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意思?剛開放了沒多久,又要封閉起來?早知道這樣還折騰什麽啊,當初就別開放不就完啦!”泊蛟抽出信封裏的幾頁紙,草草看了幾眼,立馬也開始拍桌子了。當總理這一年時間,比他在卡蘭巴港當總督十年還累,就算當初阿拉伯人的危險沒完全解決,就留他一艘船在卡蘭巴港駐守時,也沒這麽麻煩。


    “我明白了,陛下這不是在和你的顧問發火,也不是想追究伊部長的事情,他是不滿意咱們弄的開放政策,認為這樣太不安全。這些日子我也感覺到了,我們弄的這套東西確實漏洞太多,假如和這上麵說的一樣,有人想刺殺陛下或者別人,真是太容易了。隻需要藏在某處,等陛下走近了,連火槍都不用,兩隻手弩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陛下這個人我比較了解,如果誰讓他不舒服了,吃不香睡不著,那就誰也別想舒服,這次恐怕是觸到他的逆鱗了。”孔沛一直都沒吱聲,做為這個政府裏最老資格的部長,他當年也是有希望當總理的。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一般都不會主動表態什麽,就是怕泊蛟多想。


    現在不說不成了,別人怎麽想他不清楚,反正他是不想丟了這個部長,重新迴到戰艦上去和一群小家夥爭位置。太丟人了,也爭不過他們。那些孩子都是科班畢業,自己是個老粗,誰占優一目了然。找出陛下發怒的真正原因,才能想辦法去和陛下解釋或者挽迴。洪濤不是個很絕情的人,隻要不牽扯太原則的問題,一般好好說都可以得到不錯結果的。當然了,說不定要付出點代價,這位皇帝比奸商還奸商,非常會趁火打劫。


    “陛下不是有衛隊嗎?”聽到孔沛的分析,泊蛟的幾位顧問裏又有忍不住插話的了。


    “衛隊?……泊總理,是不是讓他們先迴避一下啊,我覺得陛下說得對,製度就該遵守,否則要製度還幹嘛用。我們拚死拚活和蒙古人打了半天,不就是不想讓他們實施他們那套製度嘛。血也流了、錢也花了,總不能自己保護了半天,還要自己破壞吧。”


    孔沛習慣性的就要說說衛隊這件事兒,可是一看提問的人,就再也忍不住火兒了。他不反對年輕人進入政府,也不反對慢慢把權利交給他們,但是這些年輕人太急了、太咄咄逼人了,有時候就該搓一搓他們的銳氣,讓他們知道知道啥叫磨難,不能想幹啥就幹啥。


    “你們先出去吧……”泊蛟此時也不敢再庇護自己這幾位智囊團了,洪濤那邊還不知道如何解釋,再把部長們惹煩了,那自己這個總理就算真當到頭了。他也不想辭職,因為總理這個實際上的帝國最高領導人,確實能幹很多事情,權利的滋味有苦有甜,他覺得苦自己能承受,甜還沒嚐夠。再說了,卡蘭巴總督已經是慈悲了,自己不當總理了去幹啥?總不能讓慈悲把總督讓給自己吧?


    “陛下的衛隊其實有和沒有差不多,一直都是陸戰隊在給皇宮站崗。原來陛下是皇家艦隊司令,他有權利調配陸戰隊,自打他辭職之後,就把陸戰隊都退迴來了。從這點上講,陛下確實比我們做的好,他從來都是按照規則辦事兒的。目前隻有四名陸戰隊員是他的衛兵,其實這四個人他也不想要,不過這是以前議會批準了的,還沒來得及改,也就這麽執行下去了。關鍵不在衛隊不衛隊的,陛下隻是不願意在自己家裏還得和賊一樣東躲西藏,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大家都應該清楚,沒事就會在城裏溜達,身邊也不願意跟著人。照現在這個狀況,別說是陛下,我都不敢在外麵隨便走了,萬一來的人裏有個蒙古探子,我可是當年三國海戰裏的分艦隊司令啊,完全夠他們給我幾弩箭的了吧?還有你,你也是分艦隊司令,你敢出去亂轉嗎?”等泊蛟的顧問們不情不願的離開了會議室,孔沛才接著說起皇家衛隊的事情。這是一個曆史遺留問題,一般人還真不清楚,包括在座的這些部長。最清楚的就應該是慈禧和慈器兄弟倆,當年皇家衛隊的問題也有他們一份兒。


    “孔部長說得沒錯,陛下確實沒有衛隊……本來是打算給陛下從警察裏抽調一支衛隊的,可大家也知道,警察局也是剛成立不久,很多人連軍訓都沒經曆過呢,去當皇家衛隊也不合適,這不就拖了下來。至於說這個安全問題嘛,我是舉雙手雙腳支持陛下和議會決定的,如果金河城像現在一樣能隨便進,再給我多一倍人手,我也保證不了諸位的安全。這兩個月我已經接到十多起報案了,有兩次咱們的居民差點拿槍把外國商人崩了。他們四處探頭探腦的往人家院子裏闖,其實就是想要水喝,問題是咱們這裏不興這一套啊,你們說要是真因為這個出了人命,我和誰說理去?”話音未落,新任警察局長慈器就發言了,他對孔沛的分析表示支持,同時對剛看完的議會建議百分百支持。這件事兒對他是最有益的,把金河全封閉才好呢,他這個警察局長就輕鬆多了。


    “我也支持給外國商人劃出區域,不讓他們亂走動。其實金河城這裏並沒有什麽特產可買,也沒有多少允許出口的貨物可以交易。當初我支持開放港口,隻是為了我們的商人能走出去,真要是把金河城當成一個貿易港,很不合適。這裏需要保密的東西太多了,誰也不敢保證時間長了,這些東西就不會傳出去。我們有保密意識,工人們有保密意識,可是工人的家屬、孩子能懂這些嗎?”慈器說完了,栗娘又接過了話,跟著表態了。


    “其實從衛生角度講,我也不支持全麵開放,那樣很容易把外來的傳染病帶進來。雖然我們的船隻也經常進出,但我們的船員都受過這方麵的培訓,也有必要的預防措施,可其它國家的船員、商人並沒這些認知。軍隊來了有皇家海軍和帝國陸軍,要是瘟疫來了,就隻能靠老天爺了。”黃沙現在身上又多了一個兼職,帝國衛生部部長。她正在金河城和麻逸港籌建兩家很大的醫院,從工作的角度上看這件事兒,很中立,不偏不向。別以為黃沙是洪濤的弟妹,就應該向著洪濤說話。自從陳琪鴻戰死之後,她和洪濤的關係就一直冷冰冰的,即便知道自己丈夫的戰死不怪洪濤,但心裏的結很難打開。


    “你們幾位呢?”泊蛟一看這麽多人站出來支持,也不打算再聽每個人的詳細理由了,幹脆直接表態吧。


    “我沒意見。”武大郎第一個表明了立場。


    “……”黃濤平白無故的挨了洪濤一頓數落,雖然不是針對他的,但也把他饒上了,情緒不太好,隻用搖手表示沒意見,連話都懶得說。


    “我有點不同看法……”最後隻剩下監察部的伊一,他猶豫了幾秒鍾,打算說點不同意見。


    “有意見保留吧,這件事兒就這麽定了。齊部長雖然不在,但他的態度很明確。文部長還在大宋沒迴來,就算棄權了吧。栗部長馬上起草一個提案給我,散會!”泊蛟撇了伊一一眼,咬了咬牙才沒罵出口,但也沒聽他的意見,直接做了決定。


    皇家海軍和帝國陸軍搞的這份作戰計劃,就是他轉交給自己的,還替那些軍官說了不少好話。現在想起來,他和自己的幾個顧問恐怕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初次見麵和慕名而已,最先的兩個顧問也是他推薦的。這個家夥和軍方、政界都有勾連,很複雜,搞不好這件事背後就有他的影子。要不是這次洪濤直接撕破了臉,自己還傻乎乎的順著他們預設好的道兒往前跑呢。


    洪濤不喜歡有人算計自己,泊蛟同樣不喜歡。他是軍人出身,在戰艦上根本不允許有這種人存在,這是對所有人安全的威脅。但現在泊蛟還沒功夫搭理他,自己姑丈那邊還準備行使否決權呢,能不能用這份提案平息洪濤的怒火,目前還是未知數。


    其實泊蛟想多了,包括議會和政府裏這些部長都想多了,洪濤根本不是生氣或者發怒,更不是因為自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而惴惴不安。這一切都是他演給別人看的,目的就是給政府搗亂,不讓他們高效的運轉。沒錯,就是搗亂,效率高在方向正確時是好事兒,但是如果方向錯了,比效率低下還害人。


    洪濤認為目前帝國政府的發展方向就有點不對了,但是依靠常規手段無法阻止政府和議會繼續大踏步的前進,那就隻能和他們玩點非常規的了。比如說倚老賣老、在規則允許之下,利用各種手段去給他們搗亂,拖住他們前進的腳步。這個時間拖得越長,對帝國就越有利。等他們這股子狂熱勁兒過去,不用自己說,他們自己就能把正確的方向找迴來。


    (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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