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再說什麽了,因為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吃東西吧,菜都涼了。”


    她朝我笑了笑,隨即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我詫異地看著她,“怎麽?你覺得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要不重新點幾個菜吧?”


    她搖頭,“我今天有些胃痛。”


    我關心地道:“這樣啊。那你去醫院檢查過沒有?究竟是什麽問題?”


    她頓時笑了起來,“你們當醫生就是這樣啊?動不動就勸別人去醫院檢查。”


    我也笑了起來,“雖然這是一種職業習慣,但主要還是為了你的健康啊?對了,我們醫院的藥房裏麵有我們自己研發的專門治胃病的藥,效果還不錯,一會兒我去給你開點。”


    她搖頭道:“我不大喜歡吃藥。小問題忍一忍就過去了。”


    我笑道:“這倒是。我們當醫生的也是這樣,一般情況下不會吃藥的。”


    “結果你們給病人開很多很多的藥。你們太壞了吧?”她笑著問我道。


    我笑道:“那是沒辦法的事情。一方麵是利益所致,另一方麵卻是責任所在。如果病人的病治不好的話他們會找我們麻煩的,於是就隻好那樣了。特別是那些低級別的醫生,他們的臨床經驗不足,不能明確診斷出疾病究竟是什麽,於是隻要用藥物去進行大包圍了,反正隻有一個目的,把病治好了無原則。結果就會出現一種情況:病人的病被莫名其妙地治好了,當醫生的卻依然沒有搞清楚病人究竟患的是什麽疾病。”


    她頓時大笑起來。我發現她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心裏想道:原來她並不是天生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想不到你這人倒是蠻誠實的,竟然說了老實話。”她說。


    我即刻正色地道:“我本來就誠實嘛,怎麽叫竟然?”


    她臉上的笑容一瞬時便收斂了迴去,又變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的話也頓時戛然而止,不禁覺得這個女人很奇怪,而且變化也太大了。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這樣的女人無外乎是兩種情況,要麽是極度的自信,要麽就是極度的自卑。極度自信的女人用冷冰冰的神態藐視一切,極度自卑的女性卻是用這種神態包裹住自己,提醒別人不要靠近。


    其實冷冰冰的女性對男人更具有誘惑力,因為女性的那種高傲往往會激發起男性的征服欲。但是我現在不一樣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了想要去征服某個女性的信心和欲望了。在我的內心裏麵其實已經變得很自卑。


    於是我也不再說話,同時在心裏希望這頓飯早些結束。剛才,她說她已經吃好了,可是現在卻又拿起了筷子在慢慢吃起來。她吃東西的動作很慢,在那裏細嚼慢咽,看得我很著急,但是我隻有陪著她繼續吃下去。我都說了那樣的話了,她不在我公司上班了還可以做朋友什麽的,總不可能連一頓飯都不讓她吃完吧?


    她終於放下了筷子,我正準備出去吩咐服務員結賬切聽到她忽然說話了,“馮醫生,現在你的公司是不是特別需要一位管理的人?”


    我禁不住地道:“那是當然了。孫露露出了事情,我著急得很啊。那麽大的投資,我父親又是半路出家的,而且年紀也那麽大了,怎麽管理得下來啊?我真擔心啊。怎麽?你有合適的人選?行啊,你說說,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她搖頭,“剛才我想了,如果我現在真的走了的話也太不仗義了。現在是你最困難的時候,我還是應該留下來幫你才是。”


    我頓時大喜,“真的?你決定了?”


    她點頭。


    我高興得直搓手,“這,這太好了。我真想喝點酒好好慶祝一下。太好了。”


    她微微地笑,“那就喝點吧。我陪你。”


    我更加高興了,“那我去叫他們拿酒來了啊?江南大曲?”


    “不,我要喝茅台。”她說。


    我急忙地道:“好,我馬上去叫。”隨即看著她,“怎麽?今天你不控製成本啦?”


    “今天你請客,又不報賬。無所謂啊。”她笑著說。


    我“嘿嘿”地笑,即刻出去吩咐服務員拿酒來,同時還吩咐再上幾個下酒的涼菜。


    後來我才發現歐陽初夏的酒量特別的大。她每次都是一大杯酒一口就下肚,幾乎沒怎麽吃菜。我當然隻好陪她了。結果很快地就喝完了一瓶。


    “再來一瓶!”她說。


    我急忙再去叫酒,結果很快地第二瓶也喝完了,我已經感覺到自己醉了。她似乎也差不多了,手在半空中搖晃,“再,再來一瓶!”


    我還有著一絲的清醒,“別喝了。差不多了。改天吧。”


    她的身體即刻匍匐在了桌上,頓時就沒有了聲音。“歐陽,歐陽!”我叫了她兩聲,但是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下我才明白過來:她真的醉了。心裏不禁在想,她為什麽要把自己灌這麽醉呢?難道她有什麽苦衷不成?


    可是,這個想法隻在我腦子裏麵出現了一瞬就消失了,因為我也醉了。不過現在我卻發現了一件麻煩事情:怎麽送她迴去呢?她住在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啊?而且,我也不敢在現在這樣的狀態下去送她,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在酒後會不會再次出現什麽問題。她是那麽的漂亮,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克製能力。


    忽然有了主意,即刻給劉夢打電話。


    “在公司裏麵嗎?”電話接通了後我問她道。


    “又喝酒了?”她笑著問。


    “你,你怎麽知道?”我很詫異。


    “你說話舌頭都大了,你自己不知道啊?”她笑得更歡了。


    我這才想起酒醉後自己是聽不出自己聲音的異常的,甚至還會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麽的醉,“你在不在公司裏麵?”


    “在啊。怎麽?想和去開房啊?”她低聲地問我道。


    我心裏頓時一蕩,急忙斂住心神,“那你趕快下來幫我送一個人。她喝醉了。”


    “男的女的?”她問。


    “當然是女的了。男的我要你去送?直接扔在酒樓裏麵不就得了?”我說。


    她頓時笑了起來,“原來你這麽重色輕友啊?”


    “少廢話,快下來。就在樓下這家酒樓。快點啊。”我說,酒後的我已經顧不得說話客氣了。“好好好,我馬上下來不就得了?”她的態度倒是很好,一點沒有生氣的跡象。


    很快地劉夢就來了。她進門後直接去看著歐陽初夏,“馮笑,你怎麽又把美女灌醉了?幹脆你自己送得了,不是正好有一個機會嗎?”


    我狠狠地去瞪了她一眼,“別胡說。她是我公司裏麵的人。現在她喝醉了,你送她去酒店睡一覺。你們公司的車在吧?”


    “在。”她迴答說,“你也真是的,在這裏喝酒都不叫我。幾天不見就把人家忘記啦?”


    “我和她談公司的事情呢。”我說,“你趕快送她走吧,免得睡久了感冒了。”


    “喲!你還真關心她呢。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有多漂亮。”她笑著去扶起了歐陽初夏,“真是一位美女呢。嘻嘻!”


    我哭笑不得地朝她揮手,“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啊。”


    她笑著扶起歐陽出去了,嘴裏還一邊在說道:“真沉。這喝醉的女人竟然也這麽沉。”


    我呆坐了一會兒,主要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是卻想不到就這樣趴在桌上睡著了。今天喝的酒太多了,而且是中午,這酒勁一上來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麵,一個不大的空間,溫暖的床,還有撲鼻的香氣。即刻判斷出這應該是一個女人的房間。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身在何處,試圖想掙紮著起來但是卻發現自己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的力氣。隻好頹然地躺下。不過我的腦子裏麵開始在迴憶……我想起來了,中午自己是和歐陽初夏在一起喝的酒,然後我把劉夢叫下來送歐陽去休息,再然後……對了,我不是就在那個雅間裏麵睡著了嗎?對啊,我記得自己後來就獨自一個人坐在那個地方,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地方?我心裏暗自感到奇怪。不過我沒有想多久,因為全身軟綿綿的感覺又讓我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夜晚,屋子裏麵卻有著燈光,忽然發現旁邊的椅子上有一個人在那裏看書。是她,我中午吃飯的那家酒樓的老板。


    “這是什麽地方?”我急忙地問道,即刻從床上坐了起來,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態。


    “你醒了?”她的臉朝我側了過來,柔和地問道。


    “這是哪裏啊?我怎麽會在這地方?”我問道。


    “這是我酒樓上麵我的休息室。中午你喝醉了,服務員叫你幾次都叫不醒你。所以我就把你扶到這裏來休息了。嗬嗬!你怎麽醉成這個樣子了?怎麽?遇到不高興的事情了?那個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啊?她好像也喝醉了,被人扶走了。你們吵架啦?”她問我道。


    我搖頭,“謝謝你,真不好意思。你看我,這麽髒,連衣服都沒脫就上了你的床了。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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