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桌飯肯定是吃不成了,大家都挺尷尬,李部長氣得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李菲兒你出來!”


    陳子健急忙勸道,“李部長你別生氣,是我,是我不小心!那啥,我手快,再炒幾個菜!”,說完就往廚房跑。


    “子健!”李部長叫住他,“算了,走吧,咱們出去吃!”


    盡管陳子健說不用,可是李部長拉著他去了飯店。


    等人走了,李菲兒才從屋裏出來,嘴裏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實李菲兒跟陳子健還真的有幾分淵源,他的那篇關於國企改革的文章,實際就是她發掘出來,然後推薦給總編發表的。


    說實在事情還真有幾分湊巧,李菲兒恰好是工人日報的記者,那天去省報找自己同學辦點事。


    她的同學手頭有點事正忙乎著,李菲兒坐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挺無聊,正好瞅見有一堆廢稿在旁邊,就百無聊賴的拿起看了看。


    翻著翻著就翻到了陳子健那篇文章,看了幾眼就覺得這個稿子相當不錯,於是問她同學這些稿子有沒有用。


    她的同學連頭也沒抬都那些都是廢稿,搗鼓那些幹啥!


    就這樣李菲兒把陳子健的稿子帶走了,然後推薦給總編,總編看了之後很是認可,於是在省工人日報發表。


    當然這些陳子健並不清楚,還以為那個稿子是夢秋水幫著運作的結果。


    到了飯店,找個包廂坐下來,正點菜有人推門進來,看見進來的人陳子健愣了一下,正是李青山。


    李青山卻笑了說,“剛才看見背景覺得是你們,進來一看果然是你們!”


    李部長笑著說,“就算看見是我們,也沒打算請你吃飯!”


    李青山卻笑著坐下來,“沒打算請我,那我就請你們。”


    李部長瞅了陳子健一眼沒說話,可是李青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師弟升官了,怎麽也不跟師哥說一聲,這頓飯我來請,也算是祝賀。”


    陳子健笑了笑不知道說啥,其實他佩服李青山這種的揮灑自如,還有那種城府,此刻他心裏肯定不是這麽想,但能笑著說出來,而且表現得很真誠,換成陳子健自己真的自問做不到。


    李青山笑了兩聲,“怎麽了小師弟,是不是對我這個師哥很不滿意喲!”


    陳子健說,“沒有的事,主要是在考慮怎麽把刀磨快,狠狠宰師哥一頓!”


    李青山又笑了,“怎麽這迴不打算動拳頭,打算用刀子了?”


    聽到這句話,陳子健還真不知道怎麽迴答。


    李青山親熱的拍了拍他的後背,“親兄弟還有打架的時候鬧別扭的時候,更何況師兄弟,過去就讓他過去吧,我們還要往前看!”


    聽到這句話陳子健心裏挺激動,可忽然想起李青山曾經的作為,他的心瞬間降到冰點下,不過臉上的表情挺感動。


    “那時候確實衝動,師哥能大人不記小人過,當師弟的真不知如何自處,此刻真的無地自容。”


    李青山笑著說道,“無地自容就算了,還是好好喝兩杯酒吧!”


    陳子健表示一定,一定!


    這頓飯吃的陳子健暗暗覺得可怕,李青山的表現真的是無懈可擊,絲毫沒有表現出芥蒂的樣子,而且談笑風生,始終掌控著這頓飯的節湊!


    他越是這樣陳子健才越覺得可怕,這說明什麽,說明李青山真的很恨他,而且把這份恨意埋藏在心底,那才是真的可怕。


    飯吃得差不多,三個人喝了兩瓶五糧液,都差不多了,李青山說今天也沒事情,要不找個地方娛樂一下,陪嫂子摸兩圈。


    李部長正要說話,可是李部長的愛人說感情好,有段時間沒玩了,手還真挺癢癢!


    就這樣幾個人出了飯店,坐上車,很快來到了一家私人會所。


    從外麵看是個普通的老式四合院民居,前門不大,而且重新翻修過,不過盡量保持著原貌。


    從前門能看出來,這是一處古宅,而起不是普通人住的古宅,從門頭的拱簷還有磚頭都能看出來,這些都是特意燒製的雕花磚頭,而且製作精細,仔細看都是些勸學,或者勸人向善的典故。


    車停下來,人們剛下車,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頭發理得很短能看出青青的頭皮,腦袋又大又圓就像雕琢了五官的大西瓜,穿了一身很寬鬆的衣服,腳上還有一雙厚底的老年人才穿的布鞋。


    脖子上掛著一大串天珠,手腕上帶著一串紫檀佛祖,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瞅見這位仁兄,陳子健忽然有個感覺,那就是彌勒佛走下了佛台。


    這位仁兄走過來開口笑了笑說道,“今天聽見枝頭喜鵲叫,原來是貴客要來,請進,快快請進。”


    李青山笑著打了個招唿說了幾句話,陳子健看出來,李青山在說話之間並沒有對普通商人的居高臨下,反而有種隱藏的討好。


    這個老板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在省城雖說不算寸土寸金,但在市中心鬧裏取靜,能找到這塊地方,絕不是普通人。


    而且這是老宅子,有著曆史的沉澱,按道理說都是文化和曆史部門保護的東西,可是能開成私人會所,嘿嘿,看來李青山很了解此間主人的背景,所以在說話和談吐中,並沒有官員對商人的那種趾高氣昂。


    外麵看起來門臉不大,走了進去陳子健被震撼了一下,一進門,長約二十米的照壁。


    而且這塊照壁仿明朝九龍壁,用彩色琉璃拚接而成,九條蟠龍看起來活靈活現,似乎要從照壁上飛下來。


    能用九龍做照壁那是什麽人?普通人敢嗎?陳子健看了一眼身後和和氣氣的老板,不由得在心中打了一大大的問號。


    走進去之後,他發現自己又錯了,原本以為是普通的四合院,了不起裝潢的高檔一些,讓人看起來有些檔次。


    可是裏麵的布置著實讓他大吃一驚,一個大院占地足有三、四畝,怎麽說的,在這個院子裏停二十多輛車都不覺得擁擠。


    青磚條石鋪地,階下用顆顆圓潤的鵝卵石漫成甬道於院子裏蜿蜒而行,在佳木蘢蔥,,花閃灼的盡頭露出幾間精舍。


    耳聞水流潺潺之聲,循聲望去在不遠處周圍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幾塊太湖石,上麵苔蘚成斑,藤蘿掩映平添了幾分奇趣。


    一帶清流閃爍著金色的流斑,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時有錦鱗躍出,清亮的水花在陽光中晶瑩剔透。


    裏麵布置精巧,而且獨具匠心,更有幾分身處雅然之氣


    陳子健邊走邊看,心中暗自咋舌不已,穿院而過似乎身上的俗氣也被此間風氣一蕩而空。


    這裏的主人究竟是何身份,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筆,別不說,就說那幾塊太湖石,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起的,他帶著心中的疑問向裏麵走去。


    話說來到幾間精舍前,粉牆環護,房前綠柳周垂,還點襯幾塊奇石,一邊種著數棵芭蕉,那一邊是一棵西府海棠。其勢若傘,絲垂翠縷,葩吐丹砂,房後還有千竹相映成趣。


    看見門開著,陳子健躊躇了一下竟然有些不敢邁腿。


    那個長得像彌勒佛的男人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們走進去。


    裏麵擺設很簡單,一張八仙桌在房間正中,周圍擺了四張高背木椅,旁邊一張案幾上,有個小鼎慢慢散發著縷縷青煙,淡淡檀香的味道在房間環繞著。


    陳子健看到那幾張簡單的家俱吃了一驚,看起來簡單,可是實則不簡單,隨著眾人過去,他仔細瞅了瞅,接著用手隨意摸了摸,看似無意的放在鼻端聞了聞,沒錯這是海南正宗黃花梨。


    而且看著家具的造型,應該是明朝後期清前期,盡管那個時候家俱收藏並沒有現在這麽熱,但是就這幾樣家具拿出來,也讓人驚歎不已。


    關鍵是這幾樣家具是成套,有句話說的好,老貨易求,成套難得,就是說的這種情況。


    陳子健覺得這幾個小動作很隱秘,沒料到落在了對方的眼中,衝他笑著說道,“沒想到這位兄弟也是對這些老玩意有研究。”


    陳子健笑著說哪裏有,就是看到這幾樣家具造型奇特,所以看的稀罕罷了!


    對方聽見他這麽說,哦了一聲,將頭扭到一邊,跟李青山聊了幾句,李青山將李部長介紹給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笑著伸出手,動作很自然,絲毫沒有普通人見到當官的那種局促。


    很自然,真的有幾分四時之氣,李部長笑眯眯的跟對方握了握手,不過沒說話。


    陳子健知道李部長心裏也拿不準,所以少說為妙。


    對方笑著同李部長夫人打了個招唿,“你們隨便,有什麽我讓人過來招唿,”說完笑眯眯地走了。


    盡管對方笑眯眯的走了,可是陳子健心裏就像被拿掉了什麽,不禁鬆了口氣。


    李部長看著李青山說道,“難道他就是……?”


    李青山輕輕點點頭,陳子健沒有問,有時候不該問的就別問。


    走到裏麵,幾樣家具,居然還有一張明朝黃花梨麻將桌,坐在麻將桌上,一副水晶麻將牌,陳子健心中有些感慨,就這些東西,足夠普通人吃喝好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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