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是個好天氣,萬裏無雲,碧空如洗!

    明日就過年了,今日裏水府上上下下的臉上,也總算是多了一點兒笑意。

    因為拿到了老爺親自發的月錢,還每個人都是雙份兒,兩位側夫人與三小姐小少爺都笑了,下人們也笑了。

    隻是,當老爺指了指乖乖的坐在水夫人身邊的大小姐水仙兒:“那是仙兒昏迷前就給大家準備好了的。”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上了開心與唏噓。

    在水府的下人裏,大多是跟了老爺夫人們多年的,他們以前見過這樣的小姐,可有些是水仙親自招來的或是花錢資助了他們的困難後自動來到水府當下人的,這些人就直接哭出聲了。

    水老爺吸了吸鼻子,眨了眨在這個冬天裏剛添了幾絲皺紋的眼睛。

    “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她還是我們的大小姐。”

    不知道是誰說了句這話,其他的下人都紛紛附和著點頭:“對!”

    水夫人端坐在老爺身邊,溫柔的麵容上,添了幾絲感激,眼眸中帶著笑意,慈祥地握著水仙兒的手,在她被大家的群情洶湧驚嚇住了的時候拍了拍,示意她安心的玩手裏的布娃娃。

    秋影丫頭呢,則重新沉默了,以前的歡聲笑語,如今別說是她了,整個水府裏也聽不到多少。

    “壞……禦風,你來啦!”

    水仙兒嬌嬌軟軟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靜靜地轉過頭朝門口長身而立的男子行著注目禮。

    他身邊,還有著幾個身上穿著不俗的年輕人。

    其中一個,美得驚人,美得妖豔,美得根本不像是男人,但是,他穿的是男裝,還有喉結。

    還有一人,俊美無滔,隨時隨地給人衣袂飄飄好似隨時會乘風而去的感覺;

    再有一個,抱著雙臂斜斜地靠在門牆上,劍眉斜飛入鬢,眼如深潭,鼻似懸膽,薄唇緊抿;漂亮!

    再有一位溫柔的未著書生裝卻一身書卷氣的年輕人,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驚喜地朝這邊看來的美麗少女。

    “禦風……你怎麽才來嘛,人家好想你……你買的綠豆糕。”

    習慣了現在的她說話的方式,大家都不奇怪,奇怪的是藍禦風身後的人。

    美男子皺起了眉頭;大帥哥睜大了因為消瘦而顯得更大的雙眸,漂亮小子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微笑的書生不笑了……

    隻有藍禦風,還是帶著笑,從身後拿出一個油紙包晃了晃。

    “哇……”讓身後四人掉下巴的事兒,就在眼前發生了。

    “給我,給我,禦風,給我嘛……”

    這話,不稀奇,軟軟的綿綿的,像是在撒嬌,就算吧;是她那動作啦──如乳燕投林一般飛撲而來,整個趴到了藍禦風那結實的身軀上,呃,搶著那到處飛的油紙包。

    下人,都悄悄地散了,水老爺與水夫人笑意盈盈地站在那兒看著他們。

    她突然停了下來,所有人的表情都不一樣呢。

    “是不是要親親?”

    她又出了一句讓人恐怖的話。

    “蒽。”

    沒想到,藍禦風很合作地來了句鼻音。

    “啵……”

    好響哦。

    “咚……”

    有人昏倒了,哎呀,是一身白衣的白雲飛身邊的漂亮男子啦!

    他昏什麽?

    三少好脾氣地和白雲龍一起扶起了他,讓他暈暈乎乎地站在那兒:“你們確定是我昏了?還是你們都昏了?”

    天,這四少很奇怪也。

    白雲龍轉過美麗的臉蛋兒迷離的桃花眼看著哥哥白雲飛。

    白雲飛沒昏,也沒什麽傷心傷肝傷肺的表情,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不把自己當一迴事的水仙兒,帶著探究的表情。

    關在家裏大半個月了,七弟以斷絕結義之情的名義把我拖出來,就是這個意思?就是為了讓我看到這一幕?

    為什麽我的心一點兒不痛?

    捂著胸口卻不是因為心會痛,而是因為它沒如預料中的痛起來,有古怪!

    “唔,美哥哥,白衣服哥哥,大哥哥小哥哥好。”

    終於把綠豆糕吃完了,水仙兒很用力地跟站在自己麵前打量著的幾個人打招唿。

    “仙兒乖,來我跟你說,這是二哥、這是三哥、這是四哥,這……是大哥。”

    “哦!”順從地任由藍禦風把那瀲灩紅唇上的糕點末用他的袖子搽掉後,才乖乖地重新招唿:“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大哥哥好,仙兒有禮了!”

    她不怕他們,所以說話還算順暢,這是她的習慣問題了。

    “仙兒……”

    書生氣的男子遲疑著迴應,其他人隻朝她微微一笑。

    “大少、二少、三少、四少、快請屋裏坐。”

    水夫人與水老爺站在一起,溫柔地朝他們招唿著。

    “好!”

    白雲龍燦爛地一笑,也不客氣,推了大哥一把,在水老爺與水夫人的相讓下,幾兄弟一起朝廳著走去。

    “幾位公子請喝茶,白公子,好久不見。”水夫人麵帶淺淺笑意道,雖然這裏有兩位白公子,可水夫人是擺明了對著白大公子白雲飛在說

    “水夫人……”

    白雲飛卻不知如何解釋,還好白雲龍在一邊接了話:“水夫人有禮了,因為我哥哥這段日子身體不適,在家中修養到今日方跨出府門,所以夫人一直未見到他。”

    水夫人溫柔地斂眸:“原來如此。”

    水老爺也與三少寒暄著,這裏三少與他最熟悉,都是因為水仙請三少坐了那許多的樣式奇特的茶樓酒樓裏的家具物事,所以自然就熟悉啦。

    四少感覺自己還是有點兒暈,暈乎乎地端起茶就喝,卻差點兒燙了嘴。

    扯了些有的沒的,水仙兒居然還毫不避嫌的趴到藍禦風的背後要他背著玩兒,見他坐著不動,就在那兒拍打著他的肩發著小脾氣,藍禦風寵膩的一笑,直接手一撈,把她從背後抓了過來抱在懷裏:“別吵啊,乖!等下背你玩好不好?”

    “不好……”

    那絕塵脫俗的容顏啊,如今再添了些女兒嬌態,這是副多麽讓人垂涎的美人圖?

    “你不乖。”

    粗嘎低沉的嗓音傳出了危險的信號。

    “我就不乖。”她的嬌軀扭動如蛇,想遛出他的懷抱。

    “唔……”

    當著人家爹娘的麵,這小子居然就來了這麽一出,水老爺居然還翻了個大白眼:“你們倆個要鬧迴房去鬧。”

    天啦,這是當老爹說的話?

    藍禦風放開了對懷裏人兒的侵犯,抿了抿唇,唇角泄露了秘密,他是故意的。

    “老爺,將軍夫人求見。”

    “快快有請!”

    我滴乖乖,將軍夫人‘求見’一商人?

    就在幾兄弟又傻了的同時,大門口,兩位穿著一身戎裝的將軍夫人牽著手走了進來,看來,他們剛迴京?

    哇,抬進來那麽多的東西是什麽?還都套著大紅花?

    “二位將軍夫人請坐!”

    “水老爺,水夫人別客氣,我們就快是一家人了……哎呀,你們幾個小子也在?”

    ……

    白雲飛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今日藍禦風會親自到他家中以結拜之情做條件要他到水府了。

    可是,被刺激到的人,卻不是白雲飛,而是四少慕容情了!

    俊美無滔的容顏上,始終帶著得體的笑容,所有的疑惑,都不適宜在這時候問出來,因為有句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心不痛,那份早已刻在心底刻在靈魂裏的愛意,去了哪裏?

    “正月十九是最近最好的吉日,我們將軍府也早就做好了準備迎娶仙兒……”

    “那就看將軍府的意思了。”

    水老爺笑眯眯地點著頭,水夫人卻若有所思地看著白雲龍。

    “對了,不問問仙兒的意思?”

    將軍二夫人扯開一抹大大的笑容問道。

    幾人的目光,都朝水仙兒看去,一看,還用得著問?她在幹嘛?她正把一雙嫩白的小手掛在藍禦風的脖子上呢,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啊轉,看來,她是打算把藍禦風當美味的糕點了!

    嘿嘿,笑話!不過,她看藍禦風的眼神,就是如此嘛!

    直到四兄弟告辭了走出水府後,默默地跨上馬隨著第一匹馬兒的興致走了很遠很遠,大家都沒說一句話,直到走出了城門,走到了城外的護城河邊,來到一處落葉滿地的草坪時,這才有誌一同地將手中韁繩一丟。

    率性地坐在兒時坐過的大石上,一人手裏拿了兩樣東西:不是吃的就是喝的,反正從小就這樣,每人帶兩樣,這樣大家出來玩時才都有吃有喝。

    “大哥,你……”

    “我怎麽?”白雲飛揚眸,看著欲言又止的四少。

    “我聽姑母說,大哥你曾與她有一日夫妻之情。”

    “是,那時,你在璿璣宮學藝未歸。”

    他的語氣,好平緩,無一絲波瀾,像是在交代著一件事實。

    “聽說你和皇姑父一樣,都被她的美色迷惑了。”

    白雲飛笑了,笑得高深莫測!

    白雲龍也曬然一笑。

    三少倒是很奇怪地看著四少:“四弟,你在璿璣宮隻學武藝不學其他?”

    “我什麽都學啊,我師傅既嚴厲又博學,舉凡武藝、輕功,暗器,奇門陣法,對了,還有文史。琴、棋、書、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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