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王小凡想起糖糖,都有種做夢的感覺。好像和她有關的一切,都是夢中的離奇劇情,夢醒後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然而,怒罵,互毆,瘋狂的撞擊以及糖糖歇斯底裏的叫聲,又是那麽的真實。就像經典電影裏最經典的片段,時不時閃現在腦海,揮之不去。


    糖糖的哭聲,叫聲,啪聲,像是一曲雄渾壯美的交響樂,雖然已經曲終,但餘音繞梁,三月不知肉味。


    王小凡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江湖大忌。那就是,上了老大的女人!


    已經吹了糖糖四次了,還剩最後一次,就完成了一個療程。也就是三天的時間,王小凡卻感覺像是度過了三年。不,三十年。


    那種等待之中的焦慮,不安,夾雜著內心深處的渴望和恐懼,如一鍋大雜燴,散發著各種味道,把王小凡刺激的坐立不安。


    以至於他在給女病人吹的時候,眼前出現的都是糖糖的東西,女病人隨便說的一句話,他都差點聽成“小凡,你敢要了我嗎”?


    這三天中,他既期待著接到糖糖的電話,又害怕接到。更害怕接到的,是範總的電話。如果範總再要他去一趟,估計這一趟必定兇多吉少了。


    第四天中午11點半,王小凡剛下鍾,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果然是糖糖!


    糖糖的聲音很是輕鬆:“小凡,忙完了嗎?”


    久久在吧台那裏站著,正往這邊看。所以王小凡用手籠了嘴,小聲說:“剛下鍾。糖糖,咱們是不是晚上約?”


    “不是,現在。小凡你出來吧,我請你吃飯,錦繡三樓法餐廳。”


    王小凡嚇了一跳。和糖糖的交往,基本上是見不得人的事,隻能在夜裏秘密進行,這青天白日的,哪敢出雙入對地出現在公共場所?錦繡是範總盤踞之地,耳目眾多,這不等於是自投羅網嘛!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拒絕說:“糖糖,我們隻能在夜裏見麵,錦繡太危險了!咱們還是得小心謹慎!”


    “沒事,他帶人去上海了,一周之後才迴來。再說我已經在包間裏坐著了,你來的話直接進包間,咱們不同時出現。”


    王小凡知道,糖糖嘴裏說的那個“他”,必是範總無疑了。即使是這樣,也不見得多安全,範總的能量太大了,大的讓人可怕。


    “這……”


    “哼,膽小鬼!你不是說了嗎,頭掉了碗大個疤。”


    王小凡最經不起女人的激將法,心一橫問:“哪個房間?”


    “夢巴黎。”


    “歐了,半個小時之內到!”


    “慢著,來的話給我帶束玫瑰。”


    “好。”


    王小凡掛了電話,故作輕鬆地走向久久。久久正用疑惑的目光盯著他。


    “幹嘛呢這麽神神秘秘的?誰的電話?”


    久久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王小凡一番。可能她覺得,自己越來越難以控製眼前這個男人了。


    “哈哈,來了個老鄉,中午陪他吃頓飯。”


    王小凡故意做出輕鬆的樣子。實際上他非常不善於撒謊。


    久久閱男無數,什麽看不出來?“切”了一聲說:“怕是個漂亮的女老鄉吧?”


    “不是不是,男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也不想吃食堂的飯!”


    王小凡一驚,趕緊打著哈哈說:“鄉下人,不講究的,我們隨便吃碗拉麵,你還是別去了,不是你消費的地方。”


    說著,轉身就走。久久伸手拉住了他。


    “我就想吃拉麵,毛細的。”


    “久久你別開玩笑了,你這身份會是吃拉麵的人?至少得是意麵啊。”


    “你就說帶不帶我!”


    “帶……不帶……下次吧,下次你想吃什麽我都請你吃。”


    久久鬆開他說:“和你開玩笑呢,看把你嚇得,臉都綠了。我沒猜錯的話,請你吃飯的是個高端的女客戶吧?”


    王小凡正不知道迴答,久久接著說:“去吧去吧,不多問了。小凡,悠著點,不要膨脹。”


    說著,朝他飛了個眼。


    王小凡的腳步頓了下,還是走向電梯。進電梯之前,朝久久說:“可能迴來的會晚點,久久你先別排我的鍾。”


    久久沒說話,朝他揮了揮手。


    藍海洗浴旁邊就有一家花店。王小凡閃身進去,花200塊錢,買了一束上好的玫瑰。


    站在路邊打車的時候,看見一輛藍色的保時捷唿嘯而過。沒看清楚車號,不知道是不是豆豆的。


    開這麽快,應該沒看見路邊的他。


    錦繡三樓是花都市最高檔的法餐廳,廚師和服務員都是正宗法國人。當然了,菜也是正宗的法式。


    王小凡抱著玫瑰下了電梯,高鼻深目,前凸後倨的法國美女立即迎上來,用流利的漢語向他問好。王小凡報了房間號,美女一路把他領了過去。


    王小凡走著,觀察著卡座裏的紅男綠女,一個個的臉上都洋溢著上層社會的優越。整個餐廳裏最土的,應該就是他這個吹牛比出身的小獸醫了。


    夢巴黎是個隻有兩個座位的小單間,看來是專為情侶設計的。王小凡敲門進去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門!


    給她開門的是一個一頭奶奶灰的女人,穿著上黃下黑的深v連體裙,碩大的耳環,黑色的嘴唇,煙熏的眼影,這哪裏還是糖糖?明顯是換了個人!


    難怪她會這麽大膽,大白天把王小凡約到這裏。這就是熟人看見,也不一定認出她來。


    “怎麽,不認識我了?嘻嘻。”


    糖糖扭了下身子,挺了挺胸。


    在王小凡的悉心理療外加深度開胸之下,糖糖的胸已經有了一定的規模。此刻用聚攏內衣一擠,也是相當有溝的。


    王小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也不是單純的吸引,還有一層意思是觀察一下自己的治療效果。


    “漂亮,太漂亮了!糖糖啊,你真是個百變女郎!”


    糖糖甜甜地笑著,接過花放在桌子上,像王小凡伸出了雙臂:“我這麽漂亮,還不抱我一下?”


    王小凡和她抱了,感覺她身上撲鼻的香。


    “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麽認真打扮過,包括做車模的時候。今天為了見你,我真是精心準備了兩天。李宗盛那歌是怎麽唱的?”


    糖糖說著,唱到:“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漂洋過海的來看你。為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麵時的唿吸都曾反複練習……”


    王小凡接著唱:“言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情義表達千萬分之一,為了你的承諾,我在最絕望的時候,都忍著不哭泣……”


    兩人相擁,哈哈大笑。


    糖糖穿了高跟鞋後,比王小凡還高半頭,王小凡在她懷裏,竟然產生了一些小鳥依人的感覺。


    “好開心好開心!我有多久都沒有這麽開心了!”


    糖糖的眉眼,異常的生動活潑。和她做出來的那種高冷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遇到你我也挺開心的,糖糖,咱們這是不打不相識啊。”


    王小凡觀察糖糖的臉,似乎還留著被打的痕跡。


    “咳,你下手太重了。我腮幫子裏麵被你打破了,到現在吃東西還疼。來你看看,能看見的。”


    糖糖說著,張開嘴巴讓王小凡看,指點著受傷的位置。


    王小凡果然看見有塊出血的地方,還沒有愈合。


    看著這眼前的唇紅齒白,王小凡沒忍住,張嘴咬了糖糖的唇。糖糖“啊呀”叫了一聲,又抱緊了他。


    大餐還沒開始吃,兩人就已經開始互相品咂了。直到糖糖的身子又軟了,王小凡才放開她說:“吃飯吃飯,吃飽了好幹活。”


    糖糖放開他,兩人對麵坐了。又指著王小凡笑。原來王小凡的嘴唇此刻也成黑色的了,像是剛剛舔了鍋底灰。


    菜很快上來了。鵝肝,大蝸牛,鰻魚啥的,都很精致。


    王小凡生平第一次喝到了拉菲。以前隻是聽說。


    糖糖舉杯:“小凡,為了咱們的相識。”


    “為了咱們能冰釋前嫌。”


    “當!”兩隻高腳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王小凡一飲而盡,而糖糖隻是品了一小口。


    放下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糖糖給他倒酒,說:“小凡,你還是要學些上等社會的禮儀。喝紅酒呢,可以把妙玉說給寶玉的話稍微改改。半口為品,一口為解渴的蠢物,你這一下子喝完,就是飲牛馬騾子了。”


    糖糖還未說完,就大笑起來。笑得王小凡麵紅耳赤。


    這也難怪,從小在農村長大,先吹牛屁股再吹人屁股,每次出來宵夜都陪著久久往死裏喝,哪顧及過什麽禮儀?


    隻是覺得,糖糖的生活方式,和自己是完全不能相比的,有著巨大的差距。


    鵝肝隻有小小的兩塊,配著一疊魚子醬。


    糖糖夾起一塊,蘸了魚子醬,放到王小凡盤裏,說:“小凡你猜猜這菜的價格。”


    王小凡說:“夜市上的鵝肝,四十一斤。到了這法餐廳,該漲到八十了吧?這兩小塊,半斤不到,也還是四十的價值。魚子醬應該是贈送的吧?我就是大膽地翻五倍,這菜應該是200塊左右。”


    王小凡說著,糖糖掩嘴笑著。等他說完,笑得捂住了肚子。


    “小凡呀,你太可愛了。拿這鵝肝和夜市上的比,虧你想得出來。這鵝肝不是來自夜市,而是來自法國的斯特拉斯堡。並且這魚子醬也不是贈送的,它的價格不比鵝肝低。這道菜的價格是1998元。”


    王小凡差點把嘴裏的鵝肝吐出來,眼睛瞪的溜圓:“兩塊鵝肝就兩千,那這一頓飯下來得多少錢?”


    糖糖咂了一口拉菲說:“所以說上等人的生活你根本無法想象。好了,快吃吧,吃完你繼續吹我,房間我都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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