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人……誰這麽能幹啊!陛下,送到開普敦去成不成?我琢磨著那邊多個幾千人好像沒啥關係吧。老麥不正在建造大工廠嘛,多點奴隸他也養得起,總比那些黑乎乎的人強吧?他們整天都不正經幹活兒,沒事就湊在一起唱歌跳舞。我和老麥說過好幾次了,這種懶鬼就該直接吊死,看誰還敢偷懶!”慈悲是旁觀者清,他這幾年專門帶著補給艦隊往返於卡蘭巴港和開普敦港之間,對開普敦的情況比洪濤還了解。


    “……那好,你出的主意就由你來做。這裏現在用不上整支艦隊駐紮,你去準備準備,在碼頭附近騰出足夠的空間,賣不出去的奴隸就先放到裏麵。等奴隸價格降到最低,沒人再往這裏運送的時候,你出麵用最低價格把他們買下來,然後雇幾艘商船,把他們全運到開普敦去。”洪濤瞪著慈悲看了半天,不是慈悲太聰明,而是自己太傻,怎麽把開普敦給忘了!別說一兩千個奴隸,再多十倍麥提尼也養得起,那邊也正缺少勞動力呢。


    “那樣海商們不就該賠錢了嘛?”慈悲有點讓洪濤弄糊塗了,以前洪濤都是拚命想辦法讓海商賺錢,這次咋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呢。


    “誰聽說過做買賣光賺不賠的?尤其是做這種買賣,太缺德了!他們這幾年過得過於順心了,該敲打的時候就得敲打,就和你管自己孩子一樣,該護著的時候護著,該打的時候就得打!”


    “我可不敢打,翁丫會和我拚命的……”慈悲不要臉的毛病又犯了。


    “你也給我滾蛋!馬上!”洪濤不讚成大男子主義,但也不讚成像慈悲這樣的嚴重妻管嚴,所以看著慈悲就更煩了。


    大宋商人帶著大批奴隸常駐馬斯卡港,對於當地居民來講是件既又高興又痛苦的事兒。高興的是馬斯卡港成了一個大貨棧。已經有很多駝隊在這裏聚集,還有不少商人在大量收購駱駝,從碼頭到城外的一條街都成了徹頭徹尾的商業街。


    這種變化能讓當地居民獲得很多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光是出租空閑房子和倒騰駱駝、馬匹就能賺一大把。可是隨之而來的則是各種不習慣,即便海商們聽取了洪濤的建議,盡量不做那些太破壞當地宗教風俗的事情,可是這人一多。接觸的時間一長,難免就有個磕磕碰碰的。為此海商們也沒少和當地人發生矛盾,甚至還出現了大規模械鬥。


    這件事兒的起因是有位海商在碼頭上開了個客棧,連帶著酒樓,還是掛紅燈籠那種酒樓,買了不少波斯舞女在酒樓裏招待客人。本來穆\斯\林就禁酒。再加上穿著暴露的波斯舞女整天在酒樓門口晃來晃去,當地的居民就有點看不過去了,找到了一位阿訇,打算讓這位海商把酒樓裏的酒和波斯舞女停了。如果不停,他們就不再出租這塊土地給海商經營。


    海商當然不會幹啊,剛剛蓋好的三層大酒樓,還有二十多間客房。憑什麽你說不讓幹就不幹?憑什麽你說不租就不租?有租賃合同呢,上麵也沒說不許幹酒樓啊!而且這座酒樓是經過了馬斯卡港海商協會批準的,屬於名正言順的正規買賣,當地政府根本就管不著。大宋海商的居住區由大宋海商自行管理。不受蘇丹國王的管轄,要說海商協會的上級是誰,那就是海峽公司了。


    雙方在這件事兒上沒談妥,而且還吵了起來。那位阿訇也是個糊塗人,並沒有知會蘇丹政府和當地官員,而是按照以前的習慣,直接帶著清真寺裏的信徒就來了。要強行把酒樓拆了。


    海商們當時並沒準備,剛開始吃了點虧,有人被打傷。還有人被抓,酒樓也遭到了破壞。不過這些海商可不是大宋的綿羊了。他們是被洪濤慣壞了的狼。


    碼頭上一出事兒,港口裏的貨船上就得到了消息,當下就有人去通知駐紮在城裏的錫蘭兵,剩下的人穿上盔甲,拿起手弩就衝向了酒樓,又把清真寺裏的信徒給圍了。麵對全副武裝的水手,拿著棍棒和短刀具的信徒肯定不是對手,一照麵就被手弩射倒十好幾個,全被圍在酒樓裏仗著手裏的人質固守。


    打群架這個玩意就沒有不走漏消息的,清真寺的信徒們被攻擊了,當地虔誠的教徒們可就不幹了,抄家夥聚了過來,又把海商和水手們來了個反包圍。海商這邊一看對方人太多,又開始從貨船上調兵,連甲板炮都給抬了下來,堵在街口就開了炮。


    當錫蘭兵和蘇丹的衛隊趕來時,雙方已經演變成了大規模混戰,很多民居包括那座酒樓都被點燃了,港口區裏到處都是死人。殺紅了眼的水手和當地居民連錫蘭兵和蘇丹衛隊都拉不開,後來幹脆錫蘭兵和蘇丹衛隊也因為互相拉偏手打了起來,半座城市都變成了戰場。


    這一天剛好趕上慈悲帶著貨船運送奴隸去了開普敦,洪濤縮在行宮裏教那些舞女和女奴隸認字。開始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碼頭上發生了衝突,等到城裏起火了,海商的貨船上打出了求救的信號旗,才被瞭望手叫了出來。


    等他帶著陸戰隊登陸之後,局麵已經失控了,海商們的貨船正用甲板炮對著碼頭一側的民居區進行無差別攻擊,然後聯合錫蘭兵一起挨家挨戶的搜查,隻要發現誰身上有血跡或者誰家有帶血的衣服和器具,拉出來當街就給砍了。而在更深處的居民區裏,則有不少水手和錫蘭兵被當地軍民圍困住,連方向也分不清,情況很不妙。


    “開槍,雙方都打,誰不停手就打誰!但盡量少打咱們自己人,做做樣子就成。”


    “派人去找錫蘭兵的指揮官,讓他帶人把自己的兵控製住,全部拉到碼頭來,否則我直接斃了他!”


    麵對這種局麵,洪濤也沒轍,隻能是先找人去控製住海商們的貨船,別再亂開炮了,免得誤傷到自己。然後命令陸戰隊三十人一組,開始清場,凡是在街道上不聽勸阻、手拿武器的人,一律擊斃。當然了,對待大宋海商和水手們,還是會網開一麵的,太不聽話的就一槍托子打倒拖走。至於說其他人,喊兩遍不投降,直接擊斃。


    這場騷亂一直持續倒了晚上還沒完全平息,洪濤幹脆下達了宵禁令,任何人都不許出院子,包括蘇丹王宮,每個街口都有幾十名錫蘭兵和陸戰隊員站崗,誰違反宵禁令依舊是直接射殺。直到第二天天亮,馬斯卡港才恢複了平靜,沒有了槍聲和炮聲,替代的陣陣哀嚎,各家開始有次序的出來認領屍首。


    碼頭的正中間成了洪濤的臨時法庭,連同蘇丹國王帶各清真寺的阿訇,想來的、不想來的都得來,不來就抓來,陪著洪濤一起聽取雙方對事件的描述。


    “陛下,我們冤枉啊……是他們先動手的,要拆了我們的酒樓。酒樓開在海商居住區,關他們什麽事兒了?我愛吃什麽就吃什麽,愛找姑娘陪就找姑娘陪,他們不服可以去官府告狀,我們蓋酒樓是合法的!”先發言的自然是海商代表,有了洪濤的戰艦進入到了港口裏停著,炮門都打開了,海商們的底氣很足,說的話也很有條理。決口不提他們隨便向居民區開炮的事兒,把責任全都推給了當地居民。(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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