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玫瑰悄然落地,謝飛的臉一下子就變了,變得沮喪、變得憂愁,眼睛也變得沒有了一點色彩。


    劉鑫浩舉著紅紙的雙手也僵在了空中,張波幾個,除了張悅一副我早已猜到的表情以外,也都是一臉呆滯的看著孟琳。


    聽到孟琳的話,我心裏一鬆,說不上開心,也談不上難過,反正,我現在整個人就是個糾結體,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的結果是什麽。


    “拿錢來,我贏啦”,稍微緩過一點神兒來,劉鑫浩跳下椅子,一把抓過張悅手裏的卡,嘻嘻哈哈笑的可開心了。


    “哎呦我操,我的5萬塊錢啊”,張波的眼睛都紅了,摟著魏鍾,倆難兄難弟抱在一起嗷嗷的亂叫,“飛哥不給力,飛哥不給力!”


    下一刻,謝飛緩緩地站起來,衝著孟琳說了句“打擾了”,然後徑直拿起地上的雙拐,跟誰也沒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間。


    嘭~


    謝飛將自己的屋門狠狠的甩上,然後,我就聽到謝飛的屋裏“哇”的一聲,謝飛哭了,而且聲音很大,很淒慘,聽得我心裏跟針紮的一樣,怪難受的。


    我白了劉鑫浩一眼,幾步衝到謝飛的門前,使勁敲著房門,“大飛,把門開開,有事咱們兄弟說說,別把自己悶在屋裏”。


    張波幾個也不鬧了,趕緊湊上來,跟著我一起砸門,“飛哥,不就是個女人麽,你至於的麽?兄弟幫你再找個成不?你先把門開開”。


    砸了半天,謝飛還是不開門,我們幾個也沒轍了,總不能把門拆了吧?不過,通過這件事也能看出來,謝飛是真的喜歡孟琳。扭頭看了看孟琳那邊,她早就躺下了,小手擺弄著手機,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都說女人狠起來比男人都狠,這次我算是領教到了。


    謝飛的哭聲一浪高過一浪的傳進我們耳朵裏,最終魏鍾受不了了,走到我麵前看著我,“哲哥,你得想個辦法啊,飛哥一直這麽哭哪行啊?”


    我咽了口氣,搖了搖頭,“這能有什麽辦法?等著吧,等她哭夠了,哭累了,咱們帶他出去喝一頓,第二天醒了就沒事兒了”。


    說完,我也不說話了,身體一歪,直接躺在沙發上,“我一天兩夜沒合眼了,我得睡會”。


    這一覺睡了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當張波把我叫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頭還是有些迷糊,應該是還沒休息過來,我問張波幾點了,張波看了看手機,說已經11點多了。


    我問他把我叫起來幹嘛?張波說謝飛已經好多了,吵吵著要喝酒,你老板一聽就來勁了,說自己今天贏錢了,他要請客,所以,我就來叫你了,他們已經下去了等咱們了。


    我摸了摸有點腦袋,開口道:“孟琳吃了麽?”


    張波點頭,說道:“已經吃了,我們幾個給她叫的外賣”。


    我說那行,然後跟著張波就下了樓,到了樓下,幾個小子已經全都擠到一輛車上,劉鑫浩自己站在車旁,根本沒有我跟小波的位置了,張波無奈的搖了搖頭,說自己去開車。


    我看向車內,魏鍾、張悅幾個坐在後排,嘻嘻哈哈的鬧作一團,謝飛自己坐在副駕駛,依舊是一臉麵無表情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會兒,張波開著車過來了,我和劉鑫浩打開車門上去,張波迴頭問劉鑫浩,“哥們,你請客,說個地方吧”。


    “吃燒烤去吧,我給你指路”,劉鑫浩顯得有點興奮,雖然不知道他在興奮什麽。


    張波點了點頭,跟旁邊開車的祖凱說了句“跟著我的車”以後,一踩油門就出發了。


    我老板不愧是號稱“活導航”的存在,一路上指揮著張波左拐右拐的,好像燕京市的地麵他比我都要熟悉的多。


    也就半個小時的車程吧,當張波把車停下,我下車一看,好麽,果不其然,劉鑫浩給我們指的就是上次我倆一起喝酒的那個燒烤攤。


    隔著老遠,燒烤攤的老板就看見我倆了,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大吼一聲,抄起一把鐵簽子衝著我倆就過來了。


    這迴劉鑫浩也不跑了,大大咧咧走過去,等燒烤攤的老板剛剛走到他麵前的時候,這廝變戲法一樣的從兜裏掏出一把子老人頭,還衝著老板揮了揮,“老子來還錢的,咋地,不要啊?”


    那老板有點沒反應過來,不過還是伸手把錢接了過去,一邊數還一邊嘟囔著:“有錢當時跑什麽?”


    這個時候,張悅架著謝飛也下車了,劉鑫浩伸手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先給我們來4把羊肉串,在按人頭,一個兩個羊腰子,再來4大桶紮啤”。


    見到我們有錢,老板的腦袋點的就跟小雞吃米一樣,“行行行,幾位先坐下,馬上就烤好”。


    燒烤攤今天的生意很好,可能平時也很好,隻是我和劉鑫浩那天來的太晚了,所以沒什麽人。


    燒烤攤外邊總共擺了6張桌子,4張上邊已經有人了,一桌好像是一對兒小夫妻,要不是就是學生之類的,倆人一邊嬉笑著一邊玩著曖昧。


    一桌是三個普通白領一樣的小夥子;還有一桌,人數有點多,得有個7、8個,還有一個女的,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因為是背對著我的,所以長什麽樣我沒看見,因為人數較多,他們那桌直接把兩張桌子拚到了一起。


    這幾個人一個個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打著耳釘、鼻釘什麽的,一看就是那種社會上的小痞子;剩下的就是一個人,坐在正好燈光找不到的地上,背對著我們吃著烤串。


    這迴沒轍了,我們幾個全都擠到了剩下的那張桌子上,坐在椅子上,魏鍾撇了撇嘴,看著劉鑫浩一臉的鄙視道:“哥們,讓你空手套白狼贏了那麽多錢,你就帶我們來這種地方吃飯?”


    劉鑫浩也不生氣,伸手摟住魏鍾的肩膀,嘻嘻哈哈道:“放心兄弟,我不能坑你是不是?這家的肉串正宗的很,保證你吃一次想一次”。


    “哼,要是不好吃,我連著吃你一個月的”。


    接下來,一群人就聊嗨了,魏鍾、張波、祖凱跟劉鑫浩都是一類人,那種比較逗逼的人,張悅有些悶騷,隻是坐在椅子上笑嗬嗬的聽著他們瞎吹比,隻有謝飛,自己悶悶不樂的坐在那,應該還是為白天的事兒上火。


    酒上的很快,坐下沒一會,老板就先把酒搬上來了,整整4大桶,我給謝飛接了一杯,自己也灌滿了一杯,然後看著謝飛道:“行了大飛,不至於的,大老爺們的有什麽想不開的?”


    謝飛也不說話,拿起杯子一口就把一大杯子紮啤透了,然後也不理我,自己低頭抽著悶煙。


    我伸手摟住謝飛的肩膀,“女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可能就是倆沒緣分,大不了再找一個就是了”。


    聽我這麽說,沉默了一天的謝飛終於開口了,“哲哥,要是讓你不要雪姐了,給你換一個,你做的到麽?”


    呃……


    這迴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同時腦袋裏出現一個聲音:放棄小雪,你做的到麽?


    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低聲道:“我做不到”。


    “就是嘛”,謝飛咕嚕一口又喝幹了一杯紮啤,一臉的苦逼相,“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長這麽大,玩了多少女人我自己都記不得了,單單就是這個孟琳,一見到她我就覺得心跳加快,哲哥,你說這是不是一見鍾情?”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隻能順著謝飛的話往下走,“今天她拒絕你,可能是因為咱們太多,女孩子臉皮薄不好意思,可有可能是因為她現在不想找老公,你說呢?”


    我的話音剛落,我就看到謝飛的眼睛裏閃過一道光芒,接著,他一排桌子,“就是啊,我咋就沒想到呢?我就說,我這麽一表人才的,她怎麽會看不上我?我家境又不差,肯定是這麽迴事,哲哥,你真是太聰明了,哥幾個,你們說是不是這麽迴事?”


    張波幾個聽到謝飛的話以後,嘴都快撇到眉毛上去了,不過幾個小子還是點了點頭,吵吵道:“是!就是這麽迴事,飛哥威武,飛哥霸氣,飛哥拉屎不放屁!”


    哈哈哈,謝飛可能是真的有點糊塗了,竟然一點沒聽出他們幾個言語中的另一層味道,還傻逼嗬嗬的嘩啦了一下腦袋,看著我們幾個哈哈的笑了起來。


    看到謝飛恢複了正常,我心底暗暗地鬆了口氣,算了,愛咋咋地吧,實在不行,我就把孟琳讓給謝飛得了,反正對於孟琳,我也沒報什麽感情,畢竟,我的心底一直愛著的隻有小雪。


    啪!


    突然,就在我們幾個笑嗬嗬的準備開喝的時候,旁邊那桌的一個小混混猛地一拍桌子,然後一個大耳刮子抽到了他們那桌女人的臉上,“草你媽的,讓你喝你就喝,出來賣的跟老子裝你媽逼啊!”


    那女的剛才是背對著我們坐的,小混混這一抽,我正好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慧……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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