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這個城市,目前還沒有,隻有一片曬鹽場和一個漕運碼頭,專門負責把從南方北上的漕糧從這裏經過北運河轉運到中都去,也就是後世的北京城一帶,那裏在金國時期就是國都之一,被蒙古占領之後,依舊是北方重鎮。重鎮好啊,洪濤就喜歡重鎮,尤其是靠近海邊、江邊、河邊的重鎮。破壞一座重鎮比燒十個小港口還管用,而且這裏的水路四通八達,駕船一直能上溯到中都附近。如果把這裏禍害了,蒙古國高層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他們哪兒知道洪濤的海船無法在北運河裏通行?


    不過想要去禍害漕運碼頭和倉庫,可比攻打獅子口和金州難多了,倒不是說這裏的蒙古軍隊有多厲害,而是這個漕運碼頭離海岸線還有四五十公裏的距離,需要沿著海河逆流上溯。這玩意洪濤就有點含糊了,現在的海河雖然比後世要寬不少、深不少,可它依舊是條河啊,別說金河號進不去,蛟鯊級戰艦進去都不太方便,想轉身都不是隨時隨地的。一旦要是被敵人預先知道了,等戰艦進去之後,把身後的河道用東西一堵,得,就全別迴來了。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大問題!


    洪濤心裏是想去,但又不願意太冒險,咋辦呢?於是他中和了一下,去還是要去,但自己不去,讓慈悲帶領著三艘蛟鯊級戰艦和兩艘鮭魚級貨船沿河上溯,找到漕運碼頭,燒了就返航。具體這個漕運碼頭在什麽地方,問問那些被朗崖陸戰隊抓來的當地漁民就知道了,據說要上行百裏之遠,也就是五十公裏左右唄。


    “記住我的話!快去、快迴!一刻鍾都別耽誤,千萬不許貪多,那樣會嚼不爛的。我讓朗崖的陸戰隊順著河邊給你掩護,來敵人多了,立馬掉頭。邊用炮射擊邊撤退;來的敵人少了,先把他們引到近處,再用艦炮解決。每當你想要去追求更多收獲的時候,就想一想翁丫。人不在了,啥收獲都是瞎扯……”臨走的時候,洪濤把慈悲叫到自己的旗艦上,又做了一番叮囑,才戀戀不舍的看著他興衝衝的跳上小艇返迴他自己的戰艦上去了。年輕啊。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就算再懂事兒,照樣是個孩子,一聽到領兵帶隊就興奮。


    “先生,為何不讓我父親的騎兵一起去?”慈悲都成艦隊司令了,雖然是臨時的,也是司令。這讓斯萬很眼饞,他比慈悲還大呢,隻混到一個臨時艦長,不甘心啊。


    “這裏水網密布。到處都是河灘地和沼澤,你父親的重甲騎兵去了,不用敵人打,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別和我這裏起膩了,去找你父親問問,我提的那個建議他想好了沒!”孩子終歸是要長大的,再擔心也沒用,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看著慈悲他們遠去的帆影,洪濤把心思重新收迴來,又開始琢磨能有什麽便宜可占了。經過這些天的征戰。他越來越覺得馬穆魯克人好用,最好能收歸己有,那樣就可以不付工資,白用啦!!!


    可惜洪濤的賊心眼這次沒成功。斯萬的父親隻願意奉洪濤為王,但不願意讓馬穆魯克人完完全全的並入金河灣體係。他的理由很簡單,馬穆魯克人無法遵守金河灣的規矩!他們雖然不是一個民族,但也有近百年曆史了,一直就是這樣生活、征戰的,當雇傭兵這個職業已經成了他們的一種文化。什麽為了自己理想而戰之類的大餅。他們根本不喜歡那個味道,相反,他們更樂意為了報酬而戰,然後過他們自認為舒服的生活。


    “唉……真是沒道理可講啊,好吧,不加就不加吧。”洪濤不想去強迫斯萬的父親加入金河灣,那樣沒有任何意義,對於自己的核心團隊來講,洪濤希望他們都認同自己的理念,強扭的瓜不甜,大家湊一起反倒別扭了,何必往一起湊呢。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斯萬的父親也不是笨蛋,既然洪濤提出這個要求了,他不付出點代價肯定是不合適的。幫助金河灣訓練陸軍就是他給洪濤的迴報,他可以幫助金河灣訓練一部分騎兵,作戰能力肯定沒有馬穆魯克人強,但也比陸戰隊好多了。洪濤其實也不想自己手下全是那些殺人機器,能多少提高一些陸戰隊的作戰水平也算不錯,打不過蒙古騎兵沒關係,能欺負欺負其它國家的軍隊也成。


    等待和未知總是最煩人的,自打慈悲帶著艦隊走後,洪濤就在金河號的甲板上開始轉磨。十個小時過去了,沒動靜;二十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動靜!三十個小時過去了,海河口裏依舊靜悄悄的。


    按照洪濤的計算,蛟鯊級戰艦借著強烈的北風,沿著海河一路向西,就算是逆流,航速也不會太慢,每小時三四節總是有的,五十多公裏的距離,十多個小時足矣。迴程的時候又是順流,速度更快,加上幾個小時的炮擊和放火時間,三十個小時應該差不多了。但是慈悲的艦隊到現在還沒迴來,洪濤有點坐不住了,他有點後悔讓一個孩子當艦隊司令去冒險,不管是不是遇到了麻煩,他都得去看看。


    “升帆,乙一號做前導船,進海河!”鮭魚級貨船的吃水深度比較小,洪濤打算用它當引水船,帶著金河號從海河逆流而上,去接應慈悲的攻擊艦隊。


    其實海河裏的航道狀況還是不錯的,隻要別貿然靠近兩岸,河中間的水深、寬度足夠,隻是像金河號這種大船轉起身來是個大問題。洪濤雖然心裏焦急,但也沒急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他帶著艦隊剛進入海河口半裏地,就不再繼續前進,而是指揮著船員開始演練如何在狹窄航道中掉頭的技術。


    用什麽方法掉頭呢?傳統方式肯定是不成,河麵寬度不足矣讓金河號依靠風帆行駛掉頭,也就是說轉彎半徑不夠。不過洪濤有個原理上可行的辦法可以試試,如果成功的話,以後再進入江河航道,金河灣的戰艦就多了一個保命的能力。什麽辦法呢?說起來其實很簡單,就是利用鐵錨和水流的力量。


    先把船尾的鐵錨放下去,然後掛滿帆,讓側風和逆流的力量加在一起,把船體吹著倒退。等錨鏈被拉直、鐵錨完全抓住河底時,船尾的移動受阻,船頭還可以繼續移動,自然就把頭調過來了。這個試驗浪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效果不錯,金河號如願以償的原地掉了兩次頭。副作用就是丟失了一支鐵錨,估計是卡在河底的巨石上了,無法再拉上來。和一艘巨艦的安危相比,丟一支鐵錨也不算什麽,哪怕是掉頭一次丟一支也丟得起,船上還有備用的,砍斷錨鏈再換上新錨就成了。


    “先生,我們的船迴來了!”搞完了新發明,三艘船繼續逆流而上,剛走了不到兩公裏,瞭望手突然有新發現,用旗語傳了下來。


    “還多遠?”洪濤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欣喜若狂,他的賊心眼子又來了,腦海裏瞬間浮現出各種各樣的可能。比如說慈悲他們的船被敵人俘獲了,敵人利用他們的戰艦順流下來找自己,一旦靠近就撞上來,然後利用接舷戰解決自己。


    這種情況也不能說不可能,洪濤打心眼裏不認為世界上能有幾個人抗住死亡的威脅,如果再加上一個死不了活受的罪過,洪濤認為連一個人都沒有。假如自己被敵人抓住了,別等動刑,自己立馬就招供,頂多是找個機會自殺了事。麵對嚴刑逼供寧死不屈的事情他想一想都骨頭縫酸疼,更別說去受了。


    “八公裏左右!目前還看不清,中間有樹林遮擋!”很快,慈悲就把瞭望手看到的情況問清楚了。


    “原地掉頭!兩舷裝彈,準備戰鬥!”洪濤一絲猶豫都沒有,立馬下令自己的三艘船進入逃跑模式。一旦對方真是被敵人控製的戰艦,那衝自己的船開炮什麽的也不是難事兒,炮手也是人,總不能要求他們都寧死不屈吧,所以還是把退路想好再說。隻要自己能活著迴去,他們的仇早晚能報。


    “先生,隻有一艘乙二號……它發出了旗語,說是……超載了……”金河號剛掉了一半的頭,船體還橫在水道上,慈悲又把最新的情況匯報了上來。


    “超載?慈悲在搞什麽?難道他去搶劫蒙古人的漕糧了!這個熊孩子,和他爹一樣,要錢不要命的玩意!繼續掉頭,準備炮擊!”洪濤非常想把慈悲抓過來,連著灌五桶水!走的時候說的好好的,放了火就跑,結果呢?還是違抗命令,連貨船都超載了,有什麽可裝的?別問啊,肯定是糧食,漕糧!


    洪濤猜的一點兒都沒錯,貨船上確實堆滿了麻袋,裏麵全是帶殼的小米和小麥,吃水線都壓得看不見了。金河灣的船隻用料很足,就算超載一些也沒問題,隻要別趕上大風浪就可以照常行駛,而且還愈發平穩,重心低了嘛。詢問過貨船上的艦長,洪濤才算放下心來,慈悲他們並沒危險,看守漕糧倉庫的蒙古軍隊一輪炮擊就被打散了,現在他正在槽船碼頭上逼著俘虜裝糧食呢,估計很快就能跟上來。(~^~)


    ps:ps:過年了,做為一個講故事的人,能發的紅包隻有一個,就是多講一段兒!這一章就是我對大家的新年祝福,從大年三十到初七,每天中午準時到……還有那些在海外的書友們,每逢佳節倍思親,祝你們在咱們自己的新年裏身體倍兒棒、工作順利,在外麵可勁兒的折騰他們丫挺的……化思念為動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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