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的月亮不知何時悄悄藏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微弱的白光。


    黎明前的夜最是死寂,徐徐吹過的秋風像是一首吹眠曲,將這份即將被吞噬的夜色襯托的越加靜寂。


    三人登上望月台,站在最高處,將四個宮門的情況盡收眼底。


    這一夜,在人們的沉睡中,皇城埋了數萬屍骨。


    這一夜,東晉君氏皇族少了兩個親王。


    這一夜,小小見識了太子真正的手段。見證了兒子大平開啟掌權路的第一步。


    這一夜過後,瑞王,燕王,暴斃,神醫姬長生不知所蹤。


    這一夜過後,京城四品以上官員進行了一次大洗牌。


    這一夜過後,朝堂之上再無人敢質疑三歲皇帝。


    太子的事算是暫時落幕,而小小卻是焦頭爛額了起來。


    原因是,君澤羽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沒有君澤羽,君心還會將幕後之人告訴她嗎?


    晉王府,晉王府的產業,一上午的時間被她帶人翻了個遍,卻一絲君澤羽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找到。


    而就在小小心急如焚之時,將軍府傳來一個壞消息。


    “君心公主走了。”


    “走了是什麽意思?”小小心跳慢了兩拍,一個不好的預感出現在腦海。


    福叔麵帶沉痛,“方才老奴去給公主送飯,卻發現她……她……”


    “她什麽?福叔你說清楚。”小小腦袋嗡嗡的亂,一夜沒睡的疲憊,耗盡內力的虛弱,還有得知外公外婆事件的激憤,再加上見證了一場大屠殺,腦袋裏的弦一直繃著,繃的她完全無法正常思考。


    福叔抿了抿唇,將手中一物交給了小小,“這是公主留給你的東西。”


    小小伸手接過,是一封簡短的書信。


    “小小,對不起,雖然這聲對不起既蒼白無力,又為時太晚,但它卻是憋在我心裏,讓我痛苦了很久的夢魘。


    對不起不該對你外公外婆下手。


    對不起不該用虛假的友情欺騙你。


    還有,對不起,皇兄對你下封印的事也是我的主意。


    一切的一切,全都對不起。


    其實有很多話想說,然而除了對不起,我發現自己竟沒有資格再多說什麽。


    對不起小小。


    謝謝你小小。


    再見,小小。”


    看完這封簡單的書信,小小整個人幾乎都是顫抖的。


    到此刻,她還有什麽不明的。


    君心來此,就沒打算活著迴去。


    “哥哥呢?哥哥怎麽樣了?”君心自盡,最痛苦的應該是哥哥了,這是小小最擔心的事。


    福叔微微搖頭,“老奴看不出異常。”


    小小隨手將書信塞給福叔,抬腳就往將軍府跑,“福叔你帶著人繼續找,還有,按照君心公主說的線索,去查!”


    她不相信,不相信外公外婆的事是君心做的。


    一路往迴跑,小小將前前後後發生過的事重新縷了一遍,直覺告訴她,曾經懷疑過的那條線索,就是答案。


    兇手不是君心,而是君澤羽!


    君心是代替君澤羽而死!


    忽的,小小頓住了腳步,“去皇陵!快!現在,立刻,馬上——”


    “把哥哥也叫上,還有,帶上君心公主。”她又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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