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細節的東西看不清,但像地麵這種東西,我還是模糊的可以看到的。


    就在即將落地的一瞬間,我兩腿彎曲,兩隻胳膊也朝著前邊按了下去,從遠處看,我現在的姿勢,就是個標準的“n”型。


    嘭的一聲,我落在地上,雙手也準確的按在了地上,可是,因為看不清楚,所以,我重心把握的不怎麽到位,幾乎是落地的同時,一股巨大的慣性襲來,我一個沒撐住,“騰騰騰”的在地上蹲著往前衝了幾步,最終還是沒能掌握好平衡,一個大馬趴就摔在了地上,給我疼的一陣齜牙咧嘴。


    揉了揉被撮紅的手掌,沒等我鬆口氣,身後又是“嘭嘭”兩聲,接著,紋身男和李金波一左一右的把我架了起來,倆人二話不說,在無數人詫異的注視下,架著我就跑。


    直接把我塞進我的那輛奔馳裏,李金波一踩油門,車子猛地一顫,“嗚”的一聲便射了出去。


    生怕劉佳宏的人追上來,李金波這一路根本沒有停歇,也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一口氣跑出老遠,李金波才將車停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胡同裏。


    接著,車裏的燈亮了起來,李金波趕緊轉過頭,看著我急道:“哲哥,你車裏的急救包呢?”


    這時,我的視力終於恢複了一點,看到渾身是血的李金波嚇了一跳,我也沒廢話,趕緊指了指後備箱,“在後備箱裏!”


    李金波點了點頭,直接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扭過頭,我看著坐在副駕駛上,胸口依舊在劇烈起伏著的紋身男:也不知道紋身男究竟挨了多少刀,整個人都成了血葫蘆,渾身上下的血直到現在還一滴一滴的順著他的身體滴落在車座上,紋身男此時緊閉著眼睛,左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右臂。


    “文哥!”


    我趕緊打開車門,跑到了他旁邊,將他的左手拿開:他的右前肢上,有一個拇指大小的血窟窿,“這是劉佳宏打的?”


    這時,李金波也迴到了主駕駛的位置上,打開急救箱,從裏邊拿出一把小鑷子,鑷子上還夾著一小撮止血棉,“文哥,忍著點!”


    紋身男也不知道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還是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反正是一點迴應都沒有。


    看到紋身男這樣,李金波沒有再猶豫,拿著夾著止血棉的鑷子,先蹭了蹭紋身男胳膊上的血窟窿,將傷口擦拭了下,一把掏出打火機,衝著小鑷子的頂部一通燒。


    李金波這是要給紋身男拔彈頭?有這麽弄的麽?這特麽又不是在拍電影!


    燒了一會,李金波深吸了口氣,順著紋身男胳膊上的血窟窿就要往裏伸。


    我趕緊伸手擋住了紋身男的傷口,“金波,你想幹嘛?咱們可以去醫院,直接給文哥這麽弄哪行?”


    見到我阻攔自己,李金波一著急,直接推開了我的手,大吼道:“等到了醫院,文哥的這條胳膊就廢了!彈頭在裏邊呆的時間越長,文哥就越危險,這點道理你不懂嗎?”


    接著,沒有理會我,李金波滿頭大汗的湊了過去,整個人的臉幾乎都要趴在紋身男身上了,雙眼死死的盯著紋身男的傷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一點一點的,扒開了紋身男傷口處的爛肉,將鑷子一點一點的伸了進去。


    “啊!”


    剛剛伸進去一點,本來已經昏迷了的紋身男眼睛猛地一睜,大叫一聲,就要跳起來。


    關鍵時刻,我撲上去,一下子就把紋身男給按在了車座上,“文哥,文哥!是我,我曹哲!我們再給你拔彈頭,你不要亂動!”


    紋身男根本不聽我的話,身體一陣掙紮,好幾次都差點把我震開,不過,我還是大叫著,死死的按住了紋身男,“文哥,忍著點,忍著點!”


    接著,我扭頭看著滿頭大汗的李金波,“你他媽趕緊的啊!”


    李金波沒有說話,拿著鑷子的手都有些打顫,不過,他還是在堅持著,一點一點的將鑷子在紋身男的肉裏攪合著,“找不到……找不到……媽的,到底在哪?”


    這種事,往往救人的比被救的還要著急,見到李金波已經有些慌了,我想都沒想,衝著他的臉就是一個耳光,“草你媽的,慌什麽?找仔細點!”


    我這一巴掌直接把李金波打的一愣,接著,李金波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也不看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重新將鑷子伸進了紋身男的傷口裏。


    “啊啊!”


    紋身男的身體再次劇烈地掙紮起來,我死死的壓著他,嘴裏不停地喊著,“文哥,堅持住,堅持住!”


    可是,紋身男根本不聽我的話,就跟發瘋了一樣,力量極大,身體就跟橋一樣,高高的拱了起來,把我頂的老高,都快把我跟車頂夾在一起了。


    隻不過,就算這樣,我的雙手依舊死死的按著紋身男的胳膊,拚命地往下壓著他,眼圈也紅了,“文哥,就要好了,就要好了!”


    真的,那種情景我現在無法用語言來描述,那種看著自己的兄弟受罪,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的感覺,真的比死了還難受,尤其是紋身男那不絕於耳的慘叫聲,更是讓我心都快碎了。


    這不是在拍電影,更不是在演戲,那種痛苦我體會不到,但能把紋身男這種硬漢都給折磨成這樣,我想,換成其他人,早就得生生疼死了。


    紋身男的慘叫聲一直沒有停止,過了好久,紋身男的身體猛地往上一頂,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我趕緊扶住了車門,喘著粗氣看著李金波,“弄出來了?”


    李金波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就跟打了一場苦仗一樣,一下子就軟癱在了車座上,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地抬起胳膊舉著手裏的鑷子給我看。


    小鑷子上,此時正夾著一個指甲大小的圓形彈頭。


    看到這,我渾身上下不禁放鬆下來,跟李金波兩人互相看著,猛地笑了起來。


    李金波也一樣,我倆就跟傻子一樣,對著臉,“哈哈哈”的大笑著,笑了好久,我的眼淚也流出來,接著,我的笑聲戛然而止,在李金波的麵前,衝著自己的臉猛地就是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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