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麵對麵真刀真槍打拚,洪濤屁也不是,他連舉著刀槍上岸裝裝樣子的膽量都沒有。∷∷,但是要論挖坑使壞,利用各種優勢來害人,估計全蒙古的將領加一起都比不上他半拉腦袋好使。之所以要強攻海州城,就是洪濤挖的一個大坑。他在登州就發現了,一旦城門受到攻擊,很多守軍就會拚命想奪迴來,城牆或者寨牆這個玩意在他們眼中好像和性命一樣重要。


    有堅持就好辦了,洪濤就喜歡坑有堅持的人,無欲無求的人他坑不動。你們不是重視城牆和城門嗎?得嘞,我就用城牆和城門給你們挖個大坑,讓你們一次喜歡個夠,永生永世和它們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離了。地雷這個東西,現代戰爭裏用得很多,防禦利器嘛,洪濤在十三世紀也把它祭了出來。雖然他弄的這個玩意根本不叫地雷,但意思差不多,算是人工地雷吧。


    沒有觸發點火裝置沒關係,咱有導火索,用人工去點火;怕被發現沒關係,城門口多扔點榴彈,火光煙霧一彌漫,就算知道有導火索你都找不到它在哪兒呢,更別說不知道了。


    守軍果然上當了,海州的守軍也是蒙古將領帶領,來得很快,從襲擊開始到他們的馬隊衝進城,不到一個時辰。啥,你說一個時辰太慢了,勞駕,這是古代啊,沒電話、沒電報,全靠煙火信號和人腿馬腿傳遞消息。從接到消息到整隊出發,一個時辰趕到事發地點,基本就和十分鍾出警一個級別了,不光不慢,還算很快,說明這裏的軍隊訓練有素。


    確實訓練有素,馬隊剛露頭,就已經分成了三隊,一隊下馬,開始登城。沿著城牆向城門方向移動。剩餘兩隊並不急於衝鋒,而是像洪濤攻擊登州水寨一樣,騎著馬遠距離向城門口射箭,進行火力覆蓋。城門附近煙霧太大。根本看不清敵情,貿然衝鋒很容易落入圈套,幾輪弓箭下來,既殺傷了敵人,又可以掩護城牆上的友軍。


    當城牆上的部隊靠近了被炸塌的城門口。發現沒有敵人時,兩隊騎兵才停止了射箭,開始向城門口集結。同時也沒放鬆警惕,還排出三組共九名騎兵出城探索,剩下的人就在城門外列隊,開始找人詢問到底是什麽人膽敢攻擊海州城。這時他們也應該發現了海麵上的戰艦和正在海邊漂浮的幾艘小艇。


    “發信號,可以點火了。”洪濤一直都在旗艦上拿著望遠鏡看熱鬧,他對伏擊援軍這件事並不是太看好,隻當是一種嚐試。如果有了可以觸發或者拉發的地雷,他還能多點想法。現在這種靠人點火的土地雷,局限性太大了。誰能確保敵人就老老實實的站在自己確定的爆炸範圍內呢,隻能是蒙事兒。不過這次好像運氣不錯,海州城的援軍還真沒四處亂跑,就在爆炸點附近停住了,那就送他們上路吧。


    就在馬隊停下來打聽事情始末,準備下一步行動,同時也在觀察海麵上幾艘大船的同時,誰也沒發現,在一堆瓦礫下麵。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和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個黑小子把自己偽裝在磚瓦堆裏了,離城門隻有四五米遠。當他看到旗艦上飄起了一大串黑白相間的信號旗時,裂開嘴笑了。毫不遲疑的從一個小竹筒裏抽出火繩,小心的吹了吹。然後把那個火紅的繩頭按在了一根黑乎乎的紙撚子上。瞬間,那根紙撚就竄起火星,冒著煙向磚瓦堆裏燒去。


    “老文啊,看著這個沙漏啊,一刻鍾之後就有大煙花看了,我又想起一個不錯的武器。很適合咱們用。這種武器叫地雷,專門是用來坑人的!它可以做很大,埋在道路上,用一根繩子綁上火鐮,利用摩擦生火的原理,隻要這麽一拉,咣……咣……”洪濤在下令開始點火之後,就和一邊的文南念叨起他的新發明來了,根本沒在意城門口的動靜。按照估算,在安全距離之外點燃導火索,怎麽也得燒個幾分鍾才能爆炸。誰承想,他剛繪聲繪色的發出一聲爆炸聲,遠處的海州東門真的就爆炸了,那個聲音幾乎和他同步,但是效果強了幾百倍。巨大的衝擊波就像一道水波紋,把地麵上的塵土推出一圈波浪,以城門為圓心,慢慢的向外散去。黑色的煙柱高高騰起,還有一些被炸飛的土坯飛得更高更快,真像是一朵大煙花。


    “嗷!萬歲!先生萬歲!金河灣萬歲!”隨著這聲爆炸,船上的水手們都歡唿起來,他們對自己的這位艦隊司令官也好、先生也好,都是發自內心的崇拜。跟著他出來打仗,不光可以在海上虐待一切碰上的艦船,還能對海邊城市肆意攻擊,現在都能上岸放大煙花了,誰不願意跟著老打勝仗的將軍混啊。尤其是這位將軍比較雞賊,從來不拿士兵性命去拚,都是偷雞摸狗的勾當,雖然說出去不太體麵,但大家愛他,真愛!


    “哎哎哎……不對啊,怎麽這麽快啊!朗崖呢?不是說好五十米遠的嘛……咣……”唯一不開心的就是洪濤,他很清楚裝在鯨油罐子裏的幾十斤黑火藥爆炸之後是什麽威力,如果點火的人離太近了,不炸死也得震死。離發出點火命令剛不到兩分鍾時間,這尼瑪就是土行孫,也跑不出爆炸範圍啊,更何況朗崖那個肉人。可還沒等他的話喊完,第二聲爆炸又來了,和前一次一樣,又是一個大蘑菇雲從城門方向升起來,此時那邊已經啥也看不到了,距離城門比較近的房屋都已經被震塌了。


    “咣……咣……咣……”連續五聲巨響,五朵蘑菇雲,海州東半拉城市全都彌漫在一片塵土之中。啥城門啊,連城牆都看不見了,那些海州援軍連個馬影都沒有,全都淹沒在塵霧中。


    “完了……完了,我的陸戰隊隊長沒了……丫丫,發信號,讓陸戰隊副隊長迴來見我,咱這筆買賣又尼瑪做虧了!”全艦隊估計隻有洪濤一個人不高興,就連文南這個不主張亂殺生的家夥都在興高采烈的和水手們擊掌相慶。這種沒有血淋淋鏖戰、隻有壯觀景象和威武氣勢的場麵,雖然同樣是殺人,說不定殺人效率更高,但卻更容易被人接受。因為你啥也看不見,幾百人就沒了。


    “哎!朗崖,你還活著!?你會瞬移?”當洪濤看見朗崖那個又黑又瘦又矮身體爬上甲板,舔著那張滿是刺青的臉衝自己傻笑時,以為自己又穿越了,穿越到了魔法世界!這尼瑪不科學啊,點火距離那麽近,又在海州援軍身邊,就算站起來跑都來不及吧,可他居然毫發無損!


    “不是我點的,是我手下一個黑小子。他說他要立功,讓他兩個弟弟入籍,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他了!這小子挺狠的,他就差把自己埋在先生的地雷旁邊了,那些馬隊一個也跑不掉!就是可惜那些戰馬了……”朗崖一點內疚都沒有,繪聲繪色的描述著他手下人的英勇事跡,好像是個很值得誇讚的事情。而船上的水手們也都很配合,跟著他一起叫好,卻沒一個人為那個黑小子悲傷。


    “你們丫挺的真沒人性!他跟著你好幾個月了,他說死你就讓他死啊!”洪濤很想飛起一腳把這個朗崖踹飛,可是不能踹,船上所有人都在慶祝,自己這一腳出去,會讓他們很迷茫。


    這個製度是自己定下來的,應該挨踹的人是自己。這個時代的人想法和後世不一樣,他們更純粹,沒有那麽多偽善的道德理念束縛,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杆秤,什麽合適、什麽不合適,他們自己會算。隻是這件事對洪濤的衝擊很大,他受過的教育不一樣。如果是因為掩護其他同伴犧牲自己,這樣做算英雄!如果是為了拿下敵人的堡壘,不讓自己的同伴多死,這樣做洪濤也能說出一番大道理來!可那個黑小子隻是為了讓他的兩個兄弟能不在繼續當奴隸,隻是為了讓他們和身邊這些水手同伴一樣當個正式居民,就死了,義無反顧的死了。真尼瑪冤啊!他多等幾個月不就成了,這點時間都等不及了嗎???


    “恭喜先生,人心可用啊!”文南站在洪濤身邊,看見一串眼淚從洪濤眼睛裏落了下來,臉上立刻顯出了很欣慰的表情,還給洪濤施了一禮,表示慶賀。他覺得洪濤這個情緒真是調整得太好了,此時做為一個上位者,如果能掉出幾滴鱷魚淚,蠱惑人心的效果不是一星半點的大。此前他居然沒發現洪濤有這個本事,由此他更佩服洪濤了,一個人的成功還真不是隨隨便便的。平時看著這個人大大咧咧沒什麽城府,現在看來,他是隱藏的極深啊!跟著這樣的人混,前程無量!現在他是真想輔佐洪濤成就一番事業了,他看到了光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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