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太明白“借”這個字的豐富含義了。


    有借有還是借,有借無還是借,強行搶奪無本買賣也是借。


    所以,莫凡當即就想到妖王是要強占他的藥祖鼎。


    畢竟妖王的實力強過他太多太多,“借”他的一件寶物沒人敢說不合理。


    在仙界,實力就是道理。


    看到莫凡的神色變化,妖王意識到他的話裏可能含有的歧義,這讓他覺得莫凡的反應很有趣。


    “哈哈,真是有趣的小家夥。你不必多想,我說的借,就真的隻是借用一下,甚至都不用經過我的手。”


    妖王將舉手輕輕一拂,藥祖鼎就向著莫凡這邊飛過來,莫凡伸手將它托著。


    妖王的解釋和舉動,讓莫凡稍稍放下心來。


    藥祖鼎可是極品道器,真要被妖王搶走了,那他真的是欲哭無淚。


    “不知前輩想怎樣個借法?”莫凡訕訕地問道。


    誤會妖王了,還被他給看出來,讓莫凡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還好妖王沒有跟他計較這些。


    “用你的小鼎多帶一些有潛力的妖獸出去。”


    莫凡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妖王說要借用他的藥祖鼎,竟然是為了做這個。


    “前輩是不忍心看著那些妖獸成長之後變成四方神殿血池的一部分?”


    “對。這幾十萬年來,我親眼目睹了無數妖獸從弱小之時艱難修煉成長,在他們以為即將可以在修煉之路上大展拳腳的時候,卻最終成為四方神殿血池裏的一小攤鮮血。


    我無力阻止這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或許哪天落鳳山裏的高階妖獸都被斬殺殆盡,最後我也會成為血池的一部分。所以,走出落鳳山才是妖獸最終的出路。”


    妖王的臉上帶著悲愴、落寞之色。


    他作為落鳳山的妖王,他不但無法自保,更無力保護自己的妖獸子民,反而還有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嫌疑,這讓他心裏頗為難受。


    雷猛和雷嵐看著妖王,神色複雜。


    這麽多年來他們一直在懷疑落鳳山是一座巨大的囚籠,而妖王就是代替人族勢力管理這座囚籠的獄卒,是人族的狗腿子。


    現在看來,妖王也隻是人族勢力的一顆棋子,用完之後隨時就可以丟棄。


    “前輩,這小鼎我借了。你說怎麽做吧。”莫凡拍著胸脯說道。


    妖王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片刻之後才說道:“我這個決定也是臨時起意,所以對於要送哪些妖獸出去還沒想好。這樣吧,你過五年再來一趟落鳳山,到時候我將要送走的妖獸全部聚集。”


    “沒問題。”


    四方神殿一千年來落鳳山收集一次妖獸血液,所以這個事情其實也不算是很急。


    妖王手裏突然多出一幅卷軸。


    “我也不會讓你白幫忙,這裏是一門聖級上品的術法。等級雖然算不上太高,但,它是一門極為稀有的空間術法。”


    莫凡瞬間兩眼放光。


    空間類的武技術法不僅非常強大,而且非常稀少,不久前他還剛剛差點就栽在空間術法之下。


    他在偷偷拿走太初金元樹的時候,被孫玉廷和黃堅發現。在莫凡想用遁符逃走時,孫玉廷施展了一個叫空間凝固的空間術法,導致莫凡的遁符失效,逃跑失敗。


    要不是孫玉廷和黃堅後來再次發生爭執給了莫凡機會,否則他真的要被孫玉廷抓住,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有機會得到一門空間術法,莫凡不由得有點垂涎欲滴。


    “嗬嗬,這裏是這門術法的上半部分,等五年之後你再來落鳳山,我就給你它的下半部分。其實,你能在這五年裏將上半部分修煉小成就已經很不錯了。”妖王笑嗬嗬地說道。


    莫凡心裏小小地鄙夷了妖王一下。


    妖王肯定是擔心自己五年之後不會履行承諾前來落鳳山,這才用一半的術法將自己吊著。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自己畢竟也隻是跟妖王第一次見麵。


    何況卷入這件事還要冒著與四方神殿、天音寺作對的風險。


    “成交。”莫凡爽快地答應了。


    妖王將卷軸遞給莫凡,同時說道:“那些讓你帶出去的妖獸,事先我會將它們弄暈。出了落鳳山之後,你找個安全的地方放下,半炷香之後他們才會醒來。所以,它們也不會知道是誰將它們帶出去的。”


    莫凡點點頭。


    妖王考慮得很周全,如此一來,這件事情就隻有莫凡和妖王二人知道了。


    “當然了,如果你看上哪一隻妖獸,你有本事讓它跟著你,你也可以試一試。”妖王笑眯眯地補充。


    為了讓莫凡參與進來,妖王也算是給足了誘惑。


    莫凡將空間術法的卷軸收好,又將雷猛夫婦收進藥祖鼎,然後拉著蘇苒站起來鄭重地說道:“好,那事情就這麽說定了,我五年之後再來落鳳山找前輩。現在請前輩送我出去吧。”


    妖王揮揮手,莫凡和蘇苒瞬間從原地消失不見。


    他拿起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有趣的小家夥,希望我沒看錯人。”


    莫凡緊緊地拉著蘇苒的手,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發現他和蘇苒又迴到了落鳳山邊緣,他被妖王攔下的那個地方。


    莫凡拉著蘇苒一路狂奔,在徹底奔出落鳳山的那一刻,他終於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他剛才麵對妖王的時候,精神一直緊繃著。


    雖然妖王或許對莫凡並沒有什麽惡意,但誰知道這個羅天上仙級別的強者會不會是喜怒無常之輩,所以莫凡每一句話都要小心應對,生怕說錯一句話就惹來滔天災禍。


    現在終於徹底離開了落鳳山,莫凡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離開落鳳山二十多裏後,莫凡找個僻靜之地降落下去。


    他把藥祖鼎取出,將雷猛夫婦和金屍蟲都放了出來。


    “莫凡,我去青冥界了,後會有期。”金屍蟲很爽快地告別離去。


    金屍蟲是為了躲避一個人族大羅金仙的追捕才逃入落鳳山,但現在看來那個大羅金仙並沒有在落鳳山外麵等著它。


    或許那個人也聽到了四階妖獸不能離開落鳳山的傳聞。


    “前輩,你們想好要去哪裏了嗎?”莫凡問雷猛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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