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發現我身體有病的?”楚軒億醒過來後第一句話就是質問慕婉鳳。


    慕婉鳳照顧了楚軒億一整天,還幫他招唿應付了弘熙王,想不到楚軒億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質問她,她竟然沒有生氣,反而落落大方地迴答:“紙包不住火,真相的火焰總有一天會燒到自己,你想必也明白這個道理,何況我和你朝夕相處過,知道你的秘密不是很正常嗎?”


    “你這麽說,是想得到什麽?不如開誠布公。”楚軒億一臉警惕,他在揣測慕婉鳳的想法。


    “從我們認識彼此以來,就沒有溫情和相助,有的隻是傷害和仇恨,”慕婉鳳繼續說道,“這不是正常的相處方式,我也不想這樣了結一切一走了之。”


    “這就是你特地迴來的理由嗎?”楚軒億冷笑道,口吻也是冷冷的,“是想不通我為何突然爽快放你離開想迴來知道答案?還是覺得我那次舍身救你讓你心生感激而迴來報答我?”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我都不希望你迴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楚軒億冷酷地下了定論。


    “其實,經曆了那麽多事,你不是我想象的那麽壞,至少沒有真正害過我。”慕婉鳳說道,口吻竟然帶著一絲絲真誠。


    “我為人處事如何,是好人還是壞人,不需要你去評定。”楚軒億不買她的賬,口吻依然不友善。


    “世間本就是善惡不分的,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我怎麽能去評定呢。。。。。。”


    “別說了!”楚軒億粗暴地打斷慕婉鳳的話,他變得不耐煩,“慕婉鳳,你到底想說什麽,沒什麽好說的就請你離開,行嗎!”


    “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慕婉鳳苦笑一聲,“看來我沒有利用價值了,你楚大幫主就可以把我當成灰塵掃出去了,這真的很現實啊。”


    “但是我不是灰塵!”慕婉鳳立馬大聲補了一句抗議道。


    楚軒億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她。


    “你有沒有認真想過,一個失婚的女子,是沒有合適的去處的,”慕婉鳳生氣地說道,眼神裏更多是請求,“我不得不承認,我離開了天道會,已經無處可去了,最好的選擇就是迴來。”


    “所以你迫不得已迴來,迴來繼續受我的氣?”楚軒億嘲諷道。


    “有的時候,沒有選擇的時候反而覺得是最好的安排,”慕婉鳳望著他露出難得的微笑,“我們曾經是夫妻,但是我從未去了解我丈夫真正的為人,我選擇迴來,也是真的想真正了解你的所有一切,也許,我真正了解你以後,也就解釋了我為什麽願意放棄難得的自由而選擇迴來了。”


    “我一直以來都認為我的父母和我的兄弟姐妹才是我人生的依靠,是我生活的底氣,但是我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的丈夫也同樣是值得我去依靠的,也是我生活的底氣,”慕婉鳳語氣誠懇,“我知道我以前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對,也誤會了你,我願意迴來彌補一切,好好地一起過日子。”


    楚軒億聽了後對慕婉鳳眯起了眼睛,像是在審視她,嘴角卻露出不屑的形狀,“我不需要你的彌補。”


    “但是我需要!”慕婉鳳脫口而出,聲音又焦急又大聲,她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清清嗓子說道,“每個人都會犯錯,何況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總得給我一次機會吧。”


    “你放心,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過不下去的時候,又或者你不是我想要的丈夫,我會選擇離開,再也不會出現在你身邊。”慕婉鳳堅定地表態道。


    “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幫助你吧,你身邊需要有人幫助你,那個合適的人就是我。”慕婉鳳無比真誠地請求道。


    “你大可不必,”楚軒億不為所動,“那個合適幫助我的人不是你,是軒誌。”


    “你錯了,”慕婉鳳立馬反駁,“軒誌已經選擇離開你了。”


    “你說什麽?”楚軒億臉色變了。


    月零城。


    楚軒誌安靜地坐在櫻花酒館斜對麵的荒蕪宅院中等待慕婉鳳的赴約。宅院內雜草叢生,顯然已經久無人煙,這樣的環境除了乞丐,鮮有人願意涉足,卻也正適合他隱匿身形和等待。


    在目的地的斜對麵附近赴約,是他和慕婉鳳約定俗成的赴約習慣,其他人無從知曉這個小秘密。


    等待的過程中,楚軒誌心中交織著緊張和期待。不久後,他的愛人慕婉鳳將會前來與他相見,他們將共同逃離此處,去往一個全新的地方開始生活。在那個遙遠而陌生的土地上,他打算用自己的雙手開荒拓土,創建屬於他們二人的家園與秩序。他將擺脫父兄的束縛,不再為他們而生活,而是為自己,為所愛之人而奮鬥。他要憑借自己的努力為愛人創造美好的生活,他們將會共同孕育後代,讓家族的財富與榮耀代代相傳。


    他活了十八年,也聽了父兄十八年的話,他們出於各種目的,讓他做了不少違背自己良心的事,他為了大局和家庭著想,也忍了十八年,當他們讓他放棄他心愛的女子時,楚軒誌終於覺醒了,這已經違背了初心的契約精神,露出了醜陋的邪惡本性,他們已經不配做他的王,要誅之!


    楚軒誌決定離開,因為他意識到了要返璞歸真,迴歸初心,人活在世上,其實就是為了活著,並且讓自己的後代繼續活著而已,自己做事,是為了提供活著的物質;稱霸征戰,是為了美好的生活,能夠活得更舒服,甚至是更長壽;提高武力,是為了控製自己生存的地方,除此之外,什麽財富、權力,全是沒有意義的,這是世間規則的根本,要基於初心。


    他絕不要為了生存賣命做事,為了生存內卷,為了貪婪而放棄心愛的女人去內卷,所有的一切世間規則已經違背了根本,違背了初心。


    連失去心愛女人的虧損都不追究,自己的一生被毀那就更不會追究!


    庭院的大門緩緩被推開,楚軒誌立刻站起身,眼神中透露出不解和警惕。


    因為他看到來人並非他所期待的慕婉鳳,而是他的哥哥,楚軒億。


    “哥哥,你來這裏做什麽?”楚軒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楚軒億平靜地迴答:“就憑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可以原諒你所做的一切。你知我為何而來,也明白怎麽做對你最有利。跟我迴去吧,我們三人之間的事情,就當作從未發生過,我也不會再提。”


    “哥,你不要逼我,”楚軒誌堅決地說,“我不會放棄婉鳳的,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楚軒億輕輕搖頭,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決定是錯誤的。我之所以這麽說,是為了顧及每個人的臉麵和尊嚴。你想要的結果,根本不會如你所願。”


    楚軒誌感到一絲震驚,他意識到哥哥似乎胸有成竹:“你為什麽這麽說?你怎麽知道我們的約定地點?”


    楚軒億的聲音依舊平靜如水:“婉鳳已經決定留在天道會,她選擇了放下過去。我也希望你能如此。如果你能真正做到放下,把她當作大嫂一樣尊重,我會永遠感激你。”


    聽到這裏,楚軒誌的心中湧起一股寒意,如同六月飛雪一般冷冽。他感到無比荒唐和失望,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在這一瞬間破滅了。


    “我所說的這些,你能不能聽進心裏?”楚軒億直視著楚軒誌,再次強調道。


    “為什麽,為什麽!”楚軒誌幾乎要失控,他瘋狂地質問,“你為何不讓我徹底絕望,為何不幹脆殺了我?殺了我,我就不必再承受這痛苦和掙紮!”


    楚軒億震驚地看著他,緩緩迴答:“我怎麽可能殺你……這麽多年來,我確實做過許多決定,但從未想過要傷害自己的弟弟。”


    “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大局,但你又何曾顧及我的感受?”楚軒誌憤怒地打斷他,“你搶走了我心愛的女人,卻要我學會放下?這簡直荒謬!”


    “放過你,並非施舍,而是真心希望你過得好。”楚軒億平靜地說。


    “你的施舍,我楚軒誌不需要!”楚軒誌嘶吼著,他揮拳向楚軒億衝去,拳風淩厲。


    楚軒億沒有躲避,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拳,眼眶立刻紅腫起來。


    “軒誌,你為何就不能接受現實?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婉鳳不選擇你,你同樣可以擁有其他美好的選擇。”楚軒億試圖勸解。


    “我不需要其他選擇!我隻要婉鳳!”楚軒誌猛地拔出斷水劍,聲音決絕,“拔劍吧!今天,你我之間,必須有一個了斷!”


    “誰活下來,誰就能得到一切。”他冷冷地補充道。


    楚軒億沉默片刻,最終也拔出了絕情劍,劍尖無情地指向了弟弟。


    “決鬥的了斷,是最好的解決方式。”楚軒誌說道。


    “如果這能讓你死心,我願意一試。”楚軒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昔日親如手足、共同抗敵的兩兄弟,今日卻因一個女人而反目成仇,這無疑是令人痛心疾首的悲劇。然而,仔細思索,這場爭鬥並非僅僅源於對女人的爭奪那麽簡單。這實際上是關於一個男人尊嚴和生存的較量。


    在女人之間,或許可以通過明爭暗鬥、爭奇鬥豔來分個高下,即使衣物並不合身,也可以勉強穿戴以滿足虛榮和平衡心理。但男人之間的競爭則截然不同。他們要比拚財富,較量秩序,更要比拚武力。在男人的世界裏,武力是最基本的衡量標準,它代表著一個人是否有足夠的資本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是否有能力征服天下、贏得心愛的女人。


    對於男人而言,被其他男人虐打,無疑是最丟臉的事情。隻有那些足夠強大的男性,才能夠贏得他們渴望的女人。


    這就是男人世界的規則,簡單而殘酷。


    流櫻。


    決鬥無非是高階的打架,而打架的核心之一是霸氣,而高階的霸氣就是一種可以在出手放鬆的情況下擊打出更大的力量,在接觸的一瞬間硬化並有一種穿透的力量擊穿對手,叫做流櫻,而更高階的是見聞色,根據對手的反應快速做出反應,任何擊打被看穿,被防守,或者被有效反擊,都是因為見聞色不夠,沒有充分的戰鬥經營所導致的,高手見聞色的較量其實也是你猜我,我猜你這樣的循環,直到最終擊敗對手。


    而霸王色霸氣,其實就是一種氣場的高階版,強者會自然地散發出一種處在食物鏈頂端的氣場讓人退縮,造成一種強大的心理壓力以至於讓人望而生畏,被霸王色霸氣克製住的人,往往心中會有一股強烈的暗示,就是不要惹他,趕緊離開,趕緊投降不要讓身體遭受重創,你需要臣服於他,不然你會死的,這是動物們一種自我保護的求生欲。


    就好像人們看到體型比自己強大的動物,比如大象、老虎,下意識會害怕。


    遇到霸王色霸氣的對手,身體就會完全僵硬,完全不知道怎麽反擊,思緒也開始亂了,平日的訓練完全忘記了,根本不知道需要做什麽才能有效反擊,如同鴕鳥埋地一樣下意識逃避,自己已經被霸王色霸氣完全壓製,你的武裝色、見聞色完全不起作用。


    你知道對手要幹什麽,你看見了,但你就是動不了。


    楚軒誌凝視著楚軒億的臉龐,那張臉龐白皙,濃眉大眼間透出一絲秀氣,鼻梁挺直,下顎尖削,確實長得英俊帥氣。雖然人們常說他們兄弟倆相貌相似,但楚軒誌深知他們之間的本質區別。他的哥哥楚軒億身上那種獨有的霸王色霸氣,是他所不具備的。楚軒億的眼神深邃,氣場強大,即使不看他的肉體,也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氣。即使楚軒億對他微笑,那種冷酷的殺氣也令人難以釋懷。


    戰鬥的結果已經揭曉,楚軒誌的斷水劍被打飛,直直地插入地麵。


    他捂著胸前的傷口,倒在了楚軒億的麵前,鮮血浸濕了地麵。楚軒億試圖上前扶起他,卻被楚軒誌倔強地拒絕。


    “你是在可憐我嗎?”楚軒誌艱難地站起來,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不甘,“可憐我不配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他沒有再看楚軒億一眼,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庭院。


    楚軒億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目送著弟弟離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默默地注視著楚軒誌每走一步留下的血跡,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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