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就是起起落落落。


    這是拉布在《ibb賞金係列:水火之靈的絕唱》中看到過的台詞,他曾經不屑一顧,如今迴望過去一生,起是少數,落才是人生的真諦。


    拉布突然覺得李斌是真的有才華,竟然能寫出這麽簡單又讓人感歎的台詞。


    是的,拉布也是ibb係列的粉絲。或者說,所有星際海盜和犯罪分子,都是ibb係列的粉絲。拉布作為速子的狗,巡洋艦指揮,自然有權限通過巨企的人脈知曉李斌在ibb係列全息小說中做了不少事。


    不過在最初遇到李斌時,拉布並未將這人放在心上,他隻是跟往常一樣趁火打劫,原本隻打算在離開前順手找李斌要個簽名,不成想一失足成千古恨……


    “艸了,這句話也是李斌寫的。”拉布穿著焊死的動力甲,動力拳套砸碎攔在身前的癲狂機器人的胸甲,一拳搗爛它的中控,歪頭躲過機器人那雙頭龍造型的手。


    那手從鼻尖失之毫厘地劃過,沾著棕色液體的塑料玩具嗡嗡地將臭味兒甩進他的鼻腔,讓他忍不住厭惡地皺眉。


    他無比懷念動力頭盔,但作為死奴,他並沒有這種工具。因為這套動力甲是當初拍下他的肌肉女定製的,就是要讓他能最大程度聞到角鬥場怪物們釋放的催情氣體,也讓他在被玩壞時的表情能被清晰地拍下來。


    拉布覺得今天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他這輩子當了二十來年星光海盜,得罪了太多人,雖然角鬥場的看客們未必都跟自己有仇,但大家很樂意將星光海盜的怨恨算在他身上出出氣。


    甚至他時不時還能領取從天而降的武器裝備,那並不是有人願意幫他,而是前方過於兇險,大家舍不得讓他死得太痛快,而動力甲內置了大量激素,隨時能打給他激發他的求生意識。


    簡而言之,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嗡!


    手持聲波炮轟碎盤桓在泥坑裏的多頭殺人藤,拉布用沾滿泥漿的手擦了擦流血的鼻子,他現在進入了角鬥場的江格拉生態圈,腳下是沒過膝蓋的泥潭,整個泥潭都是直接用抽水機從江格拉抽的泥漿,混著各種江格拉生物的卵和種子,經過無數輪角鬥,裏麵的生物早已蓬勃生長。


    就他站著的這會兒,還能感受到微小的寄生生物在啃咬動力甲。


    “救……我,船長,救我!”


    拉布瞳孔一縮,看清殺人藤死掉的花苞裏滾出半截身子,那是他的大副,半個身子的皮膚和表麵肌肉都已經溶解,整個人看上去像一灘粉色的蠟燭妖。


    這人也是成為死奴後對自己率先發起叛變的家夥,如果他願意繼續跟著自己,憑借自己如今的‘主角光環’獲得的各種支援,大家一定能活得更久……至少他不會死在這裏。


    拉布來到大副身邊蹲下,從胸甲的戰術胸箱裏摸出一支煙點燃,美美吸了一口塞進大副嘴裏:“這是我前麵幹掉一隻江格拉鑽地蠕蟲幼崽後有人打賞的,裏麵有粉針成分,我隻拿到三根,省著點抽。”


    大副貪婪地吸食,飄飄欲仙的感覺很快將肌肉溶解的劇痛壓下來,他的嘴唇被腐蝕得開始掉落,隻能用搖搖欲墜的牙齒咬住煙蒂。


    大副爽了十幾秒,身子忽然開始劇烈抽搐起來,眼睛白多黑少,嘴裏“嗬嗬”著,像是被電療了一樣。


    “哈哈哈哈!”拉布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表情既像是嘲弄,又像是怨恨,顯得很是猙獰:“忘了跟你說,除了粉針,還有裏麵還加了其他料,能讓人神經興奮敏感。”


    他說著用聲波炮的炮管戳大副裸露的肺:“喂,當叛徒爽不爽?現在你一定很爽吧?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會把所有叛徒都弄死,輪迴路上你不會孤單的……哦對了,忘記你不信盧德教義,你沒有來生。”


    拉布站起來,打開襠部的體液循環器,將積攢的熱尿滋在大副的髒器上,熱騰騰的白煙裏,是腐爛泥潭的惡臭和尿騷味,爽得拉布一陣哆嗦。


    然後他就被拚死暴起的大副推倒,天旋地轉間,拉布心裏閃過一個念頭:“迴光返照麽……不,不止,還有我給的那根煙,該死!在怎麽說都是混了粉針的,這些刺激給了他最後一點力氣。”


    拉布竭力抬頭,不讓自己裸露的臉落入泥潭中,同時動力甲內置的運算模塊檢測到平衡失效,開始給他注射大量興奮劑,讓他在千鈞一發之際撐住了身體。


    “你這雜碎!”反應過來的拉布勃然大怒,他一腳踩碎了大副的一片肺,同時將其從食人藤的花苞裏拖出來丟在泥潭裏,讓大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享受被萬千泥潭蟲豸啃咬的痛苦。


    大副在泥潭中沉沒、掙紮,生命最後化作一連串泡泡,在渾濁的泥漿中咕嚕,於是拉布終於露出滿意的神情。


    然後他就感覺屎忽一陣鑽心的疼,他伸手一摸,隻抓到一片滑膩的粘液。


    脹痛沿著肛門一路升到大腸,拉布慌亂地檢查自己,驚恐地發現自己屁股上的裝甲被劃爛了。


    那是大副垂死掙紮的遺留,他的武器是一對熱熔匕首,在撲向拉布的時候胡亂揮舞,破壞了拉布動力甲的完整性。接著拉布將半融化的大副丟進泥潭,引來附近所有泥潭生物的垂涎,這才引來了腸寄生盲鰻。


    這是一種生活在江格拉雨林沼澤裏的生物,它們的外形酷似盲鰻而得名,依靠寄生在江格拉的鑽地蠕蟲筆直的腸腔中為生,對糞便和腐爛的味道很敏感,人類並不在它們的寄生名單中。


    但幼年期的腸寄生盲鰻有一項能力,就是隨機選擇中間宿主寄生,並持續吸取營養導致宿主身體衰弱,增加其被鑽地蠕蟲吃掉的概率,從而順利進入最終宿主身體裏。


    顯然屁股動力甲的破損讓他在被撲倒時接觸到了泥潭,身上糞便的味道給盲鰻指了路。


    “啊啊啊!艸!”拉布使出吃奶的勁兒排泄,痛苦得臉色紫紅,星際人類受基因調試的強大腸胃功能終於將這條尚未進入深處的盲鰻擠出一個尾巴。


    拉布彈出動力甲的匕首紮住盲鰻尾巴,一邊給自己打興奮劑讓自己不被痛昏過去,一邊忍著受傷的盲鰻的掙紮和撕咬,拚著腸感染的風險將它扯出來。


    隨著最後一絲排便感消失,他神情都恍惚了,一種便秘一星期後痛快如廁的酣暢淋漓讓他差點爽得飛起來。


    他感覺自己恍惚間,登上了通往盧德天堂的大門。模樣怪誕的盧德聖人朝自己和藹地伸出手。


    他顫巍巍地想要去接,但隨著去甲腎上腺素和其他激素再度注入,他猛地吸了口氣,險之又險地後仰,同時舉起手裏的聲波炮,將尋著味兒遊過來的江格拉特產猙獰彈塗蟲轟個稀巴爛。


    “這下可真要死了”他喃喃自語著,掙紮著站起來,看著四周泥潭擾動的紋路,汗毛炸立。


    同時不忘撿起大副的動力甲殘骸,胡亂綁在屁股上遮掩破損處。


    就算要死,他也不想再來一次菊花綻放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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