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子健醒來,卻發現被綁在一張椅子上,而且還是鐵椅子被固定在地上,房間沒有窗戶,頭頂有個燈泡,散發出昏黃的光。


    他又驚又怒,這是哪?


    陳子健當初的記憶還停留在跟陸茗喝茶,怎麽自己會在這裏,到底是怎麽迴事?


    陸茗,陸茗你給我出來?他大聲吼著,封閉的房間隻有自己的迴音。


    不停地喊著,叫著,掙紮著!


    可無濟於事,也沒有人來!


    忽然有個念頭無可抑製的出現在他的腦海,如果自己就這樣一直被綁著,綁著,沒吃沒喝,也沒有人發現,會不會,會不會就這樣死去?


    而且永遠也不會有人發現,也許在死後一個月,一年,十年,甚至上百年,當人們偶爾再看到他,隻會看到枯骨一副。


    而陳子健將再也看到不到小囡囡,夢秋水,父母,還有親戚朋友,就這樣孤獨在這裏,一點點,在饑餓幹渴中,一點點的死去!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這個念頭就開始在體內瘋長,恐懼緊緊抓住他,心劇烈跳動起來,渾身一陣陣發冷。


    陳子健再次瘋狂的叫起來,就像瀕臨死亡野獸的嚎叫,他的喉嚨幹的要命,每喊一聲,似乎有隻利爪在嗓子上狠狠抓一下,嗓子眼有股腥甜的味道,聲音嘔啞難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聲音傳過來,可周圍黑黑的什麽都看不清楚,陳子健惶惶的扭動著脖子,叫起來。


    開門聲,外麵有燈光透進來,在燈光中,有兩個人走進來,可是背對著光線,看不清楚。


    向他走過來,黑影不停的漸變,終於他看清了他們的樣子,心猛地跳起來,孟小軍和侯三!


    孟小軍看著陳子健露出詭異的笑臉,慢慢的說道,陳科長,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陳子健問他們想幹什麽?


    孟小軍笑了,用手指了指他,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咬牙切齒的說,你問我想幹什麽?很簡單,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陳子健被迫仰著頭,看著那半張肌肉僵硬的臉,說實話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並不是後悔救周建新,而是他後悔當初那一棒,打下去,太輕了,而且太便宜這個混蛋,如果再狠一點,位置再正一點,他麽的絕對把這個混蛋送到地獄。


    孟小軍笑了,那笑容越發的詭異,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顯得無比猙獰。


    孟小軍告訴陳子健,他早盼望著這一天,而且等到了這一天,問陳子健吃不吃驚,意不意外。


    而陳子健憤怒的瞪著他,不過心裏卻充滿了恐懼,他究竟會對自己怎麽樣。


    你,你冷靜點,我見陸茗家裏人都知道,我失蹤了,我家人肯定會報警,追查到陸茗就會追查到你身上,你放了我,大家都好說。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把眼前難關過再說,陳子健緊張的說道!


    孟小軍說陳子健考慮的還蠻仔細,說的他好怕怕!


    陳子健說,事情已經過了,大家今後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這樣!


    孟小軍罵陳子健算個什麽東西,井水不犯河水?你跟我講這樣的話配嗎?你不過是個條狗,憑什麽跟我鬥!我想讓你生就生,我想讓你死就死!


    陳子健說,你到底想怎麽樣?


    孟小軍說道,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這句話,侯三從口袋裏掏出個小包,打開,裏麵的注射器,還有一管血!


    孟小軍拿起這管血問他知道這是什麽不?


    陳子健驚疑不定,搖搖頭!


    他湊到陳子健耳邊慢慢說道,這是艾滋病人的血!


    聽到這句話,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而且每個毛孔似乎都往外冒著涼氣。


    你,你敢!陳子健又驚又怒吼道。


    孟小軍卻笑著跟他說,有什麽不敢的,死在我手裏的人都有好幾個。


    陳子健說,你這是犯罪,你這是謀殺,警察一定會抓到你,你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嚴懲。


    孟小軍就像聽到最好笑的話,瘋狂笑起來,還說,法律,法律算什麽東西,法律隻是給你這樣屁民遵守的!


    說實話,陳子健看著孟小軍,一陣陣的膽寒,他家夥簡直是個瘋子!


    他看見侯三用注射器吸了一管子血,心中又驚又恨又怕,如果血打進自己身體,那特麽的這輩子就完了。


    別,別這樣,咱們可以商量,商量!陳子健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盡管陳子健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麵對死亡威脅,他認慫了!


    孟小軍問陳子健剛才說什麽。


    陳子健說,別這樣,咱們有事好商量,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好不好,咱們商量,商量!


    孟小軍笑著說,遲了,你夥同陳斌搞我老爺子的時候,就已經遲了,這個事情無解!


    陳子健忽然想起陳斌說的,追悔莫及,自己真的傻,簡直傻的無可救藥,明明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可並沒有認清嚴重性。


    這件事情教給他一個道理,要不不出手,一出手就要直中要害,不給對方還手的機會!


    還有就是他太低估了孟氏父子的醜惡!


    同時,陳子健還深深恨著一個人,陸茗,如果這個賤貨站在我麵前,一定能把她撕成碎片。


    你再考慮,考慮,我可以幫你,你知道我是幹什麽的,如果我們合作,肯定,肯定會得到很多的東西不是嗎?真的,真的,再考慮,考慮,陳子健語無倫次的說著。


    孟小軍的手指放在嘴唇上,看著他,似乎在考慮著什麽,過了幾秒鍾,搖搖頭,從嘴裏吐出個no!


    孟小軍我草泥馬,我憤怒的喊著,你他麽的肯定不得好死,放開我,你特麽的放開我!陳子健拚命地掙紮著,不停地喊著,鐵椅子都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孟小軍狂笑著,他叫罵著,燈光中投射在牆壁的黑影不停變幻著,就像鬼影幢幢。


    侯三拿著注射器過來,說實話,當時陳子健頭發都立起來,衝著侯三喊道,別過來,你他媽的別過來,聲音都變調了!


    侯三一步步走近,他的心一點點落到穀底,草,完蛋了,腦海中隻有這一個念頭,看見銀亮的針尖,在燈光中折射著寒光。


    孟小軍臥槽你十八代祖宗!陳子健瘋狂地吼道,而針頭紮進我的皮膚!


    那銳利的刺痛,讓他萬念俱灰,完了,這次真完了!他腦海中,隻有這一個念頭。


    眼瞅著針筒裏的血,被推進血管裏,說實話,眼珠子都瞪得生疼,孟小軍得意地笑著,侯三也得意地笑著,而他麵若死灰。


    孟小軍說,陳科長好好享受你餘下的生活吧!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出去了,侯三笑著又給陳子健打了一針,陳子健很快視覺模糊,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外麵,清晨的陽光照在草地上,晨露已經打濕了他的衣服,草尖上一滴滴晶瑩的露珠,緩緩滑落,在陽光中折射著璀璨的光彩。


    草地上星星點點的野花,點綴著,很美。


    小鳥在枝頭賣弄著婉轉的歌喉,這一次似乎預示著新的開始,而且看起來分外的美好。


    而自己還有新的開始嗎?有,不過這個新的開始,卻是噩夢,一場持續不斷,一直繼續下去的噩夢!


    陳子健看了看的胳膊,在靜脈的地方有個針眼,似乎在提醒自己,昨晚不是一場夢。


    渾身發軟,躺在地上不想動,怎麽辦?我怎麽辦?陳子健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心在胸膛砰砰的猛烈跳動著,嘴裏發苦,他翻起身,幹嘔了半天,有無力的躺在地上,看著蔚藍的天空,那麽廣袤,,那麽純潔,可誰又會想到,在這純潔之下,隱藏了多少齷齪!


    孟小軍,我要殺了你!陳子健慢慢站起來,可是頭暈眼花,又軟軟的倒在地上。


    眼睛看著藍天,可忽然覺得眼前視線變得扭曲,五彩斑斕的色彩,匯成一股洪流席卷而來,他被卷裹其中。


    似乎有隻巨手將他托起,托的很高,而他也似乎長了一對翅膀,向著更高更遠飛去,飛向那藍天盡頭。


    全身放鬆,而且靈魂也脫離了肉體的牽絆,輕飄飄的,就這樣不停地飛著,飛著。


    可是幾隻大手卻抓住了陳子健,打斷了他要飛的感覺,狂躁,暴虐的情緒充斥著他的心頭,極力掙紮著,叫罵著,大喊著,可依舊被人抬起來,重重扔到車上……。


    等他再次清醒過來,人已經在了拘留室裏,看著周圍環境,陳子健實在搞不清為啥會來這裏。


    有警察把他叫出去,等他們的提問陳子健驚呆了,他們竟然說他吸,毒,開什麽玩笑我會吸,毒?長這麽大,我都沒見過毒,品是啥玩意。陳子健徹底蒙逼了。


    陳子健說你們會不會搞錯了,對方冷笑了幾聲,說讓他看看這是啥!


    陳子健瞅瞅了桌子上,針筒、還有打火機,錫紙,以及一小包白色的東西,還有些更古怪的東西,他叫不出名字。


    陳子健說這不是我的,對方說陳子健不見棺材不掉淚,直接讓人領著他去驗尿,我心裏沒有鬼,驗就驗怕啥!


    可是結果出來之後,陳子健大吃一驚,呈陽性!


    對方將檢驗結果扔到他身上,冷笑的看著,而且陳子健呆若木雞,同時他也明白了對方的險惡的用心。


    給他注射毒,品,然後再以吸,毒的名義把他抓起來,而吸,毒人群最容易感染艾滋病,這樣他再說是孟小軍給自己注射的毒血,也不會有人相信。


    如墜冰窖,陳子健這時才知道,人心原來這麽險惡和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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