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恬靜、寧和的日子洪濤也隻能過兩天,他的時間很緊,隻能在這裏待三四個月就得返航。這些時間還不夠他處理正經事兒的,真沒功夫多和圖、兒子過小日子。而且他還不能帶著兒子們一起出去亂轉,在小金字塔裏如何與兒子玩耍都沒關係,給兒子當大馬騎都沒事,但是出了小金字塔的門,他就是神使了,不能在隨便嬉笑打鬧,該裝還得裝。


    “今天沒外人,也別裝樣子了,把袍子脫了吧,大熱天的!我時間不多,咱們有事兒趕緊說,說完了一起想辦法解決。好了,誰先發言?”出了小金字塔的第一件事兒,就是開會,給羅有德、斯萬和那些工匠頭子開會。會議地點就是金字塔的頂層,這裏最安全,下麵還有傳教士們守著,誰也不敢進。隻是沒有桌椅,隻能坐在地上了。


    “我!我先來!陛下,我已經訓練好了三百多名士兵,全是打過仗的老兵,至少能聽懂漢語!剩下還有二百多是新兵,其中大部分還不會漢語。我正在讓他們使勁學,保證三個月就能學會!”斯萬已經感覺到後背陣陣發涼,因為洪濤的小眼睛時不時就瞟他一下,讓他很心虛。至於為啥,他心裏很清楚,此時隻能趕緊說自己的功勞,以圖讓洪濤高興高興,說不定風暴能來得小一些。


    “是嗎?斯萬大將軍都有五百多人啦!連我兩個老鼠兒子都知道大將軍的威名,他們的屁股你沒少打吧?”洪濤本來想等最後再聊斯萬的事情,沒想到這個小子還敢主動發言。好啊,反正早說晚說也是說,來吧。


    “嘿嘿嘿……我就是和他們逗著玩!大將軍也是說著玩的……”斯萬的臉立馬就苦了,敢打洪濤的孩子,洪濤肯定饒不了自己。還敢自稱大將軍,當初光圖嘴痛快了,現在就要倒黴。


    “不對吧,你可不像是說著玩的。陛下,不信您看看他的槍上都刻啥了,每支上都有。”還沒等斯萬自己辯解完,對麵盤腿坐著的慈祥就插話了,沒有幫斯萬救場,還要給他添罪狀。


    “你在我的槍上都刻啥了,你自己說……我時間可緊,你能不能痛快點!”洪濤衝著斯萬把臉一板。


    “斯萬大將軍……”斯萬恨恨的盯了慈祥一眼,然後小聲向洪濤坦白。


    “哎呀,陛下,那幾把槍是您的啊!這可不是我故意的,是他逼著我刻的,還說這些槍就是他自己的,您來了也是他的!我當時就琢磨,這麽好的槍,怎麽會落到他的手裏呢?明明是我師傅給陛下做的,槍管都是我拉出來的,上麵還有我的印記呢!”慈祥一點不像慈禧,也不像慈悲。他是個碎嘴子,每天除了睡覺那張嘴就不閑著,逮著誰說誰,誰也逮不著就說自己,幹活兒都不閑著。


    “好小子,還敢假傳聖旨,你等著!一會兒我讓你見識見識大鼠和二鼠的爸爸是個什麽成色!”洪濤不打算再讓慈祥揭發下去了,那樣這個會就別開了。


    “陛下,說起老鼠吧,我還真有個重要的事情得提提。約瑟夫把老鼠說成了神的化身,這我沒意見,可是這玩意越來越多了,不光偷糧食吃,還咬東西。您問問,誰家沒被老鼠禍害過,但是誰也不敢打它們,這可怎麽辦啊!”羅有德一看斯萬遭到了群體攻擊,趕緊把話題轉移到了老鼠身上。斯萬這個人不錯,但是脾氣不好,不會和人相處,習慣又古怪,所以在這裏談不上有仇人,更談不上恨,但也沒幾個人真的喜歡他。


    “我說這兩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屋頂上怎麽老有動靜呢,都是老鼠?”洪濤一拍大腿,讓羅有德這麽一說,他終於想明白屋子裏麵的是什麽了。


    “可不,那玩意不光吃糧食、咬東西,連孩子的手腳都咬,已經有十多個小孩子被它們咬壞了,結果家裏人還覺得是自己不夠虔誠,孩子有罪過,差點沒給扔河裏淹死。這點上約瑟夫他們倒是做得不錯,把受傷的孩子都放到神職學校裏去養著了,說是離神更近,能洗刷孩子身上的罪。”一說起老鼠的罪過,羅有德是罄竹難書。


    “我說你們也是,約瑟夫說啥你們就聽啊?這個神教是用來忽悠土人的,怎麽連你們自己也忽悠住了?我看你們的學是白上了,萬一要是因為老鼠引起瘟疫,我連給你們幾個收屍的機會都沒有!一群白癡!”這件事兒可觸動了洪濤的逆鱗,提啥別提傳染病,更別提可能引起傳染病的病原,這下連羅有德在內,全給罵進去了。


    “……”一看洪濤要真的急了,大家誰也不敢抬頭了,都開始裝死。


    “斯萬,你別裝死,幫我記錄!從明天開始,全村開始滅鼠運動,誰交出來的老鼠屍體多,誰就是對神的最大貢獻。就說……就說這些老鼠是神鼠的敵人,神鼠是五彩的,不是那些灰了吧唧的玩意,它們是假冒的!”自打聽到這裏老鼠泛濫,洪濤就覺得渾身都不再自,想一想自己吃的飯裏沒準就有老鼠屎,心裏這個膩歪啊。殺,必須殺,不過不能蠻幹,還得編個差不多的理由。這個事兒難不住洪濤,眼珠一轉就是一個。


    “那感情好,我還怕你和約瑟夫一起保護老鼠呢。連你兒子都叫老鼠,這玩意誰敢殺啊!嘿嘿嘿……不提這個了,慈祥,就你廢話多,該你說啦!”羅有德很高興,順口又提起了大鼠二鼠的事情,一看洪濤開始向斯萬瞪眼,趕緊把話題引到了慈祥身上。


    “我也沒啥可向陛下匯報的,金子、銀子我倒是煉了不少,銅、鉛也有,可就是沒有重油,我隻能用煤煉鋼,質量不太高。做農具和兵器還湊合,線膛炮由於每次打出來的鋼材剛度不同,沒法造,線膛槍倒是造出來十多支,廢品率也很高。陛下讓我搞的那個玩意,我一直都在弄,可是卻原料,沒有數量足夠的好鋼,都沒法過多試驗。”慈祥還真和羅有德說的一樣,廢話非常多,可一說正事兒,兩句就完了。


    “別急,這件事兒我聽說了,讓我看啊,是你們尋找的方向不太對。當年我走的時候不是說過嘛,沿著河向西找,你們是找的哪邊?”洪濤還不清楚這幾年尋找石油的具體情況,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聊聊。


    “您問他吧,他一出去就是二三個月,誰知道他去哪兒了,找個油都找不到,就知道整天管我要火槍用,我不給他造,他還上我家去搗亂!”慈祥這三年多沒少受斯萬欺負,打也打不過,罵也沒用,現在可算找到主心骨了。


    “你放屁!我不想去西邊啊,煤和鐵都是我找到的,你怎麽不說啊!這條河到了西邊越走水流越急,船根本就走不動,我總不能沿著河岸走過去吧?你們哥倆就知道在這附近轉悠,你們去過河岸邊上嗎?那裏都是山崖,你們給我走一個看看!”斯萬本就不是好脾氣,洪濤來了他才收斂了點。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衝他開炮,他立馬就火了,如果不是顧忌洪濤在,他早衝上去掄拳頭講理了。


    “你給我坐下!我問你了嗎?好好記,一會兒我還看呢,少一個字兒,一鞭子!我親自執行!”


    “慈善,你那邊怎麽樣?我來的時候看到那艘鮭魚級了,現在能造戰艦了嗎?”洪濤覺得斯萬說的實際情況也不是說辭,可是不能給他好臉,必須壓一壓他的脾氣,還敢威脅工匠,反了他了!


    “再過幾個月就差不多了,這裏的人沒造過船,連尺寸都不懂,得從頭學,我正在慢慢訓練他們……”慈善和慈祥完全兩個脾氣,他是個老實疙瘩,說話盡可能節省,能用三個字說明白,絕不用五個。


    “恩,慈善說的問題也是大事兒,我不可能再弄更多的人過來了,你們全得在當地人中慢慢培養,人是最重要的,其它東西我會想辦法。”慈善的迴答讓洪濤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就是工匠的數量問題。在印第安人中培訓熟練工人,難度很大,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就算有石油了,這裏的發展速度也不會太快。


    “這個問題我想了個辦法,每天下班時候,你們組織各自的工人開培訓班。讓咱們的工匠輪流當老師,從最基礎的東西講,就找工作中用得上的東西講,其餘的可以先不管。咱們不是要讓他們去靠航海學校,而是讓他們能盡快聽懂你們的話、看懂你們的圖紙。”如何快速培養熟練工人,洪濤也有可以借鑒的例子。當年中國剛剛建國的時候,也是很缺熟練工人,那時就是采用類似的培訓班,一邊工作一邊學,很快就讓大量沒什麽文化的農民、士兵變成了熟練工人,這個辦法也應該適用於現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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