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凡恨不得馬上把牛百停拿到手,一路騎的飛快。進了山路,仍舍不得把摩托車放下,加大油門翻山越嶺,把摩托車變成了越野車。


    直到了大山腳下,再也無路可走,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荒山野嶺,摩托車無人看管,萬一丟了咋辦?


    正躊躇間,一聲雞鳴傳來。循著雞鳴方向望過去,有嫋嫋青煙升起。


    此處必有人家,何不把摩托車存放那裏?


    這樣想著,王小凡順著小路,朝那個方向一路騎過去。


    走了不到一公裏,聽到了潺潺的溪水聲。溪水旁邊,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轉過竹林,一條黃狗汪汪叫著撲過來,把王小凡嚇了一跳。


    “阿黃,迴來!”


    隨著一聲嗬斥,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竹林邊。那女人不到三十歲的年齡,皮膚黝黑,一根油粗大辮子,打扮甚是樸素。臉蛋雖然標致,但神情冷漠。


    黃狗聽話地迴到女人身邊,不再狂吠,而是拿警惕的狗眼看著王小凡。


    “你找誰?”


    冷冰冰的聲音。


    “哦,我是上山采藥的,摩托車無處存放,能不能先放你家?”


    女人打量了王小凡一番,也不說話,領著狗轉身就走。


    王小凡騎著摩托慢慢跟上。


    竹林邊的崖畔上,住著一戶人家,竟然還是茅草房,竹籬笆,很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女人領著王小凡進了籬笆門,當院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在編竹筐。山牆頭下,一堆枯竹葉正在燃燒。


    “大伯,我是上山采藥的,能不能把摩托車先存咱家?”


    王小凡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


    “當然可以,就放院子裏吧。”


    老者說著,抬眼打量了王小凡,忽然說:“你這後生,長得像我的一個老朋友。王集的王有財你可認識?”


    “王有財就是家父啊!”


    王小凡沒想到老爹在這深山裏還有朋友。


    “啊?你就是王小凡啊?神醫王小凡?”


    王小凡被“神醫”倆字弄得受寵若驚,趕緊說:“大伯您過獎了,我就是個獸醫,獸醫。”


    老者說:“好,好。聽說你爹把祖傳手藝傳給你了,不錯,王家的吹牛大法有繼承人了!”


    “謝謝大伯關心。”


    王小凡放好了摩托車。發現剛才那個女人一直站在旁邊聽著兩人的對話,臉上依然是毫無表情。


    “迴去見了你爹,就說西山老丁請他來喝兩杯。”


    老者熟練地用竹刀把一條竹子劈開一點,用牙咬了一頭,“嗤拉”一聲,兩條竹篾成形。


    “好的大伯,我一定把話傳到。那您忙著,我這就進山了。”


    “好,中午做著你的飯啊。”


    老者說著,朝冷漠女人說:“翠翠,去地裏割把韭菜,中午包韭菜雞蛋餃子!”


    翠翠站著沒動,還撇了下嘴。看來對吹牛大濕王小凡很不感冒。


    “不用了不用了,大伯,我帶的有幹糧。再說,也不知道幾時才能下山呢。”


    王小凡才不願意多看翠翠那冷漠眼神。跟誰欠她錢沒還似的。


    “沒事,餃子包好,你啥時候迴來再下鍋。就這麽定了。小凡呀,山路險,看好腳下的路啊。”


    “好的大伯。”


    王小凡走出籬笆門,感覺有一雙冷冷的目光釘在他背上。


    上山的路雖然難走,但對於牛百停的強烈渴望,支撐著王小凡矯健的步伐。這種藥的神奇,隻是一種傳說,他要把它采迴去,親自做個實驗,試一下臨床效果。


    神農嚐百草,他王小凡這個專門醫牛的小獸醫也得試遍各種牛用藥。


    當然,少不了白寡婦的配合,肯定得在她身上試。一塊優質的試驗田啊!王小凡準備把她當做自留地。


    還有更關鍵的,男人的尊嚴啊,一定得找迴來!已經敗過兩陣了,三天後的大決戰,一個要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桃紅李白,大山裏一片春意融融,有如王小凡此刻蕩漾的春心。他的身影穿行在一片綠色中,如一隻小船,穿行在一片綠色的海洋。


    鑽入原始森林的時候,王小凡稍微有些膽怯。一是害怕野獸;二是怕迷路。


    好在手裏有開山鐮刀壯膽,還有上次特意在大樹上做的有記號,還是有驚無險地穿了過去。


    出了森林,先看到一隻巨大的蒼鷹站在崖頂那塊巨石上,有如獅子王站在自己的榮耀石上。


    鷹有滾豆之睛,在百米高空可以看見地上滾著的一顆黃豆;有鼠齧之耳,可以聽見地洞裏的老鼠磨牙。所以王小凡剛從森林裏鑽出來,那隻鷹已經發現了它。


    奇怪的是那鷹並不慌,一雙栗色的眼睛死死盯著王小凡。


    王小凡早就聽老爹說過,蒼鷹是大山的守護神,極有靈性。此刻眼見擋了自己的去路,不敢大意,趕緊停下來,低頭合掌,喃喃道:“小獸醫王小凡進山采藥,請山神賜予。”


    “啾——”


    話音剛落,一聲鷹鳴響徹山穀。那山鷹扇動巨大的翅膀,騰空而起,越盤越高,漸漸成了一個小黑點。


    王小凡穩了穩神,把繩子在樹上拴好了,沿著上次采藥的痕跡,沒費多大功夫就進入了水簾洞。


    幾個月沒來,水簾洞裏的生物越發旺盛了。大大小小的牛太歲掛在崖壁上,看上去蔚為壯觀。粉色的牛百停也長大了不少,大的有半米高,形象越發逼真;小的隻有幾公分長,竟然也是惟妙惟肖,令人歎為觀止。


    王小凡學子著老爹的樣子,跪拜了山神藥神,采了最大的那株牛太歲,又去采最高那株牛百停。


    剛把牛百停從崖壁上摘下來,竟然聽到崖壁內部傳來隆隆的聲音,像是遠處天邊傳來的悶雷。


    心裏吃驚不小,擔心藥神生氣,趕緊再次跪下來,又虔誠地祈禱一番,聲音才漸漸消失。看來這種東西,真的是有靈性啊。


    再看手中的牛百停,從根部往外流白色的液體。情知道這東西珍貴,浪費不得,張了嘴去接那汁液。


    以為也像牛太歲那樣有著奇異的香味,沒料到竟然沒有任何味道,比著白寡婦家的蒙牛味道差遠了。


    但下肚之後可就了不得了。覺得那東西在五髒六腑之間來迴竄動,就如吃進了活物一般。接著,又開始向四肢蔓延,所到之處,還伴隨著“嗶嗶啵啵”的聲音,好像衝開了筋脈,稍微有些痛感。


    王小凡怕自己筋脈全斷死在這山洞裏,不敢再喝了。拿出個塑料袋把根部纏緊了,裝在背簍裏,跳出了水簾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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