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沉默得如一潭幽暗的深譚。


    黃昏下,橘色的光美美的打在男子的背上,發上,可是鳳四芸看他的眼神,詩意不起來。


    “你剛才出現,是怕我成為,別人的新娘?若是不到如此情境,你是不打算出來見了麽?”


    不是不見,是偷偷的見。


    比如他假扮成民宿裏的佝僂鰥夫;再比如他化成黎公子的模樣......做了那麽多,就想和她有聯係。


    陌生的城池,熟悉的人卻如影隨形。


    他卻不善言辭,再關鍵時刻,不說話。


    --


    鳳四芸盯著他俊美的容顏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跺了跺腳,好像載了一肚子的火氣跑開了。


    他看著她跑開,眼底更加灰暗起來。


    “哼,你是活該!”楚暖心走之前甩下一句。


    “哎......”杜七七是歎氣。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麽誤會。


    --


    迴去城西的小客棧裏,冷冷清清,小酒還是有的。


    鳳四芸又舉著酒壇子喝了起來。


    陪酒的北漠,說了好幾遍她需要靜一靜,他卻死賴著不肯走。


    檬師則默默守在門外,一手拿著書本,一邊坐在門檻上。


    低頭,瞧見紫雲刺繡的墨靴靠近。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


    “孤,想和你談談!”


    “你不就是等著孤麽?”


    檬師嘴角揚起一詭異的笑意,是呀,他特意坐在門口,就為等他。


    --


    楊柳底下,兩位男子對立說話。


    “鳳郡主!她身份不一般!”


    “孤知道!”


    “不,你不知道.......”檬師說,“她是鳳的轉世,且她是書本穿來的後世魂。”


    “........”他知道,她一直熱衷於找一本書......卻不知道書本對她的意義。


    書本能將她帶來?也能將她帶走麽?


    這些他管不來那麽多,隻想著和她廝守。


    “待她完成鳳王要完成的使命,她會迴去!屆時她可能不再記得你,也不會再愛你!”


    “你作為戰族的領袖應該知道,千年之前,你們就是宿敵!”


    這話使得戰帝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一個喜愛戰鬥的雄鷹後裔,一個喜歡和平的鳳的後裔。


    他們的出生就代表了對立。


    記得,初次,姑姑就提醒過他,鳳四芸是鳳族之人,若在火海裏重生,便是鳳王轉世.......


    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他心知肚明。


    若是涅槃重生,出現的不隻是鳳王,也是他的宿敵。


    可是,他還是不受控製的,愛上了她,且在最關鍵的時候,舍不得她。


    --


    “感謝戰帝!”戰帝所做的一切,檬師都看在眼底,向天神許誓,要娶她為妻,願意將自己的壽命分一半給她。


    明知道對方是宿敵的情況下,還願意這麽做!


    不是同情至深,那是什麽?


    “鳳族欠你一個人情!”檬師鄭重其事說道,“這也是為什麽我沒有阻止你們成親!”選擇在婚後一個月,才告訴鳳郡主真相。


    “接下來,請戰帝你不要再靠近她!”注定是死敵,不如不糾結。


    “孤,會在她身邊!”他合了合眼,藏住心底最深的憂傷。


    全世界都在剝奪他的愛,他是那麽無能為力,卻又執著的不肯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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