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縣很快就貼出了告示,說是禿鷹山的盜匪進城劫掠,連續殺害多人,幸得趙成班頭出手,不僅將其給趕跑,還抓住了三十幾人。


    “禿鷹山盜匪?”方洪也得到了消息,雖然他知道事情的內情如何,但他可沒有搶功的興趣,先不說能不能搶到,就是能搶到,這份功勞對他又有何用?隻會平白給自己添個仇家而已。


    他隻是沒有想到,在長寧縣的周圍,竟然有這麽一窩賊匪,也不知道老爹在鄉下會不會有危險。長寧縣至少也有個城牆守著,有了準備之後,那些賊匪很難進來。


    “趙掌櫃,我要迴家,或者你把我老爹也接到城裏來。”如今局勢越來越不穩,留在村子裏還是十分危險的。


    “少爺,您不用擔心,老爺前些日子去府城了,那裏的城牆比這還高,流民打不進來的。”趙掌櫃寬慰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老爹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告我一聲。”聽了此言,方洪才微微的放鬆了下來。如果是尋常的流民,他倒也不懼,就怕那些流民當中有命格高的,會將流民給組織起來,形成強大的合運。


    “這些日子外麵不太安定,少爺您最好少出門,就是出門的話,身邊也要跟著幾個夥計。”天越來越冷,忍饑挨餓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一旦聚集到一起,勢必十分危險。禿鷹盜匪倒是不用怕,反正他們的據點在城外,可這城裏就不一樣了,城南城北多少住著一些貧困之人,萬一餓急了眼,也會出來搶東西的。


    “這事我自然知曉。”方洪雖然是神祇,但神位低下,沒有多少實際的戰鬥力,真要是遇到些事情,也得抓瞎。


    方洪在自家的小院內呆了好幾天,每日裏除了撥弄黃皮子,也沒有什麽正經的事情做。


    這一日,他跟往常一樣,在屋內打著盹。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陣的喧嘩之聲,最近一些日子,因為禿鷹盜匪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街麵上基本上沒人出沒,怎麽今天這麽反常?難道說發生暴動了?


    “阿貴,外麵是怎麽迴事?”方洪把房門推開,看到阿貴正從外麵進來,便出聲詢問道。


    “前些日子抓住了三十幾個禿鷹盜匪,明府為了懾服那些不安分的人,準備殺雞駭猴,將一些人直接處斬。”阿貴開口答道。


    按照正常程序,哪怕是給犯人判處了死刑,也得上報到三司,也就是俗稱的三司會審。而且,斬首也會有固定的時間,除非是遇到什麽罪大惡極的情況,可以酌情進行斬立決。


    而如今因為寒冷饑餓,民心已經不穩,為了震懾宵小,需要借那些盜匪的人頭一用。隻有血淋淋的殺戮,才能把局麵重新穩定下來。


    斬首是在西市進行的,此處是長寧縣最繁華之地,每日來往之人不少,一般斬首,都會選在這裏。


    等方洪帶著阿貴趕到西市的時候,已經聚集了一大幫子的人,將此地圍的是水泄不通。雖然天氣依舊凜冽寒冷,但在此刻,反倒有一股子熱烈的情緒,在眾人的心頭迸發。


    西市很安靜,大家都有意識的不去說話,隻是一個個盯著跪在台子上麵的五個人。據說這五個人俱是禿鷹盜匪中小頭目,手底下人命就有好幾條。


    五人被麻繩給五花大綁著,脖子上插著一根“亡命牌”,上麵書寫著犯人的姓名和罪行。一位麵容醜陋,頭上綁著紅頭巾,赤著上身的大漢,正站在這五個人的後麵。


    此時寒風刺骨,但這位大漢仿佛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寒冷,隻是一直閉著眼睛,單手在鬼頭刀背上摸索著。


    “好重的煞氣!”方洪看到此人手中的刀,麵上露出了一絲駭然。在他的眼中,一道濃鬱的黑紅色煙氣,從刀身上麵滾滾而去,衝入天空。


    此刀至少殺過五十人,簡直快要入魔了。如果方洪被這一刀給砍中,不僅僅肉身得損毀,就是神軀都得破碎,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永恆的沉睡之中。


    而那個劊子手,也不是易與之輩。此人的身體之外,包裹著一層濃濃的煞氣,但這絲煞氣卻隻能盤踞在其身外,無法入侵到他的身體之中。


    劊子手,乃是代替朝廷行刑,萬般罪孽,都不會加持到他們的身上。所以,哪怕他們在刑場上麵殺得人頭滾滾,自身的氣運也不會損害半分。


    但是,那殺人得來的煞氣,卻會盤踞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可以辟易諸邪,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在遇到不幹淨東西的時候,會請劊子手到家裏坐一坐,就是為了借用他們身上的煞氣。


    “時辰已到,行刑!”看了一眼天空,監斬台上麵坐著一個麵容古板生硬的中年人,他厲聲一喝,緊接著,立馬有幾個衙役上前,將五人身上插著的亡命牌給抽掉。


    這個中年人便是徐江,也是長寧縣新任的主簿大人。他才剛剛上位,如今遇到這麽大的一件事,他自然要出頭刷刷存在感。而這個機會,也是趙成主動讓給他的,也是想進一步緩和一下二人的關係。


    就在徐江喊出“行刑”二字的那一刻,一直緊閉著雙眼的劊子手,忽然睜開了眼睛,雙目之中,爆發出一道神光,而他手中的鬼頭大刀,也是煞氣湧動,如同烽火狼煙一般的衝起。


    “咕嘟咕嘟。”劊子手伸手抄起地上的一隻酒壇子,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沾濕了他的胸膛,但是,他卻毫不在意,一直到臉頰酡紅,才將酒壇子扔到了地上,砸的粉碎。


    在喝了酒之後,他身上的煞氣更甚,可他的眼神卻更加的冷靜。殺人於他而言,僅僅是一份工作而已,他要做的就是,用手裏的刀,砍下犯人的頭,如此而已。


    “鏘。”他用粘著酒水的手指,在刀鋒一側掠過,隱約有金屬交鳴的聲音。“噗。”緊接著,他將含著口中的酒水,一把噴出,迷蒙的酒霧,緩慢的沾染到了鬼頭刀之上。


    感謝賀小齊同學和民居同學的打賞,摸摸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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