪皇帝的身影又從側門進來了,走到議長身邊耳語了幾句,然後把一臉迷糊的議長半推半送的弄進了側門,他自己卻一臉平靜的坐迴了原來的位置,繼續和翁家兩位老太太聊著什麽。


    “陛下恐怕是把投票權讓給議長了,這是在特殊情況下才會使用的方式。文部長,我覺得今天恐怕不會善了了,你迴頭看看,不光是陛下那邊不讓我放心,後邊的小家夥們也不像是來聽判決的。”孔沛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洪濤的做法本身就有點不合常規,再迴頭看看,他就更不放心了。


    “這些孩子還是不死心,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算是和政府幹上了。別擔心,翁家都不吱聲,他們還能翻出什麽浪花來,陛下說的對,讓他們多吃幾次虧,才有資格拿起權利這把雙刃劍。”文南也迴頭看了看,很容易就發現了那幾個在政府裏最活躍的中層幹部正湊在一起,與一群年輕官員、軍官嘀咕著什麽,不過他沒孔沛那麽緊張。


    “還是看宣判吧,榮家這三位走路都這麽慢,又不是七老八十的!”這時側門再次打開,三位**官和泊蛟、議長一同走了出來。


    “梆!開庭,請肅靜!”


    “按照帝國憲法賦予我的權利、經過合議庭的商議,我代表帝國最高法院,現判決如下……”宣判書是由榮家老大宣讀的,他繼承了榮翁翁的大嗓門,都不用特別用力,整個大廳裏迴蕩著他聲音。


    “帝國萬歲!皇帝萬歲!”判決還沒全部宣讀完畢,後排就有一些年輕人站了起來,揮舞著拳頭喊起了口號。然後加入他們的人越來越多,還有很多人在往門口跑,他們裏麵除了報社的記者之外,普通百姓和軍官也不少,這些人都是去法院外麵通報判決結果的。


    雖然很多人事前都堅信帝國法律是公平的,但堅信和事實還是兩碼事兒,沒有宣讀判決之前,這些人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生怕判決書會讓他們堅守了很多年的思想崩潰掉,以後如何去教育孩子呢?是和他們說帝國法律是刑不上大夫,還是和他們說這次是特例,以後就不會發生了?


    現在好了,不管事前相信帝國法律與否,絕大多數人都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更堅定了他們對帝國政府的信任、對帝國法律的依賴、對帝國皇帝的尊敬。與其說這是在宣判別人,不如說是在對整個帝國的未來做了一次背書。經過這次審判,帝國法律的成色就又足了幾分,帝國執法者的底氣也就更足了,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雖然它看不見摸不到,但確實很管用,有時候可以激勵整整一代人,當然了,如果是壞榜樣,也能毀掉一代人。


    “請肅靜,今天還有一個政府官員濫用職權、違反帝國憲法的案子需要審理,被告人是帝國監察部內務局局長、帝國警察局局長慈器!”翁小乙叔侄幾個人的哭喊聲還沒完全消失,**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原本應該是去碼頭立即執行死刑的,沒想到還有一個案子需要審理,而被告人就是剛才的主要證人。


    “被告,你對法院陳述的事情有異議嗎?是否未經批準擅自對帝國官員展開了調查,是否偽造了這幾份政府文件?”和剛才審理翁小乙案時鏗鏘有力的**官判若兩人,榮氏三兄弟顯得有點無精打采,榮老大的嗓門都小了,讓很多坐在後排的人都沒聽清他在問慈器什麽問題,還得互相打聽。


    “沒有異議,我的交待材料都在您那裏,那些都是我親自寫的,完全沒有別的影響。”慈器連辯護律師都沒有,法官們也不願意多說話,好像大家都盼著這起案子趕緊結束,每多耽誤一秒都是煎熬。


    “這不公平!不公平!為什麽抓壞蛋的到成了罪人?這樣下去誰還敢為帝國效力!這裏有問題,法庭不公正,你們受到了某些人的影響,這是打擊報複!”可惜事與願違,慈器和法官們越是急於結案,越有人不樂意。


    剛才法庭在曆數慈器罪狀的時候,後排坐著的那些年輕官員、軍官和很多普通人就有點坐不住了,現在慈器自己認了罪,如果再不出聲,等**官宣判之後,就誰也改不過來了。當下就有四五個軍官站了起來,也顧不上法庭秩序了,大聲質問了起來,然後就是更多人站起來,瞬間就把法庭變成了議會。


    “肅靜!肅靜!肅靜!”榮老大都快把小木槌敲斷了,依舊沒有讓法庭裏安靜下來。他們三個上任以來,也沒有辦過這種案子,頂多是每年組織個巡迴法庭坐著船去海外領地轉轉,象征意義更多。當地都有當地的地方法院,他們隻是走個過場,麵對這樣的場麵,他們三個也沒轍。


    “咣!……啊!呀!嘶……”眼看有些年輕軍官就要衝上來和**官麵對麵吵架了,突然在前排左側響起一聲巨響,同時還有一股白煙升起。法庭裏的混亂在這聲巨響之後立刻就變了一種新模式,大部分人都知道這是槍聲,不由自主的去找掩體。大家能反應這麽迅速,還得拜全民兵役製度所賜,隻要參加過軍訓的人,都有這種反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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