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攤上這個時間已經沒有什麽人了,老板守著炭爐坐在椅子上已經有些打瞌睡了。


    燒烤攤的旁邊,七零八散的擺著幾張桌子,大多桌子上都是空的,隻有一張桌子上還坐著一個青年,看起來也就22、3歲的樣子,穿著休閑裝,背著一個登山包,雖然光線有些暗,但我依稀看到他穿的那身行頭好像不是我身上的這種地攤貨,對於衣服的牌子什麽的,我知道的也就那幾樣,美特斯邦威、森馬,再不濟也知道個安坦什麽的,不過,在我的印象裏,青年身上的這套衣服我好像在電視上看到過,叫什麽我忘了,反正價錢肯定不低。


    我過去的時候,這個青年正一手拿著肉串、一手拿著紮啤猛喝,那架勢,就跟幾天沒吃飯,餓死鬼投胎似的。


    見到過來,青年隻是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我滿身上下都是血跡的原因吧,我看著這青年眉頭稍微一皺,不過,他也沒說什麽,低頭接著吃肉串了。


    “老板,來30個羊肉串!”


    我也沒在意這個時間為什麽會有個青年在這吃燒烤,肚子實在餓得難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有氣無力的說了句。


    “啊,行!”


    聽到我的聲音,老板迷迷糊糊的應了聲,然後有氣無力的站起來,走進臨時搭建的帳篷裏,拿出一把肉串,放到火上,打著哈欠給我烤上了。


    烤羊肉串,時間最短也得照著5分鍾,看著老板那慢吞吞的樣子,我估摸著5分鍾烤熟有點懸乎,但我實在是太餓了,頭暈眼花的,看著那青年的茶盤裏還有5、6個沒吃的肉串,我咽了口唾沫,終於忍不住,晃晃悠悠的走到青年那桌,身子軟軟的坐在了他那桌上。


    青年看到我坐到自己這桌,抬頭看了我一眼,也沒搭理我,繼續低頭狼吞虎咽的吃著肉串,給我饞的啊,“哥們兒,我餓的實在難受,你這裏邊還有幾個沒吃的,我先墊吧墊吧,一會我要的肉串上來了,咱倆一塊吃,你的帳我也給你一起結了成不?”


    聽到我的話,青年吃串的動作一僵,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茶盤裏的肉串,過了許久,青年才點了點頭,說了句,“行,不過你別忘了你說的話,待會我這桌的帳你結”。


    我心裏早就樂開花了,趕緊點頭說行,然後,不等青年搭話,我一把扯過幾個肉串,一口就擼光了串上的肉,嚼也不嚼的吃了起來,順便還把他手裏的紮啤一口氣喝了半杯。


    本來,剛開始那青年的吃相就夠離譜的了,我現在比他更狠,幾乎是一口一串,看的一旁的青年都有些傻眼了。


    眼瞅著我吃光了茶盤裏的肉串,這青年也不生氣,反倒是笑嗬嗬的看著我問道:“哥們兒,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我怎麽覺得你比我吃相還丟人呢?”


    肚子裏稍微有了點食兒,我那心慌的感覺稍微緩過來一點,一口氣透了他那杯紮啤,我胡亂擦了擦嘴,“半天沒吃,不過,跟著別人幹了一天的活兒,累死我了”。


    青年點了點頭,也不說話,隻是笑著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那件一身血跡的衣服,我趕緊把衣服脫下來丟到一邊,看到那青年還在衝我笑,不用說,我剛才的話肯定被他當放屁了。


    “唉,跟人幹了一架,讓人追的,行了吧?”


    我歎了口氣,跟青年也算說了句實話,不過詳細的我沒說,畢竟我也不知道他是誰,現在這社會,言多必失,凡事還是少說話最好。


    青年笑了笑,也不搭理我,衝著老板那邊一揮手,“老板,加30個肉串”。


    30個?我下意識的掃了眼他桌子上的竹簽,1、2、3……尼瑪,足足50個往上,還要30個?他是得餓到啥程度了才能吃下這麽多的羊肉串啊?


    見到我盯著他麵前的竹簽發呆,這青年腦門有些見汗,人也有點急了,“你剛才可是說了,我的帳你結,你可不能賴賬”。


    我笑了笑,說沒問題,不就是小100串肉串麽,我還是請的起到,要知道,薑紅賠我的那些錢,我手頭還剩了足足100萬呢。


    不一會,老板先把我要的那30個羊肉串端上來了,我還沒吃呢,那小子倒是伸手直接抓過去好幾串,塞到嘴裏就吃。


    “老板,再來2杯紮啤”,我轉身衝著老板一揮手,然後轉過頭看著青年,“我說哥們兒,你又是咋迴事,咋也餓成這德行了?”


    青年一嘴的肉,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我是來燕京爬長城的,誰知道來的當天,錢包和手機都被小偷偷了,我也聯係不上我的家人了,說句實話”,說到這,這哥們兒很是神秘的湊到我耳邊小聲道:“要不是大哥你今天這麽大方,我今天這頓就吃霸王餐了”。


    我一口肉差點沒噎著,有些詫異的看著他,迴頭看了看還在烤串的老板,小聲道:“我看你這身衣服也挺值錢的啊,怎麽會淪落到吃霸王餐呢?”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錢包被偷了啊”,這小子吃的一嘴油,也不擦,伸手拿起另一串接著吃。


    我問他家裏是哪裏的,他說他是明珠市的,明珠市?那裏可是號稱有錢人的集中營,難不成我碰上一個落難的土財主?


    這個時候,老板把紮啤也給我們拿上來了,我試探性的跟青年說,“咱倆喝一個?”


    青年點了點頭,拿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一口氣就幹了一半。


    我一看心底暗喜:有門!


    然後,我忽悠著青年有跟我喝了幾杯酒,倆人天南海北的一通亂扯。


    都說男人在酒桌上是最容易培養感情的,這句話確實不假,幾大杯紮啤下肚,我和青年的關係就拉近了不少。


    他告訴我,他叫劉鑫浩,是家裏的獨子,爺爺疼姥爺寵的,不過,好像是他爸媽天天都忙,沒時間管他,從小他就是在爺爺姥爺的輪流照顧下長大的,所以,對於他爸媽的感情,他還不如對自己爺爺姥爺親。


    這次,他就是想出來散散心,沒想到錢包被偷,聯係不上家裏了,最後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一聽他說爸爸媽媽,我也有些想念我爸媽了,這短時間亂七八糟的事兒太多,我已經好久沒有聯係他們了,記得最後一次聯係他們,還是上次過年的時候,我為了賺錢沒迴去,還讓我爸給我一通罵。


    借著酒勁,我問他要不要跟我走,我幫他聯係他爸媽,這段時間他的消費我包了,等他聯係上家裏以後,還我就行。


    一聽我這麽說,劉鑫浩差點過來親我了,趕緊用力點了點頭,然後拍著胸脯跟我保證:哲哥,放心吧,我花你多少錢,等我聯係上我爸媽,我十倍還你!


    聽到他做出這樣的保證,我心裏早就樂開花了,不過,麵兒上我並沒有顯出來,還裝模作樣道:“不用不用,五倍,五倍就行了”。


    這下,劉鑫浩還不樂意了,一拍桌子大聲道:“那怎麽能行,大老爺們,一口唾沫一顆釘,說了十倍就是十倍!”


    又瞎扯了一陣,天已經大亮了,老板已經是第三次來催我倆了,我倆喝的也有些暈乎了,倆人勾肩搭背的站起來。


    反正已經熟了,這小子還指著我的肩膀問我這是讓誰砍的?


    我看了眼自己肩膀,已經結疤了,搖了搖頭,說先去我那,一會再說。


    然後,我大手一揮,“老板,結賬!”


    老板在那邊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聽我叫他,趕緊跑過來,說我們倆人一共吃了230個羊肉串,還有劉鑫浩點的羊腰子,羊鞭,再加上我倆喝了8杯紮啤,一共900塊錢。


    我扭頭看了眼醉了吧唧的劉鑫浩,問了句,稱唿都改了,“老板,一共900塊錢,你看?”


    劉鑫浩摟著我的肩膀,老板範十足,大手一揮,“我給你1萬,一會拿個本子來,我給你簽字!”


    “好咧”,我大嘴一咧,笑的那叫一個開心,然後伸手去摸褲兜裏的錢包,這一摸,我的汗全下來了,酒也醒了:我的錢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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