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承到臥室看一眼:“看過大夫了?大夫怎麽說?”


    “死不了。”高大男人快言快語。


    斯文男人沒好氣瞪一眼老二:“大夫給了藥,需要每天吃。”


    衛承點點頭,拿出錢袋給一兩銀子:“那麽多張嘴吃飯,大家省著點花。”


    高大男人雙手捧著準備接。


    斯文男人打開老二的手,拿過銀兩放錢袋子裏係好。


    “老大,你跟的那個什麽主子怎麽不多給點賞錢,這點哪夠啊。”高大男人雖排行老二,年齡卻是最大的,已經十九。


    他叫甕得強,和衛承認識算不打不相識,從此認了老大。


    斯文男人名展珣,年十八。


    他歎口氣道:“要是多一點錢,也好添床被子。”


    晚上所有人擠在一張床上,睡在外麵的冷得發抖,睡在中間的又擠又悶。


    衛承為主子辦事,手裏不能沒有銀兩傍身。


    他很無奈:“我再想想辦法。”


    甕得強出主意:“要不你帶我去見那個什麽主子吧。我有把子力氣,能幹活。”


    展珣其實也想認識認識,但不好說出來。


    衛承思考片刻:“有機會我問問主子的意思。”


    “好嘞。”甕得強樂開了花。


    別看他長得牛高馬大,心腸最是軟。


    院裏的孩子多是他撿來的,或被丟棄或是孤兒。


    他們棲身在這無主的院子裏,頂多餓不死。想過上好日子,還需賺大錢。


    甕得強平時搬搬抗抗,能賺一點。


    展珣操持一大家子的吃喝,一天都不得閑。


    衛承有個體弱多病的妹妹。大家都難,湊在一起格外惺惺相惜。


    上官府。


    三個衙役敲響大門。


    門房開門詢問:“幾位官爺,請問有何事?”


    為首的衙役十分客氣:“有些事請教上官姑娘,麻煩幫忙通報。”


    “稍等。”門房關上門,立刻跑去落晚院稟報。


    上官海桐嘴角一勾:“請他們進來說話。幻霜,看茶。”


    “是。”幻霜領衛淩波下去泡茶。


    門房趕快去請幾位官爺進來。


    人進屋,上官海桐親自相迎:“幾位請坐。不知尋我有何事?”


    三位衙役落座。


    幻霜等人上茶,隨即候在一旁。


    為首的衙役拱手道:“府中在孝期,我們原不該來打擾。實在不得已。姑娘可知今早永安侯府的一名丫鬟,因肩上重傷身亡。侯府的小廝指認是你昨日所為。請問是否有此事?”


    上官海桐淡定飲一口茶:“確有此事。昨日在桃園,出手教訓了下侯府一個不知禮數的丫鬟。官爺看我能有多大力氣,不過一點皮外傷。侯府請個大夫,幾日便可痊愈。”


    三個衙役互相看看。


    昨日之事不是什麽秘密,永安侯府鬧這一出什麽目的大家心知肚明。


    他們職責在身,不得不來一趟。


    為首的衙役溫和道:“侯府的小廝已將此事告到京兆尹衙門,還請姑娘走一趟。”


    “公事公辦,小女子明白。幻霜。”上官海桐起身。


    幻霜立刻拿來帷帽,為主子戴上。


    收拾妥帖,上官海桐輕輕一笑:“請。”


    “請。”三位衙役站起。


    上官海桐頷首先行,衙役們緊跟其後。大門前已備好馬車。


    幻霜攙扶主子上車。


    三位衙役開道,啟程前往衙門。


    馬車慢慢前行。


    路過茶樓時,臨窗向下望的蔚景顏出聲:“咦?那是上官家的馬車。”


    一聽上官二字,謝秋光如坐針氈。


    蔚雨遊行至窗邊瞧:“京兆尹衙門的衙役?找上官姑娘何事?”


    提到這,蔚景顏洋洋得意道:“哥,孤陋寡聞了吧。今天一大早,永安侯府的一個小廝到衙門告狀。說上官姑娘昨日在賞花宴上傷了一個婢女,昨晚死了。”


    “有這事?”蔚雨遊稍稍一想便明白其中詭計,“好個永安侯府,心思何其歹毒。”


    謝秋光皺眉起身:“我們跟去看看。莫讓府衙冤枉了人。”


    蔚家兄弟倆點頭。三人一起離開茶樓,趕往京兆尹衙門。


    衙門。


    馬車停在門口,幻霜扶主子下車。


    告示欄附近有些百姓圍觀,見狀紛紛望過去。


    上官海桐提裙步入府衙,朝公堂上高坐的京兆尹大人行禮:“海桐見過大人。”


    幻霜留在外,不能進去。


    謝秋光三人趕到,瞧瞧事情如何發展。


    幻霜見到他們,福身行禮:“蔚公子,王爺。”


    蔚雨遊開口詢問:“昨日賞花宴上到底怎麽迴事?你且細說。”


    “是。”幻霜簡明扼要說一下昨天發生的事。反正錯不在姑娘,都是永安侯府的錯。


    謝秋光三人聽完大驚,沒想到外表那般柔弱的姑娘,做起事來有夠狠。


    “啪!”一擊驚堂木吸引所有人注意。公堂上京兆尹大人開始審問。


    婢女的屍體被放在擔架上,身上蓋著白布隻露出蒼白的臉。


    京兆尹姓萬,他嚴肅問:“上官海桐,你可認識死者?”


    上官海桐瞥一眼,搖搖頭:“不認識,從未見過。”


    “你說不認識,這位侯府的小廝卻狀告你殺人。昨日賞花宴上,你出手傷人可有此事?據實招來,不得有所隱瞞。”萬大人再擊驚堂木,一臉威嚴。


    唇角勾起一抹笑,上官海桐福身:“大人容稟。昨日賞花宴上,我確實出手傷人。但所傷之人並非死者。我傷的那位婢女名畫脂,是侯府七姑娘的貼身婢女。”


    人群中打聽案件的人一驚,立刻迴去稟報。


    謝秋光眉頭一鬆,永安侯府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怒目圓瞪,萬大人又擊驚堂木:“她說的可是實情?昨日所傷之人到底是誰?”


    小廝慌亂無比,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我我我……我不……”


    “大人不用問他,還是找個仵作來驗屍吧。”上官海桐俯視小廝,眼中冰涼,“看看我用的匕首,以我的力道能造成多重的傷。究竟是否能將一個大活人,一擊斃命。”


    萬大人立刻吩咐衙役叫來仵作。經仵作驗傷,死者被人由後一刀刺下。


    力道之大,一擊斃命。


    仵作認為兇手應當是名習武的男子,不然做不到如此幹脆利落。


    人的骨頭很硬,傷勢又在肩膀。


    無論怎麽看,兇手都不可能是一個閨閣中的柔弱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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