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曙光微露,矗立山巔的淩霄觀,漸從夜色中蘇醒。


    觀外雲海翻騰,霧氣繚繞,宛如仙境,古木參天,鬆柏挺立,葉間露珠閃爍,猶如點點星辰。


    清風拂麵,帶來山間的清新與涼意,令人心曠神怡。


    道觀內,鍾聲悠揚,迴蕩於山間,似乎在喚醒沉睡的大地,也將旅人從夢中驚醒。


    “什麽?古兄,你要走?”


    夏長君一聲驚唿,看著眼前的顧川,麵容間有些驚愕。


    方才顧川與他說,今日便要離去,本已經說好要一同去揚州,怎的這就突然要走了?


    顧川嗯了一聲,道:“有些事情需要去做,暫時不能去揚州了。”


    夏長君默然片刻,而後笑著道:“既然古兄有事,那就去吧,等待將來有緣,我們江湖再見。”


    顧川笑了笑道:“也不用等待有緣,隻是離開一陣日子,等事情做完之後,也許我還得去揚州一趟呢?”


    “哈哈哈,那可就說好了,屆時我在揚州等著古兄,定拉著在揚州城好好玩一趟。”夏長君開心的大笑道。


    顧川拱手道:“那就這樣,來日再見,我且先走了!”


    “古兄一路小心!”夏長君關切道。


    顧川點了點頭,抬步朝觀外走去。


    慕仙兒跟在一旁,道:“你不叫那盜門傳人的小妹妹麽?”


    顧川瞥了她一眼,微微搖頭道:“此行兇險,我們是去救人的,不是去遊玩,她實力低微,不太合適一起去。”


    “怎麽就不合適了!”


    顧川話音剛落,一道有些氣憤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顧川和慕仙兒同時停下腳步,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過身去。


    卻見顧芳瑜迎麵走來,手裏的鞭子卷成一圈握在手裏,大步走來,表情慍怒:“臭書生,本姑娘實力是沒有你們高,可對付尋常江湖人也是可以的啊,你要去哪兒?為什麽不能帶上我!”


    她走近了些,癟癟嘴:“還打算不叫醒本姑娘偷偷的走,咱們一起走過這麽多路,就換來你這樣的作態嗎?”


    “不是我不叫你,隻是此行實在兇險,我自己尚且不能保證安全,你去我還要護你安危。”


    顧川頗為無奈的道:“這也是為了你好,你便跟著夏兄一起去揚州,等我做完事之後,會再去揚州的,也用不了多少時日。”


    他接著補充道:“也許,等我迴來的時候,你們還沒有到揚州呢。”


    “我……”顧芳瑜還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她沉默良久,才道:“那你可別死了,叫我白跑一趟揚州。”


    顧川聞言,微笑著點了點頭,應道:“好!”


    慕仙兒在一旁,聽著她的話輕笑道:“小妹妹你可放心,若論這世上誰人最難死,絕對非他莫屬,便是千般險,萬般難,也是落不到他身上的。”


    “誰關心他了,本姑娘是怕他死了,又白跑一趟揚州,而已。”顧芳瑜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沒有再迴頭。


    慕仙兒看著她的身影,轉過頭去對顧川道:“我剛才有說她關心你嗎?”


    顧川笑了笑,轉過身去,抬步便走:“無心之言,那麽在意作甚?”


    事情一件跟著一件,需要放在心上的太多了,他一個偷閑的人,要是連一句話,一個字都要放在心上,那可太累了。


    慕仙兒搖了搖頭:“攤上你,也是這小姑娘的福氣,今後可有受不完的氣,吃不完的苦頭,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清醒哦。”


    “你呢?”顧川邊走邊問道。


    “我?”慕仙兒輕笑一聲,毫不在乎道:“本聖女也得學學你,半夢半醒的多自在,想夢便夢,想醒便醒,全看你這一顆心。”


    “學我?”顧川嗬嗬一笑,道:“你知道上一個學我的是什麽下場嗎?”


    慕仙兒一愣,問:“什麽下場?”


    “半隻腳踏進棺材了,馬上就要入土。”顧川淡淡道,又問:“還學嗎?”


    “……學一半行不行?半夢不醒。”


    “那你還學什麽?現在不就是了?”顧川說著,也不顧怔住的慕仙兒,大笑著走出道觀。


    慕仙兒望著他,忽的噗嗤一笑,狐媚眼眯著:“那是本聖女樂意,你管得著麽?”


    觀外的古道上,阿竹靠著一棵參天的古鬆,手裏牽著步景的韁繩,手中是那柄剛得來的赤霄劍,懷裏則抱著送給顧川的長劍。


    在一旁,還拴著一匹馬,是從夏長君那借來的商隊的馬,雖然不是什麽好馬,但現在用來代步也可以。


    “阿竹姑娘,一起迴去了。”顧川走近了說道。


    阿竹點了點頭:“好!”


    她是從來不問顧川要去哪的,反正去哪她都會跟著,不用多問。


    “……這就兩匹馬,我們這三個人,怎麽坐?”慕仙兒看著那兩匹馬,有些疑惑的問道。


    顧川道:“阿竹姑娘不會騎馬,她與我一同乘步景,另一匹馬就你來騎。”


    “她不會騎馬?”慕仙兒挑眉,有些不相信道:“阿竹劍法這般高超,輕功也好的很,都能與我相比了,居然不會騎馬?”


    “的確如此。”顧川點了點頭肯定道。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按理說阿竹身為影衣密衛,應該是什麽技能都會一點,比如易容術之類的,騎馬這種基礎技能不該不會。


    但事實就是如此,叫她騎馬根本不會上去,但是可以和別人同乘一匹馬,這個顧川已經證實過了。


    那天被刺殺,就是兩人一起同乘步景迴家的。


    “行吧。”慕仙兒無奈道,不情不願的騎上另一匹馬,一扯韁繩調轉方向,直接駕馬向下山的棧道而去。


    許是不想看到兩個人那親密的模樣,絲毫沒有迴頭看的意思。


    顧川騎上步景,接著伸出手,道:“阿竹姑娘,上來吧。”


    阿竹點點頭,伸出手搭在他的手心,被拉著騎在了後麵,上了馬,顧川朝後伸出手:“阿竹姑娘,劍掛在側邊,給我吧。”


    阿竹將手中劍遞上,待顧川掛好了劍之後,又抓住了她的手,將其拉到自己腰間,說道:“阿竹姑娘,下次直接抱著就好了。”


    阿竹抱著他的腰,抿了抿嘴,應聲:“好。”


    “那阿竹姑娘抱緊了,步景,駕!”顧川一甩韁繩,步景頓時嘶鳴一聲,向前方疾馳而去。


    ……


    秋風蕭瑟,草木搖落,晨霧彌漫,露尤似霜。


    夏家的商隊離了淩霄觀之後,便一路下山,緩慢前行。


    顧芳瑜換上了一襲黑衣,懷中抱著一柄劍,夏長君則跟一個扮作白衣書生模樣的家仆聊著。


    顧川臨走前並非什麽都沒有做,他還是落下了囑托,讓夏長君找人扮作他的模樣,一路往揚州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夏長君還是依舊照做,命自家的家仆換了衣裳,又讓顧芳瑜給易了容,如此有了七八分像。


    前麵的夏長君從板車上跳下,走到顧芳瑜的對麵,坐了下來,看著她問道:“顧姑娘,你這是扮成那位姑娘的模樣?”


    顧芳瑜瞥了他一眼,道:“怎麽?不行啊?”


    夏長君笑了笑,道:“沒有,隻是古兄沒有交代過,想來是用不著的,姑娘卻也如此上心。”


    “哼!”顧芳瑜輕哼一聲,撇撇嘴:“那臭書生想的也不盡全,倘若真要掩人耳目,那就得做的全須全尾,隻扮一個人如何能瞞的過有心人?本姑娘這是替他考慮,可別因此而壞了事。”


    說到這裏,她看向夏長君,好奇的問:“你和那臭書生應該是半路遇到的吧?”


    “嗯,在司州將要進入金州的路上,那夜大雨,夏某找了一個客棧落腳,卻不成想受了山匪的埋伏,若不是古兄出手相救,想必夏某已經遭遇不測。”夏長君如實說道。


    顧芳瑜一愣:“他還救了你的命?”


    “是啊,姑娘想說什麽?”


    “沒有,隻是有些不相信,這樣的人還會救人,當真是稀奇。”顧芳瑜道。


    夏長君倏然一笑,說道:“其實古兄是很好的人,走過這麽多路,一路上我遇到的人裏,也隻有古兄讓我覺得,這江湖不盡是陰險狡詐、奸佞小人。”


    顧芳瑜聞言,不屑道:“你倒是叫他忽悠的團團轉,他實則是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的小人。”


    “那姑娘呢?”


    顧芳瑜一愣,嘴硬道:“我是迫不得已,若不是那臭書生用了下作的手段,本姑娘怎麽會落到這般田地。”


    對對對,你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還想跟他一起去,整天書生長書生短掛在嘴邊,等哪天請我喝喜酒了也是身不由己……


    夏長君心中不由腹誹,口中道:“姑娘,往前便是錦州,屆時可能要在錦州停留一段時間,商隊有些貨物需要卸下。”


    顧芳瑜點了點頭,又問:“是要等他嗎?”


    說什麽來著,三句不離他……夏長君有點想笑,少年人藏不住事兒,嘴都快歪了,用力點了點頭:“是,不過也確實有些生意要處理,順便拖拖時間等古兄。”


    ……


    地分南北,話亦西東。


    顧川等人一路向皇城趕去,三個人,兩匹馬,他和阿竹騎著步景在後麵,慕仙兒則在前頭帶路。


    總是要照顧一下尋常的馬匹的,不然以步景的速度,這尋常馬匹隻怕早就被甩在了不知道多遠,連屁股都看不著了。


    前方的慕仙兒忽的一勒韁繩,調轉馬頭來到顧川身側,說道:“先歇會兒吧?已經過了無定城,連夜趕路累得不行。”


    顧川沒有異議,點了點頭同意道:“好,我記得前麵有個客棧,去那兒暫時歇歇腳。”


    其實也不著急,等他到的時候應該是剛好趕上,畢竟蒼鎮南迴去也是要時間的,而且速度不會比他們更快。


    他翻身下馬,阿竹也跟著跳了下來,慕仙兒下來之後揉了揉腿根,本來還想揉揉屁股,但一想到顧川在旁邊,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動手。


    “你騎這麽久,不疼嗎?”慕仙兒看著氣定神閑的顧川,有些好奇的問道。


    “什麽疼?”顧川牽著馬悠悠前行,忽的聽到她的話,不由疑惑道。


    慕仙兒翻了個白眼,小聲道:“屁股和腿,沒有顛疼嗎?”


    顧川一愣,想起她剛才揉腿根下一下,目光怪異道:“你不用內炁護著的?”


    慕仙兒無奈憋嘴:“一直用內炁護著,若是遇到了危險怎麽辦?行走江湖就該保持全盛狀態,不然哪次陰溝裏翻船了都不知道。”


    “有道理。”顧川微微頷首,看了一眼步景背上的墊子,琢磨著自己什麽時候把馬鞍給弄出來。


    大衍的馬,是沒有馬鞍的,馬鐙倒是有,和一塊軟墊縫在一起,倒是有點雛形,但相比起馬鞍,還是有所不如,沒有那麽穩。


    “你這腦子是怎麽長得?”慕仙兒又開口,有些驚奇的看著他道:“給馬釘上鐵蹄這種辦法也能想出來?”


    在無定城的時候,顧川去找了一個鐵匠鋪,然後讓鐵匠打了一對馬蹄鐵,釘馬蹄這活兒倒是顧川自己來幹。


    練武這麽久,釘個馬蹄鐵還是輕鬆的,主要是這東西技術含量太低,倘若被知道用途,很快就會全天下都知道。


    “人要穿鞋,馬自然也可以穿鞋。”顧川淡笑著道:“馬蹄最是容易磨損,倘若一匹好馬,卻因為馬蹄磨損太快而不能再用,豈不是很可惜嗎?”


    步景很早就已經釘上了馬蹄鐵,總是被他騎著,顧川自然也要對它好些的。


    慕仙兒目光古怪的看著他,道:“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我記得你好像問過這個問題了?”


    “有嗎?”


    “嗯,可能還不止一次。”顧川點了點頭,說著看向前方,轉移了話題道:“前麵就是客棧,過去休息一下吧。”


    慕仙兒不置可否的揚了揚柳葉眉,跟著他牽馬朝那客棧走了過去。


    夕陽西下,天邊殘留的晚霞如同醉酒的劍客,揮灑著最後一抹不羈。


    三人踏著落日餘暉,朝前方客棧緩緩行去。


    客棧前,一位衣衫襤褸、麵容憔悴的乞丐蜷縮在角落,眼神中滿是渴求的望著過路人。


    顧川停下腳步,從懷中掏出幾個銅板,輕輕撒落在乞丐麵前,銅板落地的聲音顯得格外清脆。


    “謝謝,謝謝善人,善人一定會有好運的!”那乞丐感激涕零,將那幾枚銅板攬入懷中,連同地上的泥土灰塵一起。


    “你還有這善心?”慕仙兒側目,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外與調侃。


    顧川微微一笑,道:“隨心而已,也不是所有乞丐都幫的,有時候,這錢,便是買命錢。”


    “買命錢?”慕仙兒一愣,秀眉微蹙,顯然對這話有些不解,“什麽意思?”


    顧川輕輕搖頭,沒有過多解釋:“沒什麽,世間事,不可言盡,進去吧,天色不早了。”


    說罷,他率先邁開步伐,阿竹緊隨其後,慕仙兒雖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也隻好壓下,隨二人一同步入客棧。


    客棧內,燭光搖曳,小二眼尖,一見有客上門,立刻迎上前來,滿臉堆笑,熱情得如同秋日裏的涼風:“三位客官,裏麵請!想吃點什麽?咱這兒的招牌菜可是一絕!”


    顧川淡淡一笑,環視四周,這客棧雖不大,但布局精巧,顯然是個歇腳的好地方。


    “來三個大俠套餐。”他吩咐道。


    “好嘞,客官稍等,馬上就來!”小二應了一聲,轉身忙活起來。


    客棧離無定城不遠,往來過客倒也有,隻是並不算太多。


    此刻,除了他們三人,還有餘者寥寥幾桌客人,不時有陣陣交談聲響起,卻也是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


    顧川三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晚風輕輕吹拂,帶著一絲涼意,卻也讓人心曠神怡。


    “待會兒準備動手。”剛坐下,顧川就開口道。


    慕仙兒一愣,壓低了聲音:“什麽動手?”


    “你沒聽到我剛才說的是什麽嗎?”


    慕仙兒迴憶了一下:“大俠套餐?呃……話說這大俠套餐是什麽?江湖上出了什麽新的東西是我不知道的嗎?”


    顧川給她一個看白癡的眼神,道:“連你都不知道大俠套餐是什麽,這店小二是怎麽知道的?”


    甚至問都沒問一下,雖然他在沿途落腳客棧都這麽說過,但這家客棧卻沒有落腳。


    那時候到這兒時間還早,可以趕到無定城,也就沒有在此歇腳。


    “所以,大俠套餐到底是什麽?”慕仙兒不太關心有沒有埋伏,對這個倒是窮追不舍。


    顧川無奈解釋道:“就是二兩酒,一斤熟肉。”


    慕仙兒一愣,旋即哈哈一笑:“好像、的確,是這麽一迴事兒哈,我見過那些裝成大俠行走江湖的漢子,很多也這麽說。”


    “大俠套餐?倒是很貼切。”


    顧川沒有再跟她多掰扯,不過片刻之後,小二端著熱騰騰的菜肴,腳步輕快地走來。


    “三位客官,你們要的菜來了。”


    他放下菜,笑嗬嗬的說著,卻在眨眼間,臉色驟變,猛然抽出腰間隱藏的利刃,向顧川刺去。


    “去死!”


    顧川早有防備,手腕一翻,輕而易舉地抓住了小二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還以為你們會在酒菜裏下毒,等我們中毒了再動手呢,未免太著急了些。”


    小二麵色一狠,大喊一聲:“動手!”


    頓時,客棧內其他看似普通的客人紛紛抽出刀來,殺氣騰騰地向三人撲來。


    慕仙兒眼波流轉,長袖一揮,瞬間將撲來的幾人打飛出去,眉頭微蹙道:“這些人不像是攔路山匪,全都是先天境的實力!”


    顧川淡然一笑:“當然不會是山匪,山匪哪有這麽著急動手的?背後之人,恐怕另有圖謀。”


    一旁的阿竹也已經動手,她手中劍光一閃,寒芒掠過,一劍將一名敵人劈成兩半,劍氣餘威不減,繼續向前斬去,好幾人頓時身死!


    唰!


    突然,一根鐵棍破空而來,帶著唿嘯之聲。


    顧川眉眼一凝,側身一躲,同時抬手握住那飛來的鐵棍,借力打力,鐵棍如離弦之箭,反向飛迴!


    一隻布滿滄桑的手穩穩接住鐵棍,伴隨著悠悠之聲:“善人好功夫,竟然能如此輕易接下在下的這一棍。”


    顧川目光一轉,隻見剛才那個乞丐不知何時已站起身,眼中再無半點乞求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深邃冷冽。


    “他是宗師。”慕仙兒低聲說道。


    顧川麵不改色,似乎早有預料,他負手而立問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乞丐咧嘴一笑,露出猙獰之色:“無可奉告。”


    “既然無可奉告,那就隻有死了。”顧川語氣一冷,目光落在一旁的阿竹身上:“阿竹姑娘,全都殺了吧,一個不留。”


    乞丐冷笑更甚:“都殺了?就憑你們?”


    顧川輕輕點頭:“就我們,而你的命,我親自來收。”


    話音未落,阿竹已如鬼魅般殺向乞丐。


    “我是宗師,你能殺得了我?”乞丐大喝一聲,手中長棍迎向阿竹,棍風如刀,炁翻如龍!


    噌!


    赤色劍氣霎時斬出,乞丐橫棍便擋。


    哢嚓!


    那鐵棍和赤色劍氣相撞,但聽一聲清脆聲響落下,乞丐臉色驟然一變,怪叫一聲暴退而迴。


    再穩住身形,手中的鐵棍已然斷做兩截,不待他反應過來,阿竹的身形出現在了前方,淩霄劍赤芒乍現!


    噗嗤!


    “啊!!!”


    幾劍落下,乞丐的四肢已被斬斷,阿竹手腕翻轉,劍柄打在他胸膛,乞丐頓時吐血倒地,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全無還手之力。


    另一側,慕仙兒一人獨戰十幾位先天境,衣袖翻飛,無一人能夠近的了身。


    顧川沒有管她,徑直朝那乞丐走去。


    “不是說你來收嗎?”乞丐痛苦地喊道。


    “噗”的一聲,鐵棍精準無誤地插入了乞丐的胸膛,顧川看著瞪圓了眼睛,一臉猙獰的乞丐,淡淡說道:“的確是我收的,那錢,就當你去地府的路費吧。”


    不消片刻,整個客棧屍橫遍地,顧川重新落座,將這頓飯重新吃完,這才擦了擦嘴起身。


    慕仙兒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可置信道:“這……你也能吃得下?”


    “視美人如骷髏,視骷髏如美人,皆由我心,餓了就要吃飯,豈能因為環境而影響?”顧川輕笑著道,渾然沒有在意旁邊就是屍體橫陳的場麵。


    “走吧,該迴去了。”


    他話音落下,朝外走去。


    既然沒有落腳的地方,那就盡快迴去吧,不浪費時間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那年,那雪,那個醉酒書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隻小凍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隻小凍離並收藏那年,那雪,那個醉酒書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