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星,你知道我最疼的就是我女兒,竟然被人非禮了,我要是不聞不問,傳出去,我怎麽當老大?你別說了,趕緊交人,你是警察,就應該伸張正義,如果你不辦,我就自己辦!”耀叔得理不饒人,徹底壓住了曹星的風頭。


    隻是曹星就不是個講理的人,從屁股後麵一摸,居然是一把槍,往茶幾上一拍:“阿耀,你打算怎麽辦?”


    耀叔忽然笑了笑:“曹星,我佩服你的膽量,敢一個人在我的地盤上跟我動槍。”


    曹星冷哼了一聲道:“有本事就殺警察。”


    眼看局麵混亂了起來,這場麵確實讓雷昊極度意外,聽他們的來往對話,顯然有著不淺的交情,哪怕兩人再勾心鬥角,也不至於因為這麽點兒小事就擺到桌麵上來,兩人可都是豺狼級的人物,怎麽會像個潑皮無賴一樣呢?雷昊現在的感覺就是兩人在演戲,這隻是這出戲誰到底才是觀眾?


    我麽?怎麽可能?


    就在這時,曹星忽然笑了起來,收起槍道:“阿耀,你這脾氣啊,還像以前一樣,遲早會吃虧的。”


    耀叔也笑了起來:“知道你在開玩笑,所以就配合你也開個玩笑囉,喂,這槍裏不會真有子彈吧?”


    “你阿耀可是紅空四把交椅之一,單槍匹馬來動槍,我就是再有膽量,也輪不著我啊。”曹星道,“其實我來這一趟,也就是給我兒子做個樣子看看,不管怎麽樣,我總得有點兒表示吧。”


    耀叔哈哈大笑道:“為人父母的,不容易啊。”


    雷昊又是瞠目結舌了,剛剛還劍拔弩張的,現在就變成了一對好基友,這畫風變得太快了吧?


    “行了,我來也來過了,任務完成,走了。”曹星大咧咧地就往外走。


    耀叔送到門口,曹星忽然又停下:“阿耀,最近紅幫風頭太勁,侵吞了不少地盤,不但道上有意見,局裏也有點微詞,是你壞了規矩,有人想借機洗牌,你可得小心點。”


    “有曹警司你在,我怕什麽?”耀叔笑著道。


    “我?我也就是一個人。”曹星道,“阿耀,人是會變的,有時候,感情也比不過現實。我知道你強,可是你也有弱點,小櫻就是你的弱點。”


    耀叔麵色微微一僵,道:“我知道。”


    “不用送我了。”曹星上了車,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剛剛你來我往的那一幕就像一部電影一樣,雷昊絕不相信兩人之前的拳來腳往是作戲,而之後的和諧也絕不是兩人感情的體現,在他看來,那既是一種試探,也是一種較量,至於曹星最後的警告,往好了說是一種提醒,往壞了說,是一種威脅。


    曹星的車一車,耀叔臉上的笑容便不見了,轉身迴到屋內,背著手來迴踱著步子。


    阿暴這時才泡好茶,見客人走了,便將茶放到茶幾上,耀叔順手拿過一杯,指著另一杯道:“火鳥,這杯是你的。”


    雷昊呷了一口,確實挺香,隻不過他就是一俗人,覺得這茶再好喝也比不過一杯雪碧,便放迴桌上,耀叔卻是呷著道:“火鳥,你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雷昊撇了一下嘴,“無非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怎麽說話的呢?”耀叔就差給個耳括子了,“曹星快退休了,按理說再過不到一年就去享清福,不可能跟雷昊這麽對著幹,應該是有些話不方便說,所以才用這麽激進的方式來提醒我,風雨欲來。”


    雷昊沒好氣地道:“耀叔,你也老糊塗了?他有什麽不方便說的?難道你這裏有內奸?”


    提到內奸,耀叔臉色微微一變,阿暴卻是自動迴避了開去。


    雷昊也覺得有些不對,低聲道:“耀叔,我對情況不是太清楚,但是要我說,你現在的形勢還是很危險的。”


    耀叔皺眉道:“繼續說。”


    “小甲來臥底,顯然是早有計劃,不管曹星知不知道這事,但是起碼可以確定,警方已經瞄上你了。曹星剛剛說,紅空有四把交椅,你是其中之一。紅空警方應該從來沒有想過把紅空的黑幫全都掃幹淨了,到底是想拿你刀呢,還是想改變一下道上的格局,這個需要你自己把握。”


    耀叔沉吟了一下說:“這麽說我真要跟那幾個老鬼碰個頭了。”


    雷昊跟著道:“這個是必須的,不過還有一點。”


    耀叔看向了雷昊,雷昊道:“耀叔,你認為什麽才是最大的勝利?”


    耀叔被雷昊問得愣住了:“什麽意思?”


    “我是說,為什麽要變?也就是變的動機是什麽,我覺得隻有兩個字:利益。”雷昊開始裝逼,“所以最大的勝利就是用最小的代價獲得利益的最大化,你們這四把交椅應該被養得很肥了,一旦你們坐大,有的人就可能不聽話了,所以他們需要一個聽話的人來主事,那麽用內鬥來消耗你們自己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辦法,借刀殺人最好不過,人殺了,刀就是砍壞了,也不是他們自己的刀。耀叔,我覺得你現在要小心的不是警方,而是另外那三把交椅,玩陰玩狠,他們比警方厲害,我倒是認為,你可以跟曹星合作一把。”


    耀叔被雷昊唬得一愣一愣的:“為什麽?”


    “他被推出來跟你對話,看上去是因為你們倆很熟,可以麻痹你,但這也證明了一點,他就是警方的那把刀,這把刀壞了,也是為民除害,也就是說,他已經被拋棄了,你們的命運是一樣的,所以,團結才是力量。”雷昊引用了一句經典名言。


    耀叔有沒有聽進去雷昊不知道,反正合理的不合理的,都他娘的都扯完了,下麵的事就靠耀叔本人了。


    “火鳥,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等這次的危機過去了,我會栽培你的。”耀叔給雷昊畫了一塊充滿誘惑的大餅,隻是雷昊對大餅一點興趣都沒有,何況這塊大餅還可能是喂了毒的,便聳了聳肩道,“現在我最想的就是找一張又大又舒服的床好好睡一覺,我快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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