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琳清了清嗓子,大大方方的走到我麵前,柔弱無骨的小手一伸“你好,我叫孟琳,是小雪、小韻韻的大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孟琳站在我身前的一瞬間就好像真的仙子一般,烏黑的頭發,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麵垂著流蘇,她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她有白白淨淨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張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著點兒可愛的笑意。整個麵龐細致清麗,如此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這一秒,我真的看呆了。


    咳咳~


    小雪適時地出聲提醒了我一下,讓我趕緊迴過神兒來,忍著疼痛伸出自己手和孟琳握了一下,那小手真的感覺柔弱無骨一般“曹哲,你好”。


    “怎麽樣,我大姐夠勁兒吧?”小雪笑嘻嘻的一指我“每個男人第一次見了我大姐都是這樣表情”。


    呃


    我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索性把手往迴一收,眼睛一閉,當起了“鴕鳥”。


    哈哈哈~


    小雪笑的更歡了,連一旁的孟琳也跟著笑了,看著小雪可愛的樣子,我的心裏暖暖的:其實,小雪本性不是那麽冰冷的,她隻是有些喜歡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對待所有人,她都是帶著一副無形的麵具,讓人覺得無法接觸,隻有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小雪才會卸下自己的麵具,露出自己的真實麵目,也隻有跟我在一起,小雪才會這麽無憂無慮的,坦誠相待。


    笑了好一陣,小雪才伸手摸了摸的頭,一臉關切的問道:“阿哲,感覺怎麽樣,身上的傷口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努力擠出一抹微笑“不疼”,其實能不疼嘛,我身上究竟挨了多少刀我自己都記不得了,隻記得當時一圈人圍著我就是一通砍,不過,這樣我都沒死,我也是真夠命大的了。


    活動了一下身體,疼的我又是一身冷汗,謝飛在一邊樂的那叫一個歡實,我瞅了他一眼“笑你大爺,你比我能強到哪去?”


    “嘖嘖,起來我手能動呀,看,看看”,說著,這廝還故意上下晃了晃他那唯一能動的左手,一臉的壞笑。


    謝飛的舉動讓小雪和孟琳又是一陣大笑,我吃癟隻能收迴目光,誰讓咱不能動呢。


    “阿哲,看你醒了我就放心了”,小雪看著我柔情似水,一雙大眼睛裏麵充滿了愛意“這幾天,我有些事情,我大姐會代我照顧你,你可要聽她的話,知道嗎?”


    “你幹什麽去?”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小雪一臉嚴肅道:“什麽事情這麽重要?邢振東和薑紅究竟還會不會找咱麻煩誰都拿不準,你現在哪都不能去”!


    “可是,我媽媽病了,我怎麽著也得迴去看看,對不對?”小雪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一邊削一邊絮叨著,表情也變得很傷感:“阿哲,你知道我與我媽的感情,從小我們母女倆就相依為命,她絕對不能有事”。


    “阿姨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這個消息還是張耀揚告訴我的,我媽那性子我知道,她怕我擔心,所以什麽事兒都不告訴我,可是,她真的不能有事,絕對不能”,小雪的眼圈紅了,“我就這麽一個親人了,她不能離開我”。


    “什麽病,很嚴重嗎?阿姨現在在哪?”


    “肝癌晚期,醫生說最多也就三個月的時間了”,小雪的眼淚終於還是掉了下來,她沒有去擦,依舊是削著蘋果“她現在在cz市的一個小村落裏,那裏的醫療條件有限,我這次迴去就把她帶出來,看看外邊的世界,我媽這輩子累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到頭來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最後,我想讓她享幾天福”。


    我一咬牙,忍著疼,伸手給小雪摸了把眼淚,看著小雪柔聲道:“去吧,把阿姨接到燕京來,最後這段日子,咱們一起陪她,我也想盡盡女婿的孝”。


    小雪點了點頭,眼淚依舊是劈裏啪啦的往下掉“小時候不懂事,老給媽媽惹麻煩,她被我二媽趕出來的時候,本來日子過得就很難了,我還總是給她添亂,既當媽又當爸,總算把我拉扯大了,生活也有所改善了,可是,卻無福享受了”。


    孟琳在一旁遞過來一張紙巾,小雪接過來並沒有擦自己的淚水“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終於有一天,等你失去的時候,你才知道她的珍貴,可是,一切都晚了”。


    看著小雪哭的稀裏嘩啦的,我的心裏也挺難受的,畢竟我小時候也經常去小雪家玩,和小雪的母親很熟,那是一個很堅強很有骨氣的女人,最初她們母女倆來到我家的時候,幾乎是身無分文的,而且在我們那,舉目無親,誰都不認識,也沒什麽人幫助她們,可是,小雪的母親卻還是把家裏的天撐起來了,給了小雪一個還算完整的童年。


    病房裏挺安靜的,我和孟琳、謝飛都選擇了沉默,整個房間裏隻有小雪的哭泣聲,我很想安慰小雪,可是我卻無從著手,失去至親的人,那種痛不是一個外人能夠感受得到的。


    不知過了多久,小雪可能是傷心過度、也可能是哭累了,竟然趴在我的床前睡著了,看著她眼角還沒有逝去的淚痕,我的心莫名的一痛,很痛,很心疼,真的不知道這些日子她是怎麽熬過來的,她應該早就知道了她母親的事情,隻是我沒有醒過來,她不放心,而且,按照小雪的性子,這種事情她肯定不會和其他人說,就算藍韻、孟琳也不行,可是,等我醒來,見到我沒事了,她的世界直接崩潰了,麵對我,把所有埋藏在心底的話全都傾訴出來,強忍了這麽多天,她再也承受不住了。


    在我的示意下,孟琳叫來兩名小護士,把小雪扶起來讓她躺到了我的床上,她太累了,這麽一通忙活,她都沒有醒來,看著枕邊一臉憔悴的人兒,我的心好痛,伸手握住了小雪的手,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小雪已經不見了,床邊小雪坐著的椅子上坐著的是孟琳,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一雙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看的我渾身發毛。


    “那個,小雪呢?”


    我試探性的問了句,實在是她這麽盯著我,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走了,淩晨3點的火車,小雪讓我告訴你,等她迴來”,孟琳歎了口氣,嘟著嘴“好不容易迴國一趟,這次好了,直接成了看病號的了”。


    “大姐,你不想可以走啊,我這邊人不少,照顧我沒問題”,小雪走了,我心情本來就不好,一聽孟琳這話,我就不樂意了,一臉漠然的看著孟琳冷聲道。


    “怎麽跟姐姐說話呢?”


    孟琳一個腦瓜崩敲到我頭上,老疼了“聽好了,小雪迴來之前,姐姐說什麽,你就做什麽,老老實實的,乖乖聽話,要不然有你小子好果子吃的”。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開玩笑,哲哥是什麽人物?身上這麽多的刀口還不夠嚇人是不?不知道哲哥現在人強馬壯嗎?”


    哎呦~


    孟琳一把就掐在了我的腰上,用力一擰,疼的我“嗷”的一嗓子,隨後,孟琳俯下身子,那絕美的臉龐死死地盯著我的臉,相差不到10公分“哲哥是什麽人物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少年,你的地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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