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剛剛醒來,院子裏麵就站滿了來賣山貨的村民。


    林真從頭就開始忙活。


    林父林有全站在旁邊,稱量村民們送過來的山貨,林真在邊上計算價格,登記賬目,然後由林母木香蘭給村民們結算錢款。


    整整熬到了快中午,林真都有點頭暈眼花了,然後林真數了數,發現花的錢可真的不少。


    收上來了品質上乘的野蘑菇一百三十斤,野生木耳呢,也有一百二十斤,所以林真就這麽小半天的功夫,就毫擲出去了整整七千五百塊大洋!這在小山村裏麵簡直是絕無僅有的大款。


    當林真把真金白銀的一大把鈔票扔在桌子上的時候,全村人的視線都變紅了,還有人恨不得想把錢直接搶走的,但被大毛叔抓住揍了一頓,就沒人敢這麽想了。


    七千五百塊啊,大毛叔摸了摸腦門,有些唏噓的看著那紅彤彤的票子。


    “我跟大家說,掙錢要走正道!想從這裏偷錢的,得先看我大毛答應不答應!”大毛叔一番硬氣的發言,讓林真點點頭。


    俗話說的好,相由心生。大毛叔方堂臉,劍眉粗鼻,一幅方方正正的樣子,這種人天生就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反觀剛剛在邊上叨叨索索的痞子翔,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看他那老鼠嘴,狐狸眼兒就我知道他不是好人。


    來了不少人,按照村子裏麵的規矩,該請客吃飯的吃飯,該送煙的送煙,一直忙活到了兩點,林真和林父林母三個人才坐在臥室裏,開始清點貨物。


    “這.....真要是按照四十塊錢賣,咱一共收到了二百五十斤,那就是一萬塊錢,花了七千五百元,掙了.......掙兩千五百塊!”林父看不太清紙,但那讓人震驚的數字,其實他早就在心裏麵盤算了一遍又一遍。


    木香蘭心裏麵也是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這山貨雖然是收在手裏了,可泰豐樓那邊的錢還沒有發下來啊。萬一是泰豐樓不樂意,那這小一萬塊錢可就砸在手裏了。


    木香蘭害怕的說:“真子,萬一人泰豐樓不願意給錢了怎麽辦?咱給村民們給的可是現錢,這恐怕是要不迴來了呀。”


    “怕什麽?咱們跟泰豐樓可是簽訂了合作協議的,他們要是違約,咱們拿著協議去法院告就行。況且人楚總是那種短視的人嗎?”林真連忙笑著寬慰自己的母親。


    林有全心裏麵不斷的咀嚼著兩千這個數字。林有全是個一輩子沒出過村的老實人,靠天吃飯,土裏刨食,累死累活一年跳糧(土話賣糧)的時候,也就賺兩三千塊錢。


    而現在,區區一早上就賺到了。


    對於林父來說,這簡直打破了他半輩子以來樹立的人生觀,也讓他忍不住的顫抖著手,在桌子底下抽出一張紙,卷起了煙絲。


    “爹,別抽那煙絲了,家裏不是備了一條紅旗渠嗎?抽那個。”林真看了一眼,放下賬簿喊。


    原本林真說什麽,林父都是大事聽小事強。可現在兒子有出息了,分分鍾掙上千塊,林父聽了林真的話,連忙把自己的老煙槍放在了一邊,心疼的把煙絲又收了迴去。


    林子看父親不情不願的樣子,連忙說:“爹,真不是我嚇唬你,老煙槍危害大,你吸帶濾嘴的紅旗渠不就行了。”


    “那不是貴嘛。”林父吧嗒著嘴說。


    “咱現在不缺那個錢了,聽我的,把老煙槍戒了。”


    林真有點頭疼。


    林父是幾十年的老煙槍了,肺弄成這樣,除了在工地上打工吸入粉塵之外,就是這老煙槍最害人。但你不讓人吸煙吧,他又已經成癮了,攔不住。


    隻好讓林母每天看住他,給幾根帶濾嘴的解解饞了。


    就在林真想著,怎麽讓自己的母親能看住老爹不吸煙的時候,門外麵忽然吵吵鬧鬧,幾十個人大吼大叫,還有人喊著:“快,喬醫生還在衛生室!”


    林真猛然跳了起來,難道村子裏麵出事故了?


    連忙跑到門口,就看到有一群人從後山方向往這邊跑,圍了一圈人,中間楊建忠扛著一個女人風風火火的追。林真奇怪的一看,嚇了一跳,這不是早上還在那裏酸自己的宋巧麗嗎?


    看楊建忠滿臉著急的樣子,林真忽然發現,宋巧麗的胳膊又紅又腫,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變成了紫色。


    “劇毒!”


    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思考了一下,林真連忙也跟著人群往衛生室跑了過去。


    趕到衛生室的時候,宋巧麗已經是有進氣沒出氣兒了。


    楊建忠紅著眼睛把宋巧麗放在床上,喬藝馨也顧不得自己還在休息,連忙過來壓住宋巧麗的胳膊,想止住毒素傳播。


    楊建忠一個大男人忽然跪在地上,滿臉眼淚的哭喊:“喬醫生,求你救救我媳婦吧?巧麗她,她平常再怎麽不對,也不能沒了這條人命啊。”


    “別拉我衣服!”喬藝馨連忙把衣角拉出來。楊建忠又餓虎撲食的抓住白褂子,哭喊:“你不答應我就不放。”


    “你不放,你媳婦就真毒死了,放開讓我好好檢查。”喬藝馨生氣的甩開楊建忠,然後檢查了起來。


    “當時具體是怎麽迴事?你能說清楚。”


    喬藝馨問,楊建忠連忙語無倫次的說:“巧麗去後山了,摘東西呢,不知怎麽的,就被一個毒蠍子蟄了!我當時沒注意,等迴過頭來人就倒了。”


    一群人連忙看過去,發現宋巧麗的小臂上,那毒的發紫的地方,有一個小地方紅腫的厲害。


    “這毒也太厲害了,這胳膊還能不能要啊?”


    有人害怕的問。


    即便是在山上見識過猛毒的林真,看到宋巧麗的胳膊,此刻也要心中一凝。隻見那胳膊,粗的宛如樹幹,皮膚都皸裂開來,不斷有血冒出來。


    這蠍毒絕對是至剛至陽的性子,看著架勢,毒液已經滲透了胳膊,如果這皸裂再搞下去,宋巧麗這渾身的皮膚都要碎裂,就算活過來也跟死了,沒啥區別。


    喬藝馨拿起閃光燈,翻開宋巧麗的眼皮,凝眉問到:“怎麽迴事?後山哪裏有這麽狠的毒蠍子?”


    “在飛龍跳,就是那......”


    “哎呀,你直說小瀑布不就完了嗎?”旁邊人提醒。


    “對對,就章山的瀑布。”


    “我的媽呀!”有老實的村民連忙後退兩步,害怕的說:“娘類,你們怎麽往那裏麵跑了?那可是章山裏啊,一年不知道弄死多少人呢。”


    聽到這倆人居然跑到了飛龍跳,林真也是嚇得心跳都差點失衡。


    飛龍跳是個小瀑布,確切來說是一道山穀中的瀑布。那裏在章山中,比找到鐵皮石斛的地方還要靠裏麵。溶洞暗河、密集的叢林,到處都是毒蛇毒蟲,這地方太恐怖,即便是老獵人也不敢輕易進入。


    眾人一陣默然,忽然,痞子翔跳了出來,他怪笑著,陰陽怪氣的說:“這正主不是在旁邊站著的嗎?要不是這位在村子裏麵出高價錢收山貨,那誰願意跑到章山裏送死啊?宋巧麗看著山貨賣的價錢高,不就去了嗎?照我看啊,這人啊,就是想讓咱們村的人去送死!”


    聽了痞子翔的話,楊建忠心裏麵更加後悔,他痛苦的你試過坐在地上,捂著臉默默的擦著眼淚。


    一看楊建忠這窩囊樣子,瞬間就知道痞子翔這話差不多是對的。


    “我靠,這人心歹毒,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不就是幾十塊錢嗎?這就像這樣全村人去給他送死。”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留著段永貴呢。”


    在痞子翔的帶領下,家裏麵沒有采集山貨,晚上沒有掙到錢的幾個人在邊上冷言冷語的嘲笑起來,仿佛痞子翔說的話是真理,林真還真的是帶著全村人去送死一樣。


    大毛叔怒了,他走過去揪住痞子翔的衣領,怒道:“痞子翔!你他媽的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一邊滾蛋去。”


    “哎哎哎,我說話難道錯了嗎?”痞子翔被揪著衣領,他強笑著說:“要我說,他不出這個價錢收山貨,大家還像以前一樣,誰願意去山裏?”


    “尼瑪的,真子承包土地的哪天,在廣播裏麵怎麽喊的?別讓你們去後山裏麵,不讓不讓,你們自己偏讓怪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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