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打獵的楚連業得知兩派會議的結果後,怒不可遏,立即讓楚軒億來琴瑟苑談話。


    “組建審訊組去審一個很明顯的叛徒,簡直是多此一舉!”楚連業掩飾不住堆積的憤怒,口吻非常嚴厲,“你這個楚幫主,究竟想幹什麽?是謹慎行事,還是拖延時間?我猜都不用猜,你就是在拖延時間!”


    楚軒億低下頭,聲音放軟,“爹,形勢所逼,我之所以有這種決定,也是見機行事。”


    “什麽狗屁見機行事!你以為你能糊弄你爹嗎!”楚連業冷笑道,“就事論事讓蒼雲堡交出叛徒,你的決定看似是公平公正,不偏袒任何一方,但是你實際上是想拖延時間,借著審訊的機會幫那個叛徒洗脫罪名,對不對?這樣子一來,蒼雲堡也擺脫了包庇叛徒的罪名,簡直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呢!”


    楚連業頓了頓,又痛首疾心地繼續說道,“楚軒億,你到底明不明白,疫情的爆發,實際上是百年難得的好機會,傳染病來勢洶洶,我們兩派為此病倒、病死多少人,病情源頭的種種證據都指向了孫影荷,是她故意把病毒從無日神教帶迴來毀滅我們的!天道會、蒼雲堡、定風鎮,因為她的傳播而死去的人,都是她通敵賣友的犧牲品!你隻需要做的,就是再次渲染這個女叛徒的罪過,將她公審謝罪,甚至還可以把任昆山一家人連根鏟除、永絕後患!而你又做了什麽狗屁決定,審訊叛徒拖延時間?嗬嗬,我真的他媽無語了。”


    “爹,我知道你的用意,”楚軒億低頭說道,“請你原諒兒子的三思而後行,無日神教素來出其不意、陰險狡詐,我真的很怕會適得其反,到時候非但遏製不了疫情,還會病倒病死更多人,人沒了,我們怎麽繼續稱霸呢?”


    楚連業一聽更火大,憤怒地站了起來,“適得其反?你不去做怎麽會知道結果呢?我們天道會,什麽時候害怕過無日神教了!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你畏手畏腳地不敢展開行動,活該別人先下手為強!人終歸一死,他們抗不過病痛死了,是他們軟弱該死!這不是你該擔心的重點,你應該擔心你親自給了任昆山他們一家扭轉乾坤的機會,你是在明目張膽地幫任昆山,你老實迴答我,這個做法,是你自己決定的,還是你那個多管閑事的老婆決定的!”


    楚軒億輕輕地迴答,“是我決定這樣做的,沒有人能影響我。”


    “沒有人能影響你,那就是你專門和我作對了!”楚連業低吼道,他已經氣到極點了,聲音因此變得低沉。


    “爹,我沒有和你作對。。。。。。”


    “你不是作對,那是什麽?哦,你是在向我報複,因為你以前的老婆當年被無日神教綁走了,我堅決不讓你贖人,所以你一直放不下,對我是怨恨交加,所以借著今天發生的事來反對我,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嗎,現在的你,最好是祈禱老天爺,保佑那個叛徒經過審訊後是清白的,保佑疫情能盡快結束,否則,我不知道你還能保護她多少次,同時,我也不知道你還能和我作對多少次,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好自為之!”


    楚連業說完後,便氣衝衝地讓下人送客,再也不想聽楚軒億的解釋。


    當兩派組建的審訊組過來把孫影荷帶走的那一刻起,大家都心知肚明,孫影荷悲慘痛苦的日子正式開始了。


    孫影荷的雙眼被蒙,雙手反綁,乘坐馬車被押送至天蒼堂內一處陰暗潮濕的單人牢房中。那裏日光難覓,唯有濕冷的稻草鋪地,四周盡是堅固冰冷的石壁,偶爾的聲響也顯得異常遙遠。牢房的鐵欄粗重密布,邊緣更是鑲嵌著鋒利的鐵刺,令人不寒而栗。


    更為羞辱的是,在進入牢房之前,她遭受了徹底的搜身,每一寸肌膚都未能幸免於守衛的粗暴之手,以確保無任何違禁之物。隨後,她被換上了一身肮髒的囚服,赤足而行,發絲散亂,步履蹣跚地踏入了這不見天日的囚室。


    審訊組的到來,幾乎成了她每日的噩夢。他們采用最為嚴酷、駭人的手段,隻為迫使她承認自己投敵無日神教,背負叛徒的千古罵名。


    天未破曉,審訊的鍾聲便已敲響,她被迫起身,走向那間陰森的審訊室。


    審訊室內,孫影荷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審訊組成員則對麵而坐,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必須如實迴答我們的問題,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孫影荷的聲音微弱而顫抖。


    “大聲點!是沒睡醒嗎!”審訊組成員怒喝道,“進了這裏還想著能睡安穩覺?真是天真至極!”


    “對不起,我錯了!”孫影荷惶恐地搖頭,努力提高自己的音量,眼中滿是恐懼與無助。


    “你叫什麽名字?”


    “孫影荷。”


    “你在哪裏出生的?”


    “嘉州。”


    “你騙人!你明明出生在明州的安寧鎮!”


    緊接著,孫影荷被狠狠地打了兩個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你的名字叫孫影荷,曾用名孫小荷,你出生在明州的安寧鎮,因為你的娘親是在那裏生下你的,大年初六那天,你在清溪鎮郊外被無日神教綁架,當時你並沒有反抗,對不對?”


    孫影荷暈乎乎的,麵對著逼問,她不知道怎麽迴答,結果馬上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凍得她叫了起來。


    “迴答我!”


    “我反抗不了。”


    “無日神教在哪裏?”


    “我不知道。”


    “你反抗不了,出於什麽原因,是無力反抗,還是不想反抗?”


    “都有。”


    “你的意思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嗎?”


    “不是。”


    孫影荷的後背立馬被人抽了一鞭子,疼得她慘叫起來。


    “你遲疑了,表明你想撒謊!”


    “。。。。。。”


    “那麽你還記得綁架你的無日神教殺手長什麽樣嗎?你給我們想知道的東西,我們會手下留情的。”


    “不記得了。”


    “騙人!你之前明明說記得的,你就是想隱瞞包庇他們!”


    話音剛落,孫影荷便遭到了粗暴的對待,她的頭發被狠狠地揪住,整個人被無情地按入冰冷刺骨的水盆中。她奮力掙紮,雙手拚命拍打著水麵,但那股力量似乎要將她徹底淹沒,讓她幾乎窒息。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充滿了絕望與掙紮。


    終於,在孫影荷即將耗盡所有力氣之際,她被猛地提了出來,如同從死亡邊緣被拉迴。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貪婪地唿吸著來之不易的新鮮空氣。


    “我們就從頭開始吧,大年初六,你為什麽擅自一人離開定風鎮前往清溪鎮,你不知道那裏是無日神教喜歡聚集的地方嗎?”


    “我是想迴水月村的,但是我睡過了頭,就來到了清溪鎮。。。。。。”


    “別他媽耍花樣,孫影荷,我知道你在撒謊!”


    “我沒有撒謊。”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為什麽要去清溪鎮?”


    “我沒去。”


    孫影荷又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撒謊是沒用的,孫影荷,我們知道你和任昆泰都出現在定風鎮。”


    “和他無關,他是無辜的。。。。。。”孫影荷本來想說任昆泰是跟著她去到清溪鎮的,但是她不想拖他受連累,就趕緊閉嘴了。


    不幸的是,她的小心思被審訊組看在了眼裏。


    “你撒謊!”


    緊接著,孫影荷又被打了幾鞭子,疼得她摔下地呻吟起來,她的背部,全是血淋淋的傷痕。


    審訊組馬上把她扶了起來,讓她繼續接受審訊。


    “一提起任昆泰,你就眼神不對勁,你是不是和他有見不得人的關係?”


    “不是。”


    “無日神教把你抓住後,對你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


    “不可能,他們要策反你。”


    “他們沒有策反我,什麽都沒有做。”


    “什麽都沒有做,你是在為他們辯護嗎?”


    “沒有,我在如實迴答。”


    “我們怎麽相信你是如實迴答?”


    孫影荷不知道怎麽迴答,她的遲疑下,又是被人摁進了水盆裏。


    “你是毫發無損地迴到定風鎮的,是因為和無日神教達成了協議,你決定叛變兩派,替無日神教作惡,你要怎麽證明這不是真的?”


    孫影荷從水盆裏解脫出來後,抹掉了臉上的水,言語堅定了起來,“我迴來後,婆婆第一時間讓崔隊長審問了我,證明我是清白的,我不會背叛兩派的,不會替無日神教作惡的,不會,永遠都不會!”


    如此殘酷無情的審訊,日複一日地折磨著孫影荷。除了頻繁的耳光、無情的鞭笞以及窒息般的溺水懲罰外,她還遭受了包括水刑、坐老虎凳、夾手指等在內的種種駭人聽聞的酷刑。這些非人的折磨讓她每日都生活在混沌與痛苦之中,身體遍體鱗傷,精神更是飽受摧殘。


    她原本大有好轉的風寒,在這無盡的折磨下再次複發,病情日益加重。終於,在一次審訊中,孫影荷的身體與精神達到了極限,她再也無法承受這份非人的痛楚,昏倒在了陰冷的牢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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