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給我撐住,我現在就給你拿酒去。”


    既然譚先成連快要死了,都對這酒念念不忘,我想無論如何都要滿足他這個心願。


    我衝下樓,找到那女孩,也顧不得什麽婉轉的話,直接讓她上樓見譚先成最後一麵。


    我一把拉住了他,讓他趕緊迴去弄老酒來。


    “這傻犢子玩意,都快要死了,還惦記著那點酒。”雜貨鋪老板雖然嘴裏叫罵著,但是腳卻不停地朝著外麵跑。


    我迴到天台樓頂上,看著譚先成眯著眼睛和那女孩嘀咕著什麽。


    女孩都哭成了淚人,什麽話都說不出口,抱著譚先成一個勁的點頭。


    我靠在欄杆上沉默著抽煙,也沒有過去打擾他們說話。


    最後譚先成還是沒有堅持到三月梅送來,就斷氣了,女孩趴在他身上哭的死去活來。


    我眼睛一紅,將頭撇了過去,高高仰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在哭泣聲中,絡繹不絕的法車趕來了。


    其中一個法人好言相勸女孩,讓她放手,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勸動她,大家隻能強行將他們分離。


    這時姍姍來遲的雜貨店老板終於趕到,他手裏整整提著兩瓶,估計有四五斤的分量,可惜譚先成死前沒能嚐到。


    現場的法人一個個臉色非常難看,都在紛紛議論,這是他們有史以來第一次遇見這麽慘烈的命案,還涉及如此多條性命。


    我朝著樓下去的時候,才發現整個上下樓道都是屍體,在二樓三樓躺著一片,大約有十五號人左右。


    而作為石社領頭的李玉簫更是被譚先成紮了四十多刀,整個身體被紮的不成人樣,肚子更是開滿了口裏,裏麵流出大片內髒,看起來非常惡心、恐怖。


    我們三個人下到了一樓,都沒有離開,被法人控製住了,準備接受調查。


    經過法人對現場的初步勘察後,就將我們帶入了法局錄製口供。


    這裏不是縣區裏麵的法局,而是市局。


    畢竟這個案件太大了,縣局不敢接受,隻能丟到上麵了。


    其實在街道附近,包裹商場裏都有監控攝像頭,分分鍾就能還原現場發生了什麽事。


    譚先成就算重傷不死,其實他也不會選擇逃逸,很大可能會自殺。


    可能這是他曾經身為兵的最後一點傲意了吧,“逃犯”對一個兵帶上這種頭銜,多麽令人羞恥的稱號。


    現在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麽譚先成會這麽排斥唐國立,如果被唐國立一群人知道了殺害部長的人在這裏,估計早就殺過來了吧!


    到時候連累的就是大家,反而譚先成還要成為罪人。


    這些法人詢問我,譚先成為什麽要殺人,以及問我他的目的是什麽。


    我將實情告訴了這群法人,他們一個個都愣住了,一時間愣是沒說出話來。


    有個領頭的法人歎了口氣,說他知道了。


    我也猜不透他們都是什麽想法。


    今天的案件其實是有兩個,一個是譚先成涉及故意殺人,還有一個是雜貨鋪老板表妹被侮辱的事。


    但是那群傷害了女孩的罪人,沒辦法送入大牢,因為都被譚先成宰盡了。


    我出了法局,有些茫然。


    我束了束身上的外套衣服,從衣服內的口袋摸出煙盒,拿出一根煙抽,心裏複雜的一匹。


    雜鋪店老板給他鄰居朋友打了個電話,讓朋友路過梧桐路的時候,幫他把門關一下。


    這時候我也給唐國立打了電話,把這件事詳細的和他交代了一遍。


    電話那頭的唐國立反應很大,甚至很憤怒,其中還聽見裏麵砸東西的聲音。


    半響後,唐國立有些頹廢的語氣,看來不得不麵對現實了:“他最後的遺願是什麽?”


    我們幾個人坐上了出租車後麵,將雜鋪店那邊的事也和他說了:“他讓你照顧好那女孩。”


    唐國立想都沒有想,便答應了,隻是女孩卻死活不同意。


    唐國立也沒辦法,畢竟人家真不願意,他也不可能去強迫人家,最後這事隻能不了了之。


    “譚連長的屍體了?在哪裏?”唐國立那頭又詢問道。


    我也如實迴答了,我們現在正趕往火葬場。


    唐國立直接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了一句:“把他骨灰帶給我。”


    說完,接著他便掛斷了電話。


    我歎了口氣,目光看向了表妹,她的神色不太穩定。


    其實我和雜貨鋪老板都挺擔心表妹的情緒,生怕她做什麽傻事。


    但是她也親自說了,她答應過譚先成以後會好好活著。


    雜鋪店老板歎了口氣,摟著表妹說,他沒有孩子,隻有你這麽個遠方表妹,以後都會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希望他以後得雜貨鋪能讓她接手。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挺沉悶的,大家心裏都裝著事,都不太想多聊。


    行程大概十幾分鍾的樣子,我們便到了火葬場,也拿到了譚先成的骨灰盒。


    哎!


    我暗自歎了口氣,抱著分量不重的骨灰盒,內心有些感慨。


    沒想到曾經的鐵骨錚錚的漢子,最後淪為這種下場,甚至什麽都沒留下來,隻留下了這點骨灰。


    一旁的表妹目光有些異動,有點想要拿走骨灰盒的意識,我想她應該很喜歡譚先成。


    哪怕譚先成是一個殘疾人,邋裏邋遢的流浪漢,甚至整條酗酒瘋言瘋語,年紀也夠當她爸。


    但是我沒有讓她心願達成,解釋說道:“抱歉了,他的戰友讓我要帶迴他的骨灰盒。”


    雜貨鋪老板這麽一聽,也能夠理解,在一旁也讓勸說表妹,好在表妹也懂事,這事便沒有再提及。


    我抱著骨灰盒,坐上了出租車迴到了東郊區,來了明月莊,再一次將白臉麵具帶了起來。


    唐國立看見我,頓時撥開了阻擋在他麵前的兄弟們,一下就衝到了我麵前,一把將我拽到了廁所。


    他二話不說直接上來一拳打在我肚子上,直接摔倒在地。


    說真的,我連反抗的欲望都沒有。


    我疼的咬著牙,唐國立一把拽住我的衣領,將我提了起來。


    他再一次提起拳頭想要打我,但是臉色一變,陰晴不定的看著我,最終還是把我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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