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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用的都是上等的牆紙與壁燈,雖然內部沒有多少裝飾,最顯眼的隻有牆上掛著兩隻用象牙雕刻而成的大船,但就單單是這兩隻象牙製模型船的售價已經是六位數的美金。


    「明明做的是違法的事,但是你們卻過著很舒服的日子呢。」


    穿著工作服的自然就是莉安娜,她伸手進入懷中,掏出一柄黑漆漆的手槍。


    雖然現在的她已經不太需要這種武器了,但是莉安娜想讓眼前這些人的死相更自然一點,看起來更像是常人所為。


    幾名黑幫高層看見來人拿出手槍,再笨也猜到是甚麽意思,他們隨即亂成一團,會議室內叫聲不絕。


    「你想幹甚麽,不要過來!」


    「救命!他身上有槍,快來人!」


    「有事慢慢說,不要衝動,你要錢是吧?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你是那個幫會的?你知道我是誰嗎!」


    有的在求饒、有的在商量、有的在恐嚇……不過沒有多少分別。會議室那作工精細的牆壁早就把所有的噪音隔絕起來,不論是從外到內還是從內到外的。


    而拿槍的人更是毫不留情。


    槍口微微轉動著,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之中,邁克爾似乎連槍身上每一處每一角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看到那細微的商標與開槍時帶起的火花。


    呯!


    一直站在投影片之前替邁克爾作簡報的秘書頭顱炸開,血液飛濺到後方的白板上。


    呯!


    邁克爾的表弟頭上開了個洞,結束了他那充滿傳統情懷的一生。


    呯!


    從學生時期一直是邁克爾好友,兼且是他最得力的部下的頭骨碎片快速彈到旁人的臉上。


    一連三槍均直接命中頭部,受害者當場死亡。


    幾十秒前還是和諧一片的會議室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本來紛亂無比的聲音現在已經被統合起來,轉化為純粹的尖叫聲。


    會議室中除了辦公桌外根本沒有其他可供掩護的東西,還存活的人立即飛撲到桌子之下,期望可以多活幾秒鍾。


    好萊塢的電影都給了大眾一個錯誤的印象,總讓他們覺得厚度不過五公分的木製板子可以擋下任何口徑的子彈。


    莉安娜槍口向下,接連幾發子彈乾淨俐落地射穿了木桌,毫無誤差的命中了幾名躲藏中的黑幫高層。


    即使不動用到迴音定位的能力,單憑本身的槍械知識莉安娜已經可以準確射中桌子下的人體。畢竟身體就這麽大,還能躲到那裏去。


    槍口冒出青煙,莉安娜一吹槍口。她總共開了七槍,子彈都送到了應該到的地方。


    「還有一個心跳聲。」


    莉安娜右手抓著桌麵,隨手一翻整張長桌隨即被翻得底朝天,露出了下麵的景色。


    三具屍體歪歪斜斜倒在地麵,他們生前都在拚命躲藏,所以姿勢十分的奇怪,更別提有不少重疊的地方。


    也就是因為被另一人的身體蓋著,讓邁克爾能從莉安娜剛剛的射擊中存活下來。


    邁克爾滿頭鮮血,雖然那是為他擋了發子彈的人流下的血,但這番死裏逃生的經曆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喜悅。


    因為他知道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


    一腳踢開那個重量驚人的屍體,莉安娜扯起邁克爾的衣領,把驚魂未定的他丟到會議室的落地玻璃前方。


    邁克爾看著一地的屍首,剛剛還在跟他熱烈討論的人們現在唯一會做的就是從傷口噴出血液來,也隻能做這種事。


    對他來說這就跟一個惡夢一樣,一樣的可怕,一樣的不真實。


    六人份的鮮血讓會議室充斥著鐵鏽般的味道,一雙沾滿鮮血的運動鞋踏在邁克爾麵前。


    他抬起頭,看著那個無情的殺手。


    邁克爾畢竟是一個經曆過各種風浪的黑幫頭子,即使到了這生死的關頭,他還是有著相當程度的鎮定。


    「你是誰派來的?」


    他語調平穩的說道。


    如果拿槍的是淩露,現在就會一聲不響的射爆他的腦袋瓜,然後轉身就溜了。


    「我不是誰派來的,我是為了新幾內亞的人民而來。」


    邁克爾臉頰一陣抽動,他當然不相信這種話,但他也明白不可能單問一句對方就會如實告知,這麽好說話還怎樣當殺手。


    在他的心中已經把莉安娜當成是某個幫派或是政敵請來暗殺他的職業殺手了。


    「你也不過是求財對吧?這裏的夾萬裝了數百萬現鈔,都是連號的澳洲元,我相信請你來的人怎樣也不可能出到這個價位。」


    在大洋洲之中,澳洲一直擔任著領頭的角色。包含新幾內亞在內大洋洲的各個大小島國都跟澳洲有著說不清的關係,不少大洋洲國家的重要官員跟商人都是澳洲人或是有澳洲血統。


    也因此澳洲元在這些地方很多時候比當地的貨幣更為通用。


    事雖至此,邁克爾還是不斷發揮著想像力,希望能找出一條生路。


    「這麽多錢你也很難拿走……這樣吧,我們這樓有架直升機,你可以先挾持著我去拿錢,到了樓頂我再叫一名機師送你走。」


    「你拿了錢,自己上直升機後喜歡去那裏就叫機師去好了,你手上有槍他不敢不照做,這樣就不怕有人跟蹤你了對吧?你要是還擔心,到達目的地後就把機師宰了,這樣更是一了百了。」


    「這樣你錢有了又不用殺我,多好!我舅舅可是下任總理的有力人選,你殺了我麻煩很大的!」


    邁克爾很自然的隱去了他那被殺的表弟……他才是舅舅的大兒子,真要說結怨,早就結下了。


    「拿了那些錢後,到澳洲或是歐美換個名字、找個好地方落地生根,就可以開始過你那豪華的下半輩子了。」


    即使是在慌亂之間,邁克爾還想出一個似乎還算合理的流程,希望莉安娜可以把殺他這個步驟省略過去。


    「你們這些人總是沉溺在欲望之中,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傷害他人,而且總是以為別人都跟你們一樣,眼中就隻有錢。」


    在口罩之下,冷冷的聲音傳出。


    隔著黑色的厚重墨鏡,邁克爾似乎看見了一雙鮮紅的眼眸。


    「這個世界會變得糟糕都是因為你們的存在,我來殺你不是為了金錢,而是為了建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一個更美好的巴布亞新幾內亞。」


    邁克爾無言以對,他還是不相信這種鬼話。他曾經聘請過不少殺手辦事,也大概知道他們的心態。


    很多殺手明明是收了錢,行動時卻喜歡裝出一副替天行道的樣子,大概是他們心中的道德觀不允許殺人這種勾當,需要自我催眠說服自己不是壞人吧。


    雖然感覺不是可以溝通的對像,但邁克爾還是做了最後的努力︰


    「殺了我,新幾內亞往後幾年就真的沒有好日子了。」


    「……笑話。」


    莉安娜扣動板機,子彈從邁克爾的眉心鑽入,穿過了人體最複雜的器官,然後從後腦蓋射出。


    子彈繼續飛舞,射爆了後方的落地玻璃。名貴的玻璃片碎裂起來,構成了一個大大的進風口,涼爽的氣流吹入了室內。


    這些黑幫高層開會的會議室是在某座商業大廈的頂層,幾乎是市內最高也是最豪華的大廈之一。


    莉安娜扯著邁克爾的小腿,拖動著屍體來到缺口的邊緣。在這種高度之下,可以清楚地看見下方各式大樓的全貌。


    高速行駛的車輛、四處遊走的人們……時正中午,人人的生活流程如常進行,沒有一個人發現到這高樓頂層所發生的事。


    右手用力一擲,邁克爾的屍體如小石子般旋轉著飛出樓外,隨後她目送著這屍首以自由落體的方式掉到馬路的中央。


    以莉安娜的聽力,可以清楚聽到下方人群傳來的驚唿與騷動,甚至連對白的內容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給其他幫派的一個警告。


    莉安娜本來的想法是毀滅所有毒品的交易從而達到根除黑幫的目的,但從盜聽各個黑幫的通訊中,她就發現不論毀滅多少總是很快便能複原過來。


    如果長時間留在新幾內亞的話她倒是可以慢慢抗爭,但是現在隻有半年的時間,因此莉安娜選擇了一個更快速有效的方式。


    她決定直接把所有的幫派頭目、領袖、重要人物殺清光。


    如果以直接殺人的數目來計算,在整個隊伍中莉安娜甚至比淩露還要多一點,畢竟她從前活躍的地方很多時候都是戰場。


    但過往的莉安娜都是接受命令行事的,真正出於自由意誌殺人倒是第一次。


    從小到大她就被教育著要為了人類社會整體的進步而戰鬥,這也是在進入主神空間之前萊克特天天告訴她的事情。


    莉安娜抱著如此的信念與各式的scp、各式的未知生物與怪獸作戰。現在的她雖然已經不是基金會的資產,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反對那種思想。


    要評論一個人的好壞,要從他/她的存在是否讓世界更為美好來判斷,有時候為了更美好的世界,可能要使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


    莉安娜清楚記得在上次任務的最後萊克特是如此說的,這句話她一直銘記在心。


    來到新幾內亞之後莉安娜已經不是從前那樣被整天隔離在研究所之內,她有充分的管道去接觸世界。


    莉安娜慢慢發現到,真正拖慢人類社會進步,對人類群體做成危險的往往不是甚麽超自然生物,而是人類中的某些壞份子。


    要改善世界,隻要把那部份除掉就行了……再說,她最尊敬的博士也允許了她的行為。


    眼前倒在地上的這些人是壞人,而她是好人。


    莉安娜感到了一股伸張正義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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