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會知道?妹妹,這是怎麽迴事?”楊蘭藝疑惑。


    周姨娘驚訝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趙嬤嬤,你怎會和此事牽扯上?”


    上官海桐靜看兩人演戲。


    上官巋皺眉:“無關的人先下去。”


    桃夭和菲香福身,退出去。


    廳裏除了兩位嬤嬤,隻剩自家人。


    上官雲舒小心翼翼看一眼父親,眼神擔憂瞥姨娘。


    “趙嬤嬤,你知道些什麽。說吧,好好說。”上官海桐蔑視一笑。


    上官巋不耐煩道:“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趙嬤嬤開口:“那一日,我見大姑娘獨自外出。丫鬟和護衛都未跟隨,一時好奇跟上去。豈料,竟然看見大姑娘與四皇子見麵。兩人相談甚歡,看起來不像第一次見麵。”


    “什麽?”上官巋不自覺站起。


    四皇子?聯想到信的內容,他冷汗直冒。


    上官雲舒不信:“父親,此事定有誤會。不可聽信一麵之詞。”


    周姨娘適時煽風點火:“對啊,老爺。說不定大姑娘尋四皇子,有什麽要緊事呢。”


    楊蘭藝看過信,一陣後怕:“家孝在身,她能有什麽要緊事。老爺……”


    上官巋怒目切齒,幾步上前恨恨抬起手。


    直視父親,上官海桐語氣冰冷:“父親,你最好想清楚是否要動手。”


    理智壓製衝動,上官巋氣得渾身顫抖:“逆女,幹出這些事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


    “什麽後果?”上官海桐嗤笑,“信上是父親的筆跡,蓋著父親的私章。即便事情暴露,罪責在父親,砍頭首當其衝。家眷流放,家產抄沒。父親,我說的對嗎?”


    楊蘭藝倒吸一口涼氣,無力癱坐。


    上官雲舒震驚:“大姐……”


    周姨娘抓緊機會:“大姑娘,老爺夫人將中饋交你管理。是希望你在姐姐臥病期間,管好這個家。你怎能拿身家性命去賭?再者,大老爺那邊靠著三皇子。你又何必招惹四皇子。”


    上官巋越想越氣,但揚起的手僵在半空遲遲未落下。


    上官海桐半點不懼,甚至上前一步挑釁:“父親想打我,沒人會攔著。你敢動手嗎?”


    看看父親,又看看大姐,上官雲舒無比擔心。


    周姨娘巴不得老爺一時衝動打下去,就此父女決裂。


    然而,氣過頭的上官巋居然漸漸冷靜下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大伯是大伯,我們是我們。父親難道想一輩子矮大伯一截嗎?父親願意,我可不願意。父親難道不好奇,我如何與四皇子搭上線的嗎?”上官海桐唇角勾起。


    周姨娘心驚,暗道不好。


    趙嬤嬤反應很快:“老爺,別聽她胡說。大姑娘不過想推卸責任。”


    上官巋慢慢放下手:“閉嘴。主子沒問,輪不到你說話。”


    周姨娘怔愣,僵在原地。她聞到失敗的味道,徹徹底底的失敗……


    上官海桐走到趙嬤嬤身邊:“說起和四皇子搭上線,還得感謝趙嬤嬤。前不久,我抓到她送一包銀子去無人居住的宅院。一查才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你們猜,銀子給了誰?”


    趙嬤嬤臉色煞白。


    上官巋眼神冰冷俯視。


    上官雲舒捂住嘴難以置信:“該不會……”


    “沒錯。給了四皇子的人。其實這件事並不難查到,對吧母親?管著府裏的賬,你應當很清楚鋪子裏的錢被誰拿了,庫房裏的銀兩也對不上。”上官海桐注視母親和姨娘。


    楊蘭藝搖頭:“不關我的事。妹妹說家裏有急用,我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上官海桐好笑道:“急用?什麽急用?瞞著父親和母親,一次又一次拿錢供奉四皇子。姨娘,請你告訴我為的什麽。總不能四皇子窮到需要你接濟吧?”


    周姨娘不迴答。


    上官巋一腳踹翻趙嬤嬤:“賤奴,說!你們怎麽搭上四皇子?”


    趙嬤嬤連忙磕頭求饒:“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上官雲舒焦急上前:“姨娘,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怎麽可能……”


    周姨娘麵無表情甩開女兒的手:“別碰我。”


    冰涼又嫌惡的語氣,是眾人從未見過的麵目。


    上官海桐不解:“姨娘不再爭辯幾句嗎?或許你哭一哭,父親母親依舊會信你。”


    周姨娘捏著帕子,冷冷一笑:“演了那麽多年,累了。怪惡心的。”


    楊蘭藝瞪大眼睛:“妹妹你……”


    “少妹妹妹妹的叫,我不是你妹妹。你姓楊,我姓周。算哪門子的姐妹。”周姨娘嫌棄一甩帕子,全身透著拒絕。


    上官巋何曾見過她這副模樣,不敢相信:“你……”


    周姨娘翻個白眼:“大姑娘說的不錯。是我尋得機會,刻意接近四皇子妃取得合作。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拿府裏的銀兩,供奉四皇子府。數量多到我都記不清的地步。”


    楊蘭藝愣在原地,不知該做什麽反應。多年來姐妹相稱,眼前的陌生人是誰?


    上官巋又氣又惱,無法理解:“為什麽?我對你不好嗎?究竟為什麽?”


    “因為我恨你,恨透了你。”周姨娘滿含恨意說出這句話,心裏爽快不少。


    “什麽?”上官巋不敢相信。


    恨他?


    周姨娘嘲諷一笑:“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自願進府,嫁給你做妾的吧?當年,你到地方任父母官。我隻是路過好心指路,隔日你卻送來聘禮。當時我有未婚夫,你知不知道?”


    上官巋沉默不語。


    周姨娘含淚笑出聲:“看來你知道。我本可以嫁心上人為妻,你仗著官身施壓強娶。讓我一輩子隻能當一個妾,還生下你的孽種。我恨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孽種二字,令上官雲舒大受打擊。她張張嘴,喉嚨苦澀難言。


    上官海桐表情冷漠:“姨娘……”


    “我不是姨娘,我有名有姓。我姓周,名景蜻!”周景蜻聲嘶力竭。


    這一刻,上官海桐感覺到強大的衝擊力。


    那是無數次壓迫下,不斷反抗發出的怒吼。來自一個靈魂的呐喊。


    她不由自主看向上官雲舒,一瞬間福靈心至。


    上官巋嗬斥:“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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