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金色符契即將燒盡之時,龍蝠也到了盈天跟前,距離不超過十厘米。


    但盈天的幽花瞳轉動起來,凝視著三隻龍蝠,幻境發動。龍蝠視野中忽然丟失目標,飛行中的身軀一怔,然後繼續向盈天衝去。北淵早就防著盈天的幽花瞳,可沒想到他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三隻龍蝠。


    這無疑是最為明智的選擇,以盈天的重傷之軀,再加上北淵早有防範的情況,幽花瞳很難再直接對北淵起效,如果對著龍蝠發動,這在平時效果應該極其有限,可盈天身上還有一張燃燒中的符契,龍蝠這一瞬間的停頓剛好給了符契發動的時間。


    符契燃燒殆盡,一團金光憑空在盈天頭上出現,包裹著盈天和暮媛媛,眨眼間消失在天邊。


    北淵取出極光舟想要追上去,這時井清月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眼前,輕聲道:“那是金色品質的流光符,可瞬間遠遁千裏,你追不上的。”


    北淵皺著眉,如果不能在這裏奪迴暮媛媛,出了天海域,等盈天迴到海瀾宗就更難了。可他現在的確沒有什麽手段可以追上盈天,隻能暗恨這盈天身上保命的東西還真多。


    盈天剛才所用的符契出自於符契師之手,符契師屬於結界師的一個分支。結界師通過溝通天地靈力,以天地符文之力,實現各種功能;符契師和結界師差不多,隻是他把無形的符文化作有些的符契,使得攜帶更加方便。


    而不同品級之間的符契威力完全不同,符契的品級可通過符契的顏色區分,分別是白,藍,黃,綠,紫五個級別。符契又可分為進攻性符契,和輔助型符契,剛才盈天所用的流光符就是屬於輔助型符契。


    知道事不可為的北淵隻能收起極光舟,走到盈天墜落的地方,撿起來不及帶走的兩件靈寶。撿起後才發現其中隻有一件是靈寶,另一件則是一個玉盒,想來裏麵應該是丹藥之類的東西。因為結界的阻擋,北淵也不知道是什麽,嚐試了下的確無法放入空間戒指,他想著息壤空間應該無視這個限製,可井清月還在旁邊,息壤中間作為作為他最大的秘密,不可能輕易暴露。


    “這應該是封印類的結界,等荊任那家夥出來,應該會有辦法。”井清月看了一眼北淵手上的東西,然後繼續道:“這次還真的要謝謝你,不然這些蓮花宗的弟子如果全隕落在這裏,我可不知道這麽和師傅交代。”


    “你怎麽確信荊任能出來?要知道連實力遠高於他的盈天都差點栽在裏麵。”北淵疑惑道。


    “放心吧,那個更屁蟲別的本事沒有,結界的本事還是不錯的,這個結界應該困不住他。”井清月輕聲說:“看,那個家夥要出來了。”


    北淵順著井清月的目光望去,果然一個白色的身影漸漸從結界裏顯露出身形,在如此兇險的結界中,他似乎看起來還有點遊刃有餘,身後帶著一眾天諭宗的修士。一個淡淡的白色結界包圍著他們,那紫色鎖鏈似乎對他們一行人視而不見,就這樣在裏麵大搖大擺。


    可當他們來到結界邊緣時,荊任取出一張金色的符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還有些肉疼,他一搓符契,符契無火自燃,化作一個金色的結界包圍著眾人。當金色結界遇到紫色結界時,就像是水流滲過石縫,無聲無息,爾後天諭宗的一行人安然無恙地走出了紫色結界。


    荊任還在空中的時候,就看見了站在下麵的井清月,臉上一喜,連忙駕馭著飛行靈寶落到井清月眼前。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兩個玉盒,獻寶般遞到井清月麵前:“清月,這是我在裏麵拿到的,你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我看你是搶別人的吧!”井清月撇了撇嘴,“還有不要清月清月的叫,我們沒有那麽熟。”


    說是這麽說,井清月還是接過兩個玉盒。


    荊任毫不在意,一臉笑容,連聲道:“都一樣,都一樣。”


    井清月哼了一聲,打開兩個玉盒,其中一個玉盒裏躺著一個黑色的小鍾,上麵銘刻著紅色的玄奧符文;至於另一個盒子裏麵居然是一株靈藥,那是一朵潔白的蓮花,散發著淡淡的寒氣,花瓣上透著一種玉石的材質,與其說是一朵白蓮,不如說是一件玉石雕刻品更為合適。


    荊任娓娓道來:“這小鍾可是靈階中品的靈寶,名叫攝魂鍾,鍾聲一響,可迷魂奪魄;至於這蓮花更是了不起,這可是現在非常罕見的五階靈藥三生蓮,曆經三百年的冰冷才得此一株,和清月你的寒玉可謂天作之合。”


    井清月鄙視看了一眼荊任一副藥販子推銷貨物的樣子,把攝魂鍾的蓋子合上,拋給荊任道:“這破鍾還給你,這花不錯,我拿迴家當裝飾。”


    對於井清月這幅傲嬌的樣子,荊任似乎已經見怪不怪,結果拋過來的盒子,微笑不語。


    井清月忽然轉過頭,望著北淵道:“你那不是還有兩件東西嗎,讓這家夥給你去掉封印結界吧。”


    荊任直到此刻才發現井清月身邊還站著一個人,看了北淵一眼,也不見怪,朗聲道:“這位兄弟,既然你是清月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有事就直說。”


    北淵把手上的兩件靈寶遞過去,笑笑:“那就先行謝過了。”


    荊任接過兩件靈寶,詭異的看了北淵一眼,道:“這好像是自大狂盈天的東西吧?”


    “沒錯,”井清月道,“這是他從盈天那家夥手中截胡得來的。”


    荊任一聽,喜不自禁,握著兩件靈寶就猛拍北淵的肩膀,北淵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他手上還拿著東西,一定會衝過來給他一個擁抱!


    荊任邊拍北淵肩膀,一邊激動道:“我早就看那家夥不順眼了,如果不是我打不過他,我早就把他堵在海瀾宗門口,狠狠揍一頓。”


    “可惜你就是打不過他,”井清月哼道:“還是先解開上麵的結界吧。”


    反應過來的荊任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兩張白色符契,把它們貼在靈寶的結界上,符契遇到結界便燃燒起來,荊任解釋道:“這是破界符,比融界液好用得多,威力也更大。”


    荊任把破除結界的兩件東西交迴到北淵手上,北淵這時才看清兩件靈寶的真正麵目,一件是一粒通體雪白的珠子,珠子剛遞到他手上,一陣刺骨的寒意從上麵傳來,北淵連忙取出一個玉盒裝了起來。


    荊任驚“咦”了一聲:“居然是冰魄珠,兄弟你的運氣真是不錯,祭練後,這東西的威力可不小啊。”


    北淵笑笑沒有說話,收起冰魄珠後,打開另一件靈寶,那是一個盒子,盒子打開後,一股丹藥的清香從裏麵傳了出來,那是一枚青色的丹藥,外表看不出有什麽作用。


    荊任看了一眼,隨意道:“這是五階丹藥,催化丹,可用來催化靈獸的生長,如果有靈獸,倒是一件不錯的東西。”


    北淵喜上眉梢,井清月也看了他一眼,她剛才可是看見北淵喚出過三隻靈獸,而且實力還不錯。


    這時群山中忽然傳來的巨大的踩踏聲,北淵臉色一變,因為這聲音他太熟悉了,那是星獸洶湧而來的奔騰聲。北淵驚唿:“快!找地方隱藏起來。”


    眾人也臉色凝重,在山頂上找到一個這樹叢掩蓋的山洞,躲了進去。透過山洞的縫隙,北淵可以看見眾山之間奔跑的星獸,如同湧動的黑色海洋,無數星獸一起仰頭發出巨大的怒吼,整個山林似乎在這震天的怒吼聲中震顫,北淵等人臉上無不變色。


    部分星獸抬頭仰望結界,張開漆黑的巨口,向著結界吐出濃稠的鮮血。無數鮮血湧向空中的結界,如同倒灌的海水,又如逆射的紅色利箭。


    “那鮮血是修士的,我曾經親眼看見這些星獸收集這些修士的血液,”北淵小聲說,“這也是為什麽我沒有進入那宮殿的原因。”


    荊任也壓低了聲音,害怕驚動外麵鋪天蓋地的星獸:“那紫色結界是荒之年代的結界,現在知道的人已經非常少了,但我們天諭宗還保存有一些古籍,上麵有部分這方麵的資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獻祭類的結界。”


    獻祭類結界?北淵一愣,需要這麽多修士的鮮血來進行獻祭,那它獻祭的目標是誰?雖然北淵不知道是誰,但想來用怎麽血腥的手段,應該不會是什麽好說話的人,或者說惡鬼?


    這時星獸獻出修士鮮血已經結束,結界中的光芒也達到極盛,那光芒不再是紫色,而是鮮豔的紅色。無數鮮血在空中凝聚,壓縮到極致後,化作實體的紅色鎖鏈。那鎖鏈血氣如此之重,即使隔著老遠,也能聞到上麵的血腥味。那鎖鏈怨念如此之重,即使以北淵的心智,也被上麵修士怨魂的哀嚎侵染,臉色蒼白。


    紅色鎖鏈一份為四,直直地紮入崩碎的高山地下,伴隨著響亮的鎖鏈拖動聲,什麽東西正從下麵緩緩拉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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