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趙嬤嬤啐一口,翻個白眼。


    上官海桐一笑:“倒也不是不行。趙嬤嬤,不送他見官你有什麽條件?”


    趙嬤嬤眼睛一亮:“和離!想不去見官,除非與我女兒和離。”


    男人直接破罐子破摔:“老子就不和離!見官就見官,那臭婆娘也別想好過。”


    趙嬤嬤氣憤不已,爛賭鬼果然想拖死她女兒!


    上官海桐抬手。


    護衛把男人拉下去。


    趙嬤嬤氣得身體發抖,卻沒什麽辦法。


    幻霜為芳茗上了藥,重梳發髻。


    兩人迴來行禮。


    上官海桐開門見山:“趙嬤嬤,他的態度你看見了。連送官都不怕,就是要拚命摧殘你女兒。芳茗,你自己的事你要心裏有數。我問你,你想跟他迴去繼續過日子嗎?”


    芳茗搖頭,跪下哭著祈求:“還請姑娘做主,芳茗萬不願同他迴去。”


    “好。”上官海桐點頭,“想不迴去,你隻有兩條路選。和離,以及喪夫。”


    芳茗猛然抬頭。


    趙嬤嬤驚詫:“姑娘,和離,和離便好。”


    上官海桐不緊不慢道:“和離可有難度。使關係,用銀子。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傻了才做。你們的家事自己處理,今兒便打一頓將他丟出去。我乏了,退下吧。”


    趙嬤嬤愣住。


    幻霜過去扶起芳茗:“去吧。日子總能過下去。”


    慢慢站起,芳茗轉身。日子真能過下去嗎?


    不,她不要!


    芳茗驀地迴身,跪下重重磕頭:“求姑娘相助,芳茗願當牛做馬迴報。”


    上官海桐不迴應,淺笑注視趙嬤嬤。她想要的東西,女兒給不了。


    趙嬤嬤反應過來,不敢置信望軟榻上的少女。


    十六歲的年紀,城府竟如此之深。


    氣氛壓抑安靜。


    芳茗煎熬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沒得到想要的,上官海桐輕輕抬手。幻霜再度扶起芳茗:“迴去吧。姑娘乏了。”


    芳茗被拉著走,雙眼含淚哀求:“姑娘,求姑娘憐憫。我迴去隻有死路一條。”


    句句悲,聲聲泣。


    趙嬤嬤喉頭哽咽,咬唇握緊拳頭:“姑娘如何才肯出手相助?”


    上官海桐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幻霜,帶她下去好好歇歇。”


    “是。”幻霜扶芳茗離開。


    一眾下人退出去。


    上官海桐端起茶抿一口:“姨娘在和誰通消息?”


    趙嬤嬤認命般迴答:“我不知道。每次見麵前,我先在宅子的柱子下放一張紙條。對方有事也是用紙條傳遞。沒有什麽特別的,基本都是姨娘讓我送銀子過去。”


    垂眸,上官海桐沒反應。


    趙嬤嬤強調:“我知道的真不多。更不明白姨娘為什麽送銀子過去,少則幾百兩,多則幾千兩。我過去見到的人隻是下人,收了錢就走。”


    上官海桐放下茶盞:“你們固定通消息的日子呢?”


    “每月月初或月中。”趙嬤嬤該說的都說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上官海桐點頭。


    趙嬤嬤不知道姑娘信沒信,欲言又止後行禮離開。


    上官海桐沉思片刻起身。她去往父親的書房,找出私章印在一張紙上。


    收起紙,上官海桐迴來拿給衛承:“找雕工最好的師傅,弄個能以假亂真的。”


    “是。”衛承收好紙,領命退下。


    上官海桐拿起隨意放在榻上的書,眼神極亮。她的手要伸向權力的中心……


    男人被關在柴房。護衛逼他在和離書上畫押簽字。


    男人也是強,死活不肯。


    護衛隻好打他一頓丟出去,然後稟報主子。


    自那以後,好幾日沒消息。芳茗擔驚受怕,一天比一天憔悴。


    這天,一位小丫鬟送來東西。


    趙嬤嬤打開無比吃驚,急忙去尋女兒。


    “娘。”芳茗起身想迎。


    趙嬤嬤手上捧著木匣,嘴唇顫抖激動打開。


    裏麵躺著一張簽字畫押的和離書,芳茗捂住嘴難以置信。


    趙嬤嬤抱住女兒落淚:“女兒,你終於能過上好日子了。”


    芳茗捏著和離書,泣不成聲。


    薄薄的一張紙,是她未來的希望。


    趙嬤嬤擦幹淚水:“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快,我們快去衙門登記。萬一他反悔可怎麽好。”


    芳茗一驚,重重點頭。


    母女倆馬不停蹄跑一趟衙門,一切辦妥心中的大石才放下。


    夜晚。落晚院。


    上官海桐坐在書房裏寫字:“事情處理幹淨了?”


    剛進來的衛承行禮:“是,處理幹淨了。”


    “很好。”上官海桐唇角微勾,“手腳收一收,別讓人看出破綻。”


    衛承領命:“侯府那邊,侯府夫人突然受傷臥床。管家權交到大夫人手裏。”


    “意料之中。”上官海桐蘸墨繼續寫。


    幻霜端著湯盅進來:“姑娘,二姑娘好像又有些不安分。”


    上官海桐眼神一眯,手上的動作一頓:“找個機會把她打發到莊子上去。派幾個婆子過去,好好教教她。父親母親問起來,就說她自己想到莊子上玩耍。”


    “我明白了。”幻霜放下湯,福身離去。


    衛承低眉順目:“姑娘,六爺想見你一麵。”


    上官海桐放下毛筆,吹一吹剛寫完的一幅字:“不急,還不是時候。你這段時間去莊子上守著,展珣暫時接你的班。依照二妹的性子,她肯定待不住。你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是。”衛承躬身退下。


    上官海桐看著墨跡慢慢幹掉的字,唇角勾起笑。


    次日。


    上官思桐手上的傷已好,但還殘留傷疤。


    她氣憤丟掉藥膏:“什麽破藥,疤都去不掉。沒有更好的了?”


    雲屏撿起藥膏:“已經是最好的藥了。再好的隻能去醫館碰碰運氣。”


    “那就去醫館。”上官思桐起身往外走。


    兩位丫鬟無奈對視一眼,跟上。


    府門口,馬車等候。


    上官思桐上車,落下簾子。


    一群護衛悄無聲息包圍馬車,抽出佩刀示意雲屏和如虹不要出聲。


    車夫被趕下去,換上一個護衛。他們護送著馬車,漸漸遠去。


    如虹焦急不已:“雲屏姐姐,我們該怎麽辦?”


    雲屏深吸一口氣:“盡快將事情稟報給大姑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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