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杜歡喜醒來的時候入眼是一片白色。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這才漸漸有了焦距。


    她的腦袋還處於一片空白中,這個時候,額頭上忽然覆上了一直溫熱的手掌。


    隨即,一道熟悉的聲音輕輕的傳入了耳膜。


    “嗯,燒已經退了,算是沒事了。”


    眼睫輕輕的顫了一下,她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衛沐陽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此刻,正凝望著她,那笑容,似乎有治愈人心的力量。


    她撐著身子準備坐起來,可是剛剛一動,就被衛沐陽扶住了。


    “別動,你現在需要安心靜養。”


    “我,沒事了麽?”她的聲音格外的沙啞,帶著一絲清晰可見的疲憊。


    衛沐陽點了點頭。


    “木桑榆也已經被抓了,你手機裏的錄音被姐姐拿走了。”


    “那杜歡歡呢?”


    “木桑榆扛下了所有的罪責,因為沒有證據,所以不能逮捕杜歡歡。”


    聞言,杜歡喜整個人在瞬間便怔住了。


    她受了許許多多的苦,可是她卻覺得,這苦受的值,如果不是這一場綁架,她大概永遠都不知道,原來清河的死,竟是另有原因。


    並不是單純的分屍。


    眼淚,默默的順著眼角流了出來,最終,隱沒在了發絲深處。


    她一覺醒來,所有的事情都順著她所預想的方向發展了,可為什麽,唯獨漏掉了杜歡歡。


    想到陸青河,想到自己那不得善終的父母,她雙手緊緊的捏了起來。


    杜歡歡,這一次,我會讓你知道,或許,對你來說,死才是最好的解脫。


    瞧著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衛沐陽眼底閃過一抹擔憂。


    “你現在不宜想那麽多,你安心待在醫院裏,你的身體我會慢慢幫你調理的。”


    杜歡喜沒有再說話,她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直到現在,她依舊會忍不住的在想,如果爸爸沒有認識木桑榆,沒有與她生下杜歡歡,這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了。


    隻可惜,生活它永遠都沒有如果。


    ……


    杜歡喜出院迴到家裏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杜歡歡。


    她坐在沙發上,眼睛通紅,哭的很是傷心,似乎,木桑榆的入獄,。給她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見到杜歡喜進來,她默默的停止了流淚。


    仰頭看著她,她眼底全是狠厲之色,“你來幹什麽?”


    杜歡喜將東西放下,她環視著這偌大的房子,隨即,唇瓣輕輕勾起一抹笑容。


    瞧著她這個樣子,本就怒火中燒的杜歡歡似乎被氣的不輕。


    她站起身,朝著杜歡喜走了過來,想也不想,一個巴掌便朝著她的臉頰甩了下來。


    杜歡喜伸手截住她打下來的手,而後,一個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她力道很重,頃刻之間,杜歡歡的嘴角便滲出了血跡。


    她的臉頰一片紅腫,她不可思議的朝著杜歡喜看了過來。


    “你敢打我,你是什麽東西你竟然敢打我!”


    杜歡喜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揚起手,一個巴掌又扯了上去。


    她上前一步,狠狠的掐住杜歡歡的下巴,她的力道很大,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杜歡歡的皮肉裏。


    她湊近她,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一般。


    “杜歡歡,我勸你從此以後最好夾緊尾巴做人,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杜歡喜!”杜歡歡猛地推了她一把,一聲尖銳的低吼聲迴蕩在偌大的別墅裏。


    “你是個什麽東西,你竟然敢這麽對我!”


    “杜歡歡。”她冷靜的叫著她的名字,“別以為你媽為你扛下了所有的罪你就是無辜的,我不會相信你,同樣的,陸青北也不會相信你,假遺囑也已經無效,你隻要離開這個家,我就能讓你生存不下去。”


    杜歡歡驚恐的看著她,真正令她感覺到恐懼的不是一無所有,而是,陸青北。


    迎著她的目光,杜歡喜上前一步。


    她的腳重重的踩到了她的腳上。


    “杜歡歡,人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總是需要付出點什麽的,你說對吧?”


    聞言,她警惕的看向她,“你什麽意思?”


    “從今日起,我聘請你為家裏的保姆,你負責所有的衛生還有花草的修剪,樓梯底下的房間,是留給你的。”


    杜歡歡不可思議的看向她,她瞪著一雙眼睛,雙目猩紅。


    “杜歡喜,我也是爸爸的女兒,你憑什麽這樣對我,遺產,我也有份的。”


    “嗬嗬。”她低低的吐出一聲輕笑,“爸爸承認過你麽?”


    瞧著無言以對的杜歡歡,她輕哼出聲,“法律上,爸爸隻有我一個女兒,你,哪裏冒出來的。”


    滿意的看著杜歡歡一張煞白的臉,她輕輕的在她背上拍了拍。


    “你也配叫他爸爸麽?”


    杜歡歡看著她,一陣無言。


    她真的沒有想到,媽媽竟然會為了財產去謀害爸爸。


    她以為,媽媽是愛爸爸的。


    “杜歡歡,如今的你,沒有生存的技能,也沒有人脈,你隻有我,我想讓你生,你就生,想讓你生不如死,你就得生不如死。”


    吐出一句,她大步朝著樓上走去,順便交代了一句。


    “吳媽,將她的東西收到你住的房間,把你的東西搬到她的房間。”


    “好的大小姐。”


    吳媽得意的看了一樣杜歡歡。


    這段時間以來,她真的是受夠這對母女的氣了,現在,大小姐終於奪迴了家產,她的心也終於安了。


    杜歡歡本就灰暗的人生,在這一刻,更是徹底的墜入了黑暗。


    她雙膝一軟,整個人狼狽的跌坐在了地上。


    到了現在,她到底得到了什麽。


    她想要陸青北,為了設計他和杜歡歡分手,她獻出自己的身體,如願以償的以陸青河的性命為籌碼,贏得了接近他的機會。


    這麽多年以來,她真的以為,她可以焐熱他的那顆心,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有些人的心天生就是冷的,她捂不熱。


    為了得到爸爸的喜愛,她刻意偽裝成他喜歡的乖乖女兒形象。


    可是卻得不到他真正的喜歡。


    仰起頭,她隱忍的眼淚在瞬間決堤。


    ……


    顧宅。


    喬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顧連城正坐在沙發上。


    他雙腿隨意的交疊起來,孤身一人坐在沙發上,一雙漆黑的眸子更是仿若沒有焦距的看著別處。


    她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自從那天開始便一直都是這個模樣。


    看起來,似乎在生氣的樣子。


    她來到他跟前,垂眸看著他,“顧連城,你最近怎麽了?”


    聞言,他目光依舊看著別處,仿若沒有焦距的看處,喬薑卻知道,每當這個男人出現這種模樣嗎,就是在生氣無疑了。


    她仔細迴憶了一下,自己可能惹到他的地方。


    許久之後,她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了然。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顧連城,你不是吧?”


    聞言,男人眉頭輕輕蹙了一下,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依舊沒有說話。


    “你不會是因為沒有第一時間到場救我,所以內疚了吧?”


    他眉頭在瞬間緊緊的皺了起來,喬薑在他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鬱悶。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一個大漢,你特麽有事能不能直說?”


    隨著喬薑一句話落下,男人突然就起身站了起來。


    喬薑茫然的看著他,就見他冷著一張臉起身走了出去。


    喬薑虎著一張臉跟了過去,他前腳剛出門,她後腳就將門重重的給摔上了。


    聽著耳邊震天響的摔門聲,男人腳步微微頓了一下,而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了。


    喬薑迴到床上躺下,一夜好眠。


    這個顧連城真的是她見過脾氣最大的人,動不動就生氣,還一副,我很氣,但我就是不說的樣子。


    他愛說不說。


    ……


    翌日。


    喬薑洗完澡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喬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見陸茜十分柔弱的坐在客廳裏,身上還披著一塊披肩。


    見她出來,她淡淡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接著,又把眼睛看向了別處。


    喬薑眉頭輕蹙了一下。


    正在這個時候,顧連城往外麵走了進來。


    見到他,陸茜趕緊站了起來,“顧先生,剛剛太太不是故意推我的,我的腿沒事。”


    聞言,喬薑眉頭輕蹙了一下。


    她的目光和顧連城的目光同時朝著她的腿看了過去,卻見那裏一片紅腫,明顯是摔倒的樣子。


    瞧著她那嘴臉,喬薑紅唇輕輕扯了一下,然後轉身上了樓。


    對於這些女人的自導自演,她是真的完全沒有好感了。


    自己難道就看不出來自己的演技有多麽拙劣麽。


    她也是不好意思說了。


    顧連城站在原地,瞧著她的身影漸漸的淡出了自己的視野。,


    她現在,醋都不會吃了麽?


    “你沒吃飯的話,我帶你出去吃吧。”


    顧連城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陸茜詫異的抬起頭。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聽總警司用這麽大的聲音說話,往常,他的聲音都是溫溫淡淡的,不見什麽情緒起伏。


    剛走上樓梯的喬薑腳步一頓,麵色在瞬間就沉了下來。


    這個狗男人!


    顧連城瞧著樓梯口,半天沒有動靜,他的臉色又冷了幾分。


    雖然知道她是衛雪,可是,她也是喬薑,她曾經還是大哥的太太。


    他低低的垂下眼睫。


    “顧先生,走吧,我可以了。”


    “我是沒有發你工資麽?”他沉著臉問了一句。


    陸茜臉上閃過一抹錯愕,“什麽?”


    “沒什麽,我沒胃口了。”


    陸茜:“……”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


    她算是知道了,顧先生這麽做,隻怕是為了讓喬薑那個女人吃醋吧。


    ……


    喬薑迴到房間,默默的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越看,火氣便越發的大。


    這個狗男人,居然敢去和陸茜吃飯。


    她將手裏的手一摔,拉過被子便蓋了起來。


    算了,睡吧,睡著了就忘記了。


    半夜時分,喬薑感覺到一個火熱的身軀緊緊的貼著她,讓人睡得不安穩。


    皺著眉頭,她往外麵挪了挪,那滾燙的身軀卻又追了上來,將她牢牢地控製在他的範圍之內。


    睡夢中,喬薑輕哼了一聲,那熱源總是連綿不斷的傳了過來,讓她沒有辦法入眠。


    幾經周折之後,她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張美得顛倒眾生的容顏,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喬薑一驚,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睡意瞬間就沒了。


    “顧連城,你做什麽?”


    伸手,他猛地將她拽進懷裏,親了親她的頭頂,“喬小薑,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嗯?”


    他的尾音微微上挑,無端的給人一種撩撥的感覺。


    在這樣的夜裏,有幾分別樣的魅惑,


    “嗬嗬”喬薑冷笑兩聲,從他懷裏掙脫了出來,“我不愛尺寸,我喜歡吃屍體,你拿來給我吃嘛。”


    “……”聞言,顧連城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我跟你說顧連城,你是不是有毛病。”


    “不喜歡你和顧連翰關係好,我更不喜歡你關心顧連翰,我才是你的男人。”


    聞言,喬薑眨了眨眼睛。


    所以,這麽多天了,這個男人原來是吃醋了麽?


    而她,居然都沒有看出來。


    她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臉上浮起一抹細微的複雜。


    “我跟別人讓你吃醋了,我希望你可以把我按在床上,一邊*我,一邊問我到底愛誰,而不是你也找個女人讓我吃醋好……”


    喬薑話音未落,唇瓣突然被男人狠狠的吻住。


    “唔!”喬薑小手撐在男人的胸膛,緊緊的推拒著他,“等……”


    身上單薄的睡衣被他一點一滴的剝落,喬薑一張臉紅的仿佛滴血。


    “嗯!”脖頸被他輕輕啃咬了一下,一聲忍不住的低吟便傾瀉而出,又被她緊緊地咬住嘴巴吞了迴去。


    顧連城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那雙深邃的雙眸緊緊地凝望著她。


    “告訴我,吃醋了麽?喬小薑。”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一種誘哄的味道,輕輕的,仿佛羽毛一樣撩撥在人的心間。


    喬薑凝望著他,而後輕輕的錯開了目光。


    “我吃你……”


    話音未落,她的聲音又全部被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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