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這才僅僅是切下了不足一公分,直接出現了玉肉。


    這要是石衣均勻,那,這麽大一塊兒高品質的紅翡,估計能震驚整個公盤了。


    張國斌能想到的,陳進又何嚐不知?


    “這,這怎麽可能?”陳進此時一雙老眼圓睜,細細的觀察著指尖上抹來的些許石粉,一顆心髒隨著細細品味,開始不斷加速起來。


    ‘砰砰砰’


    就好比鼓點兒一般,他自己清晰可聞。


    緊接著,連唿吸都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不可能,他,他怎麽可能有這麽好的運氣?”


    陳進原本必勝的心,此時竟有些動搖了。


    “陳老,莫要慌張!”


    魏長空也看出陳進的臉色不怎麽好看,微微皺了皺眉,不過,倒也不以為意的寬慰對方說道:“我們不是還有兩塊兒呢麽?”


    “更何況,他這個不是還沒解開麽?勝負還未可知!”


    魏長空的話,倒是沒有瞎說。


    賭石,其中難以預料的事情太多了。


    就拿這塊石料來說,有可能是隻有薄薄一層的紅翡,也有可能隻有薄薄一層的石衣,或者,隻有核桃大小的翡翠,或者……


    未知性太多了。


    “也對!”陳進聞言,深深的籲了口氣,暗唿一聲,自己怎麽如此失態?


    看來是被之前的事情給影響了。


    隻不過,陳進心裏雖然這麽想,但他總是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毫無理由,但卻異常清晰。


    “我去,這是個什麽鬼?”


    林峰眉眼開合,咧著嘴,心裏卻少了幾分鬱悶。


    起碼出貨了。


    他雖然不是專家,但對於賭石,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奇貨可居啊!


    “來來來,這個我來解吧!”


    林峰高興啊。


    他原本以為輸定了的,現在居然讓他看到了希望。


    ‘哢嚓嚓’


    林峰一把搶過解石機,不由分說就開始操練了。


    然而,不到十分鍾,一塊兒巴掌大小的窗口,已然開出。


    清水衝掉石沫。


    隻見一抹紅光如霞,水潤剔透的紅翡,展現在了眾人的目光中。


    玻璃種,鮮紅如冠,均勻無暇。


    “噝~~”


    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眾所周知,翡翠中,以紅翡最為少見。


    紅翡本身並非礦物晶體自身的顏色,而是外來礦物元素融入晶體縫隙中才形成的,屬於次生色。


    故此,紅翡一般縱深不會太深,大多為翡翠表層。


    而且很少有顏色均勻,多見紋落、雜質。


    但這塊紅翡,不但表皮石衣沒有任何常規紅翡的跡象,而且,燈光下,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雜質,更沒有絲毫損裂紋路。


    不但顏色均勻深邃,而且種水更為突出。


    玻璃種紅翡。


    實在太珍稀了。


    “好,好好好……”


    忍不住上前觀看的張國斌,一手拿著放大鏡,一手拿著特殊的小手電,一邊細細觀察,一邊連連驚歎。


    “美玉世無雙,我張國斌,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到如此珍稀的瑰寶……”


    張國斌此時心情激蕩,臉上的表情更是震驚的無以複加。


    一句‘美玉世無雙。’詮釋了老人對這塊紅翡的評價。


    而此時,陳進的臉色,已經一片鐵青。


    一雙老眼近乎呆滯。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的運氣居然如此逆天。


    這一塊兒極品紅翡,如果沒有意外,哪怕他接下來再賭出帝王綠的料子,也不如這塊兒翡翠值錢。


    須知,蘇副比拍賣行就曾拍賣過一隻厚不過五毫米,寬不足一寸,高約一寸半的紅翡雕件,其價格更是達到了近四百萬之巨。


    可想而知,這麽大的一塊兒料子,得掏出何止百件?


    而且這塊兒紅翡的質地,不知道要比前者好了多少倍。


    輸了!


    居然就這樣輸了!


    他心中,不甘啊……


    “哈哈哈……”林峰此時,可謂如沐春風,心情無比暢快。


    暢快的差點抱住薛晨來個深吻。


    “你笑什麽?”魏長空陰沉著臉,憤恨的說道:“你這最多是個半賭的料子,最終的結果還未可知,況且,接下來還有兩塊料子要比,不過是走了一次狗屎運就把你樂成這樣,真是可笑之極。”


    林峰。


    “不是,這還用比麽?”林峰也不生氣,看著魏長空跟吃了蒼蠅一樣的臉色,心裏那叫一個暢快。


    “哼!”魏長空陰測測的說道:“即為賭,那就有未知性,小心高興過頭,摔你個萬劫不複!”


    “嘿嘿!”林峰依舊不氣不惱,饒有興致的說道:“好哇,小爺今天叫你輸個心服口服。”


    語氣中肯,底氣十足。


    儼然把之前淒淒然的心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西瓜大小的料子,由於林峰操作不熟練,足足解了一個多小時,這還是和攤主輪流操作。


    而魏長空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差。


    陳進,更是滿頭大汗,呆若木雞。


    一塊兒賭料,幾乎僅有一厘米多的石衣包裹。


    這……


    實在少見。


    清水洗淨石粉。


    ‘唰!’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落針可聞。


    一秒,兩秒,三秒。


    ‘咕嚕嚕……’


    幹咽口水的聲音。


    驚詫的眾人,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美,實在太美了。


    美玉世無雙,容止驚全場!


    當然,這都是後話。


    再說魏長空這邊,簡直快要抓狂了。


    陳進幾乎失去鬥誌。


    不過最終還是被魏長空的幾句話,讓其找迴了幾分自信。


    畢竟一代賭石傳奇人物,怎麽可能因為一塊舉世無雙的紅翡就壓垮?


    “我們說好三局兩勝,你們不過運氣好而已,接下來還有兩局。”


    第一塊翡翠,雙方賭出的料子,其價值注定沒有爭議,魏長空再不要臉,也不能狡辯。


    隻好以不算總價值,單算單局勝負的這種理由為借口。


    “好,這次誰先來?”


    薛晨沒有矯情,淡淡的說道。


    其實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弄了這麽一塊兒堪稱瑰寶級的紅翡。


    不過,對於勝負,倒是沒有意外。


    畢竟越是好的料子,他所感知的靈氣越為濃鬱,有神識在,他甚至不用去親自觸碰石料,就能判斷出其內裏翡翠的品質好壞。


    真說起來,他也沒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因為,這有點太欺負人了。


    這就好比玩兒遊戲開掛。


    你再厲害的大神,也玩不過掛逼啊。


    要不是為了給林峰出氣,他薛晨還真不屑於這種較量。


    畢竟他不是一個喜歡高調的人。


    奈何,魏長空自己作死。


    非要去招惹他薛晨的朋友。


    其實如果放做他師傅盧清風出事以前,薛晨或許還不會如此,但,自盧清風出事,讓薛晨的內心有所觸動。


    讓他知道,對於進犯者,你不狠,對方就會變本加厲。


    如果自己連身邊的親人朋友都保護不了,還讓他們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受辱。


    那,他妄為修真者。


    他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瞻前顧後,自己師傅的事情,讓他明白,凡事,一定要防患於未然,快刀斬亂麻。


    既然打,就打痛你,既然踩,就讓你翻不了身。


    否則,春風吹又生。


    魏長空若是知道真相,估計嚇死他,也不敢當著薛晨的麵兒,欲圖讓林峰顏麵掃地,更不會以為薛晨隻是一個年少多金的傻缺二代了。


    “這次還是我們先來。”


    在他看來,薛晨不過是走了狗屎運。


    他不相信,對方年紀輕輕,就能經驗老道到陳進都不是其對手的程度。


    更不相信,幸運女神,永遠都眷顧林峰他們。


    說幹就幹,沒有廢話。


    ‘哢嚓嚓’


    機械的聲音響起,不得不說,陳進的傳奇稱號,絕非浪得虛名。


    這一點,薛晨也不得不感慨。


    ‘噗!’


    一抹翠綠的石粉飄出。


    “漲,漲了……”


    “天呐,不愧是傳奇人物,兩賭兩漲。”


    “不知道對方,還有沒有之前的好運氣嘍。”


    賭石,一次可能是運氣好,兩次接連賭漲,那可就不單單是運氣的事了。


    “果然厲害!”


    這一點,就連張國斌老人都不由驚歎。


    “張老,您,您說那薛晨,這次還能贏麽?”薛瑉口齒都有些不清,小聲的問道。


    “這……”


    張國斌無從說起。


    這個誰能說得清?


    “陳老果然厲害,這一次,我看那小子還能有那麽好的運氣?”魏長空一見這塊料子再次飄綠,頓時信心大漲,咧嘴笑道。


    “跟我們魏大少鬥,簡直不自量力,一次猛獅小鼾,讓他們鑽個運氣的空子而已。”一旁的劉清糖,此時見縫插針,搔首弄姿的附和著說道:“如今我們魏少醒獅以待,區區樟鼠,何以為慮?”


    一記馬屁拍過去,魏長空很是受用。


    ‘啪’的一聲,拍打在對方豐腴之地,嗬嗬笑道:“小嘴兒真甜,一會兒這料子,不論什麽種水,賞你一副鐲子。”


    “哎呦呦,魏少,這玻璃種的鐲子,這麽送我了麽?”


    劉清糖假意唏噓。


    就好像那塊料子真的是玻璃種一樣。


    不過即便這樣,也讓不少人投去羨慕的目光。


    “切,什麽玩意兒?”


    胖子張方碩不由撇了撇嘴。


    “嘿嘿,一個隻管種地,不管收成的苦力而已,有什麽好計較的?”


    林峰幹笑道。


    魏長空聞言,頓時滿腦門黑線,但卻隻能裝作沒聽見。


    開玩笑,這個時候懟迴去?


    他可沒那麽傻。


    林峰語帶雙關,他不搭話沒人知道什麽意思,這裏的人,老司機居多,一旦他接話,這裏麵的嚼勁兒,沒幾人品不出來。


    故此,傻逼才接話呢。


    但,其中的鬱悶,也就隻有魏長空自己知道。


    奈何鋼牙咬碎,也隻能往肚子裏麵咽。


    ‘哼,你特麽給我等著,我就不信你們還能這麽好的運氣。’


    “小美人兒,你一會兒要做人橋的,這穿著裙子可不行,你快去換身衣服,別耽誤了大家看戲啊!”


    魏長空陰陽怪氣兒的說道。


    他這話一出口,現場不由紛紛議論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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