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願意!我想把家人也接到金河灣來,不知可否。”文南迴答得很痛快,他這是真服了,真的認同洪濤是老師,同時也打算認同洪濤的思想。知識份子就是這樣,你唯一能徹底打敗他們的就是知識,隻有在思想上征服他們了,才是徹底的征服。一旦他們被你征服,那就比狗腿子還狗腿子,你說的所有話都是真理,他們會添油加醋的去幫你傳播。你不說的,他們會按照他們對你的理解,然後去幫你創造,好的全安在你身上,壞的他們自己背了!


    “當然好,你也受委屈了,這幾年把你困在金河灣,無法和家人團聚。這樣吧,過兩天還有快船去臨安,你也跟著一起去,到臨安和羅兄一起促成這件事兒。在朝堂的問題上,你比他要明白,不管結果如何,事情一完,你就帶著家人坐船迴金河灣安家,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洪濤這才上前一步,把文南拉起來,像安慰小學生一樣,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了幾句,順便還給人家派了一個活兒,合算迴家接人都不能白去,還得幫他賣命!


    這是洪濤第二次真正進廣州城,海商們太熱情了,非要拉著他去慶祝一番。由於這次的招商大會開得很圓滿,洪濤決定獎勵自己一次,去廣州城裏的大酒樓吃一頓。雖然他不好吃,但大酒樓不光有吃喝,還有穿著透視裝的歌妓。男人嘛,一得意了就會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光有同性的讚美還不夠,還得去異性麵前顯擺顯擺,這也是本性,動物的本性!就和孔雀開屏沒啥區別。


    其實也不是洪濤精蟲上腦,把危險都忘了,要不是慈禧拍著胸脯保證安全,洪濤也不會上岸的。別人洪濤可以懷疑,要是再懷疑慈禧的忠誠。那洪濤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齷齪了。這個家夥從來不吹牛,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說拿性命保證。就是拿性命保證,很可靠。


    統計部在廣州的工作很有成效,別看隻有短短半年時間,慈禧手下就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人物,不光在碼頭一帶可以平趟了。居然還和廣州通判家裏掛上了關係。通判的兒子是他的座上賓,倆人沒事就去賭坊過過癮,玩得也不大,但也不太小,反正是比較過癮。慈禧在琢磨人心理上有天賦,他知道如何讓一個人喜歡自己,又不會讓對方心理壓力太大。至於輸錢贏錢的問題,他根本不考慮,洪濤和他交待的事情他聽明白了,就是在廣州城裏經營出來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錢?錢是啥?金河灣缺過錢嗎?能花多少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能取得什麽樣的成績,才是他應該使勁琢磨的。


    “慈禧,廣州城裏繁華不?這裏和金河灣不一樣,有錢你就是大爺,是不是很喜歡這裏?”洪濤不是不放心慈禧,而是有點擔心他被糖衣炮彈打趴下。在金河灣裏錢真的沒用,大家都是供給製,沒有窮富之分,隻有分工不同。可廣州城裏卻是錢的天下。有錢人會受到無窮的誘惑,慈禧恰好屬於有錢人,而且這些錢還很難監控去向。


    “如果不是主人說這裏重要,我一天都不想多待!這裏的人全是笨蛋。比我還笨!如果我手裏有鞭子,一天能抽死一百個!最難受的是,他們還都把我看成笨蛋,我還不能說。不過請主人放心,隻要您需要,我願意在這裏當半輩子笨蛋。我多當幾天。慈悲他們就能少當幾天,等哪天主人把這裏也用大炮打下來,就是我翻身的時候,我抽死他們!”慈悲的表情很悲憤,他覺得洪濤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而他自己僅次於洪濤,讓他這麽聰明的人來這裏整天招唿一群笨蛋吃喝玩樂,真是生不如死。


    “得,這個活兒還就得你幹了……你說的對,有你在,慈悲他們就能少受些罪。其實我也一樣,我們把壞事兒都做了,他們就能少做些,咱們兩個世界上最壞的壞蛋互勉吧!”洪濤算是徹底放心了,慈禧是真難受,不是裝的。相處了這麽多年,自己啥習慣他了解,他什麽習慣自己也清楚,誰也騙不了誰了,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把內心表露無遺,不幸的是,還趕上慈禧這麽一個有心人。


    “嘿嘿嘿嘿……我陪著主人一起害他們,您是第一,我跟著您,嘿嘿嘿嘿嘿……”慈禧聽了洪濤的話,立馬就高興了,笑得比洪濤還猥瑣。世界上兩個最壞的壞蛋!這句話很暖人心啊,這些年也沒白努力,終於算是被認同了。


    一群海商請客,還是請洪濤這個財神爺吃飯,那規格就沒邊了。洪濤也沒出麵攔著他們,有錢了,你不讓人家花,這是非常不人道的行為。花錢可以買來很多物品去享受,但都是次要的,他們要的就是花錢換來的精神享受,總不能物質精神都排斥,那他們掙錢的興趣就會降低很多。


    具體規格高到什麽程度,洪濤也說不清楚,因為他不太懂宋朝的規矩,總共也就在宋朝的場麵上吃過兩次正經宴請,其中一次還是有官員在,不能亂了規矩。酒樓還是那家離廣州港最近的明樓,不過這次的包間比上次羅有德請客時候可講究多了,桌椅都是雕花的,地上鋪的百分百是波斯地毯,餐具最次的也是銀質,就連象牙包金的筷子上都鑲著紅綠兩色的小寶石,肯定不是玻璃和塑料。


    海商人多,沒關係,他們自己安排,選出幾個當代表陪同,其它的自行去了別的房間,反正這個大套間裏隻有四五個人,既不顯得擁擠、又不會太冷清。菜式嘛,洪濤差點把手指頭掰光了也沒數清楚,居然一旬酒有九味菜,光是撤換餐具、菜盤就得七八個女孩子忙活好一陣的。


    其實就算一個海商都不進屋,這個大套間裏也冷清不了。唱歌的、跳舞的女孩子和走馬燈一樣穿插著在套間外屋表演,洪濤身邊還有一綠一粉兩個妙齡女孩子陪著。海商身邊也都有一個,姿色都很不錯,至少看上去很幹淨、很年輕。要論吃喝玩樂,誰也比不上商人,場麵交際也是他們的基本功之一。


    洪濤今天高興,難免對自己的要求就放鬆了,多喝了幾杯,這張嘴就管不太住了,和那些海商天南地北的這通侃啊,雖然也沒有什麽太出格的,但他那些不太出格的言論,放到這個時代裏,也是很出格的存在了。這還不是重點,宋代朝廷對言論這個玩意管得很鬆,你就算在酒樓裏題反詩,也沒人會搭理你。很多茶樓客棧還都有一個叫做題壁詩的地方,就是空出一麵牆來,專門給那些有情緒的人來亂寫。寫什麽都成,不用擔心會被官府追究,不管誰都可以寫,你還可以跟帖。沒錯,就是跟帖,你要看到前麵有人留下的詩詞有意思,可以在下麵跟著迴複。這玩意就有點像後世的論壇了,隻不過論壇在網上,題壁詩在牆上。


    和商人吃飯,三句話離不開本行,說著說著,風花雪月就變成生意經了。飯桌上一位劉姓海商開始向洪濤請教生意技巧,洪濤也不隱瞞,甩開瓢嘴,把後世裏一些做買賣的技巧都當成自己的發明創造講了出來,不光把劉姓海商聽得五迷三道,旁邊那幾位也是受益匪淺,一時間光顧著琢磨消化這些知識,飯桌上竟然冷了場。


    “先生,吾以為香水不該由男人操辦,還是女人比較合適。”冷場!是飯桌上的大忌,尤其是請客,會讓主人很難堪、客人很不快。但隻要桌上有陪酒的女孩子,也就是宋朝所謂的**,這種事兒就不會發生。除了推銷酒水、陪客人聊天之外,烘托氣氛也是她們的職責之一。馬上,洪濤左邊那個綠衣服女子就脆生生的來了一句。


    “荒唐!此處豈有你胡亂說話之理,閉嘴!”她不說還倒好,這句話一出,幾位海商的臉上立馬變了顏色。本來冷場就是他們造成的,如果這幾位女孩子能用其它話題遮過去,他們會很高興。但這位女孩子說的話題犯忌諱了,陪酒可以、說笑可以,但不能摻合主客之間的正經事兒,這是規矩。如果不是看在她是陪的洪濤,而且洪濤沒發話,這位綠衣服女子早就被轟出去了。


    “唉唉唉……別嚇唬人,聊天嘛,她又不比咱們少長一個腦袋,憑啥不能說啊。我覺得這位小娘子說得有點道理,對了,你叫啥名字來著?剛才一亂和,我給忘了,再告訴我一遍。”洪濤不忍心因為一句話就砸了她半晚上的努力,誰出來混生活都不容易,而且她說的也挺在理,聲音也挺好聽。轉頭一看,嘿,長得也不錯,白白淨淨的,至少比大部分南宋女人禁看。剛才自己並沒留意身邊的女孩子,也不想招惹她們,可是酒精這個東西會讓人腦子變遲鈍,然後偷偷把本性召喚出來。現在洪濤突然覺得她身材也不錯,個頭比一般人都高,長胳膊長腿的,配上一身綠色的透視裝,很誘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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