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手去拉她,綢緞太滑,就從他指尖硬生生的劃過去,而他無力阻攔。


    那種擦肩而過的落寞感,蕭瑟的悲涼,染上眼眸。


    桃花眼好似覆了一層灰度,不知道何時,他的喜怒哀樂和她產生了巨大的聯係。


    也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挽迴,當年粘人的那個鳳四芸。


    “沐殿下,本郡要做你的王妃。”少女稚氣,卻英氣逼人,小小年紀一身武將服裝,從馬上飛躍下來。


    “你?”他挑刺,“一點都不女人,誰願意娶你?”


    “沐殿下,我現在夠女人了麽?可以做你的王妃了麽?”再次出現,她濃妝豔抹。他失笑,濃厚的胭脂粉將她原本的麵容遮蓋得死死的,雪白,是僵屍一般的白。紅唇,是臘腸一般幹裂的紅。


    “鳳四芸,就憑你?怎麽可能?”他無情的嘲笑,字字帶刀,將她淩遲的體無完膚,血跡斑斑。


    縱使現在,他也無法提起勇氣,像美好的童話故事一般,拉起她的小手,低聲輕說,“做本殿的王妃可好?”


    他徒然放下懸空的手指,微微顫抖,卻覺無處安放。


    --


    小冬就守在院子門口的,也看到了郡主和楚沐殿下的互動。


    隻是深刻唏噓,以前是郎無情,妾有意。


    現在是妾無情,郎有意。


    小碎步上前,遞上絲巾,想給郡主擦汗。


    順道說著,“郡主,殿下也挺可憐的!”


    他可憐?在開什麽玩笑?鳳四芸嘴角抽搐。


    小冬忙不迭失點頭,“您不知道麽?楚沐殿下被逼著娶白家小姐。可是和楚瑞王妃鬧翻了。”


    鳳四芸一頓,這不就是她要的結果麽?


    “殿下來宮裏,多半是為了看你吧?”小冬低聲說著,怕說多了,郡主嫌煩。


    連忙又閉了嘴。


    “婚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鳳四芸最不相信的這句話,拿來搪塞了小冬。


    “那郡主真的打算嫁給戰帝麽?”小冬還是忍不住詢問。


    她腳下突然如千斤重,舉步不前。


    --


    寒風凜冽,雪花飛絮,一層雪白,覆蓋廣浩的大地。


    打開朱門,冷風夾著雪花灌入。


    一雙畫著蔻丹的酥手,在女子纖細的腰間,細細打了個結。鑲珠嵌玉的腰帶係好。


    皇後又在女子的額頭上,係上金燦的額帶。


    打理完畢,不忘囑咐一句,“作為大月國獻給戰帝的美人兒。你得放下郡主所有的尊嚴。專心伺候。”


    女子星眸徐徐抬起,好似鋪開漫天星辰,一瞬間,令內堂熠熠生輝。


    可是瞬間之後,又是深邃不底的深意,如此捉摸不透。


    帝皇後不禁後退半步,想說的話,卡主了。


    “郡主請吧!”隻有四個字。


    --


    “小戎子!我們家保鏢!”


    “本郡看好你奧?”


    “那個罌粟花的男子,是你麽?”


    鳳四芸一邊走上階梯,一邊腦海畫麵快節奏浮過。


    步伐因為一身的華服,顯得雍容而華貴。


    透過額前的金絲墜,她能看到墨袍的男子,如玉樹矗立,那般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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