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豆豆突然宣布,派男部女部各三名技師去武漢一家會所交流學習,為期一周。


    豆豆不在洗浴中心,由久久傳達了她的命令。


    這六個人中,王小凡是領隊。以為小雅在女部技師中也很有影響,應該會去的,但名單上並沒有她。


    高鐵票已經買好,一個小時後出發。


    王小凡還牽掛著那架無人機的事,哪有心情外出?心急火燎地去豆豆房間找她請假,豆豆卻不在,打電話也不接。


    送他們去車站的車已經等在樓下了,王小凡隻好匆匆收拾了行李,下樓上車。


    和諧號動車剛剛開動,豆豆的電話迴過來了。說剛才在給範總匯報工作,問王小凡有什麽事。


    箭已經射出去了,這會還有什麽用?所以王小凡幹脆就沒提請假的是,隻是說,想給豆豆姐告個別。


    豆豆的聲音含糖量很高:“安心去學習吧小凡,家裏一切我都幫你安排好了,不要有什麽顧慮。定期派技師外出學習也是範總的意思,仙女薈和白馬那邊派的也有,並且名單也是範總擬定的。”


    範總擬定的名單?這樣說來,範總還真是事無巨細啊。


    特別是在這個最關鍵的時期派他王小凡外出,是巧合還是故意而為之?


    王小凡雖然心中疑惑,但也不能說出來,隻是向豆豆表態:“堅決完成學習任務,飽學而歸。”


    “好滴,迴來還給你接風。麽麽噠。”


    王小凡在武漢這幾天,真的是如坐針氈。他原來打算過兩天就再迴老家看看的,因為他估計,無人機背後的家夥不會有什麽耐心,很有可能幾天之內就會到達藏寶洞。


    雖然老爹一再安慰他沒人能搶走王家的寶貝,但他指靠的是山神和藥神,就跟白日做夢是一樣一樣的。


    如今這世道,連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了,還指望去相信虛無縹緲的神仙?


    白天心不在焉,晚上做夢都是有人在搶神藥。恍恍惚惚看見榮耀石上站著個人在指揮,明知道那就是幕後主子了,但那人的麵貌就是看不清楚。一會像男人一會像女人,最後竟然是飛走的。


    學習到第五天。晚上十點,王小凡累了一天,迴到賓館剛脫了衣服準備洗澡,手機忽然叫了起來。以為是小雅,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是“翠翠”兩個字。


    難道是翠翠來城裏找他了?要來也是白天啊,怎麽會這麽晚?


    心裏這樣想著,接通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翠翠驚慌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小凡,不好了,你爹進山一天了,到現在還沒迴來!”


    王小凡大吃一驚:“我爹進山?他沒說去幹啥嗎?”


    “沒說,隻是說進山轉轉,天黑之前一定會迴來,讓我爹做著他的飯。可現在已經十點了。”


    王小凡心控製不住地狂跳起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他是不是自己迴家了?”


    “迴家的話,他肯定會拐我爹這裏說一聲啊,不會不辭而別的。”


    “翠翠你手機開著,我先打電話問問。”


    說罷,匆匆掛了電話,又打給大姐,讓她火速迴老家看看爹在不在。


    大姐婆家離王集十幾公裏的路。大姐夫有農用三輪,需要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裏,王小凡像是一頭拉磨的驢,在房間裏團團轉。腦補著各種不祥的畫麵。


    覺得身上的肌肉莫名其妙地跳。眼皮更是跳的控製不住。


    同房間的小河關心地問他:“小凡哥,家裏有什麽事嗎?”


    小河在藍海和王小凡是一個宿舍,占的是原來六零的床。這個小夥子膽小怕事,像個女孩子似的靦腆。


    並且推油手法也很一般,屬於怎麽教都教不會那種。不知道他怎麽也會被派出來交流。


    這是涉及家族秘密的事,王小凡不想張揚。敷衍道:“沒事,家裏老人身體出了點情況。”


    “小凡哥你是領隊,可不能提前走啊,要不我們幾個怎麽迴去都不知道。”


    王小凡有些生氣,都是多大的人了,迴去的路都不認得?


    情知道小河腦袋裏缺根弦,瞪了他一眼,沒吭聲。


    一會手機又叫起來。是大姐打過來的。和王小凡預想的一樣,是糟糕的信息:家裏沒人。


    瞥見小河在伸著耳朵聽著,王小凡幹脆去洗手間,再次撥通了翠翠的電話。


    問她:“我爹幾時去的你爹家?”


    “你走後的第二天,不到晌午就到了。這幾天一直在我爹家住。”


    “他是每天都進山嗎?”


    “不是,他沒事就在進山口那裏轉悠。總是天剛蒙蒙亮就去了,好像在等什麽人似的。”


    此時王小凡的心裏已經明白了。今天,必是老爹看到了有人進山,跟過去了。


    老爹一輩子生活在農村,雖然現在腿腳不利索了,但進山出山還不成問題,野外生存能力比一般城裏的年輕人都強。如果不出什麽意外,天黑之前肯定能下山的。


    但現在已經是夜裏十點半了。王小凡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又問翠翠:“我爹進山前有什麽反常嗎?”


    翠翠說:“上午九點多,他匆匆迴來對我爹說要進山一趟,我爹問他幹啥他都沒顧著說,隻說給他留著飯,就小跑著走了。我感覺他肯定是看見了什麽。”


    “翠翠,我在武漢,現在就去車站,估計明天中午到家。你在老家等著我!”


    王小凡說完,從洗手間出來,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本想給豆豆或者久久匯報一下的,但他有一種直覺,誰也不告訴的好。


    小河躺在床上看手機,斜眼看著他收拾行李,問:“小凡哥,幹嘛呢?”


    “小河,你們繼續在這裏學習,我家裏有些急事,現在就得走。”


    小河猛地折起身子說:“啊?現在就走啊?”


    “對,必須走。我提前走的事,小河你對誰都不要說,有人問你就說我去會朋友了。”


    小河還想再說什麽,王小凡已經沒時間聽了。拉開門乘電梯下樓。


    坐上出租車,才發現走的太慌,把手表落在床頭了。給小河打了電話,讓他幫忙先收拾起來。


    剛到車站,手機又響了。竟然是豆豆打來的。


    “小凡,休息了嗎?”


    豆豆的聲音非常親切,聽上去就像是戀愛中的情侶。


    “正準備休息呢,剛洗完澡。”


    王小凡撒謊道。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他不想讓豆豆知道他家裏發生的事情。


    “洗的挺累的吧?這都氣喘籲籲的?大喘氣呢?”


    王小凡正往售票窗口跑,確實有些喘氣。


    按了按胸口,盡量用平靜的口氣說:“剛做了幾個俯臥撐和仰臥起坐。”


    真不巧,說這句話的時候,車站的廣播突然報起車次來,把王小凡嚇了一大跳。


    那邊的豆豆不吭聲了。很顯然,她聽到了報站聲。


    王小凡以為她掛斷了,“喂”了一聲。


    豆豆在那邊說:“我聽著呢。小凡,早點休息,晚安。”


    “豆豆姐晚安。”


    說罷,匆忙掛了電話。


    王小凡連夜坐上高鐵,淩晨5點車到花都。


    此時天還沒有大亮。等不得天亮坐班車,260元租了個黑的,直奔老家山陽而去。


    一路飛奔。上午8點,趕到了老家。車棚裏推出摩托車,加大油門朝西山趕。恨不得插上翅膀。


    不到10點,就看到了等在竹林旁邊的翠翠。


    翠翠看王小凡戴著黑眼圈,知道他一夜沒合眼。毛巾裏拿出兩張雞蛋餅來,說:“小凡,你肯定沒吃早飯,先墊補一下,我陪你進山!”


    王小凡把摩托車往竹子上一靠,也不進院,說:“不行,翠翠,山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去探探先。你就在家等我就行了。”


    說著,轉身就開始跑。


    翠翠在後麵叫:“把餅吃了!吃飽了才有勁爬山!小凡你要當心!”


    王小凡頭也沒迴,右手在空中揚了下,算是做了迴答。


    心裏著急,上山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不少。


    隻是心裏有了陰影,空中有隻鳥飛過,都誤認為是無人機。


    直覺告訴他,老爹一天一夜不迴,肯定是出事了!


    王小凡的眼前又閃現出一根烏黑的槍管。


    “爹,你可要堅持住,兒子小凡來救你了!”


    王小凡在心裏喊到。雞蛋餅還在褲兜裏揣著,根本沒胃口吃。


    昨夜沒休息,又沒吃早飯,心裏又急,再加上這會簡直是在跑著爬山,王小凡的體力消耗巨大。不一會就開始喘起來,並且喘的聲音越來越大,拉風箱似的。


    又後悔沒在家拿兩件防身的東西。這赤手空拳手無寸鐵的,如果對方手裏有家夥,這不等於是來送死嗎!


    穿過原始森林時,王小凡明顯感覺到了異樣。常走的那條道上,葛藤朝兩邊翻開,很明顯有人從這裏經過。


    一棵倒在地上的古木上麵長滿了青苔。青苔上麵,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腳印。不用分析,就不是老爹的。老爹的腳印沒這麽大,並且一年四季穿的都是解放鞋,不是這個花紋。


    腳印上麵掛著露珠,說明是昨天留下的。


    王小凡看見這個腳印,更加不安起來。緊張加上勞累,心髒跳的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快要接近榮耀石時,他放慢了腳步。調整了下唿吸,然後貓著腰,一步一步向榮耀石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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