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我之前預料的那樣,我師父跟董副樓主說了想脫離碎星樓的意思,董副樓主極力挽留她。後來他看到我師父去意已決,董副樓主似乎生氣了,提起他之前對我師父的恩惠,以此來打動,甚至有點要挾我師父。我師父後來心軟了,說暫時不提離開的事情。不過……”


    “不過什麽?”莫凡問道。


    江晚晴抿了抿嘴:“我覺得我師父對我隱瞞了什麽。從她的神情和話語中,我看得出她好像有一點無奈和憤怒。我猜測董副樓主應該是對她提出了什麽不合理的要求。她讓我先來找你,她自己後麵再想辦法。”


    “柳曦在碎星樓裏的地位很重要嗎?”


    “她隻是一個普通長老,像她這樣的長老碎星樓裏有兩百多個。”


    莫凡低頭沉吟。


    一般來說,脫離宗門最常見的有幾種方式。


    其一是背叛宗門,或者做了損害宗門重大利益的事情,導致被宗門驅離、除名。


    其二是長時間不迴歸宗門,也無任何消息,宗門會認為該人已死亡在外,或者自動脫離宗門。


    蘇苒離開清風山屬於第二種情況,她長時間不迴清風山,況且她在宗門不被待見,她在外死亡或者已經脫離宗門都沒有人會在意。


    其三是事先知會宗門,和平脫離。


    對於弟子的培養,宗門與家族勢力稍有不同。


    家族勢力主要靠血脈來維係,所以家族會對晚輩弟子扶持比較多,在弟子強大起來能自立之前,修煉資源都有一定的保障。


    而宗門對弟子就比較苛刻,剛入門的時候會給弟子提供一些最基本的修煉資源保障。過了數年之後,弟子的修煉資源主要是依靠完成宗門的各種任務,或者完成宗門的各類雜役差事掙來的。


    如果不接宗門任務,不為宗門做事,那麽功法武技、靈晶、丹藥、武器這些修煉資源都拿不到。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宗門的弟子對宗門並不虧欠什麽,他們願意加入宗門、留在宗門,主要還是看重宗門能提供的平台,各種修煉資源,還有宗門能提供的庇護。


    當然,宗門也會規定,當弟子脫離宗門之後,就不能再使用宗門的功法和武技。


    柳曦出於對碎星樓、對董副樓主的感恩,要迴去跟宗門說一聲,莫凡覺得這也無可厚非。


    柳曦在碎星樓也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但董副樓主不讓柳曦離開碎星樓,還挾恩自重,這讓莫凡感覺有些可疑。


    甚至如果真的如江晚晴所猜測的那樣提出什麽不合理的要求,那麽就更加詭異了。


    不過現在不是深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莫凡已經決定,如果一段時間之後柳曦還是沒有脫離碎星樓,他就去碎星樓看一看。


    大不了就像從離焰皇室帶走璃清妍那樣,把柳曦也從碎星樓帶走。


    莫凡先把江晚晴收進始元戒世界,然後繼續迴到落鳳山的入口。


    從入口進了落鳳山,在外圍邊緣,莫凡再次悄悄地釋放了一絲自己的真實氣息。


    在外圍邊緣附近,有一個天音寺布置的禁製陣法,凡是四階以上的妖獸出來,或者金仙期以上的仙人進去,那個禁製都會發出警報。


    這個禁製陣法將整座落鳳山變成一個牢籠,四階以上的妖獸無法出來,金仙期以上的人族也無法進入落鳳山去捕殺妖獸。


    狂暴血熊妖王獲得了這個禁製陣法的部分控製權,所以莫凡釋放自己的氣息是為了讓妖王知道他的到來。


    上次莫凡跟妖王見麵,是妖王突然出現然後用傳送陣法將他帶到一個宛如仙境的小山穀裏。


    所以如果妖王不主動找他,他也不知道去什麽地方找妖王。


    畢竟落鳳山綿延一萬兩千多裏,這個麵積可不小。


    釋放真實氣息之後,莫凡在原地站了差不多半炷香,還是沒有等來妖王。


    上次莫凡離開的時候就跟妖王約好,莫凡來到落鳳山後就以這種方式告知他。


    按理說,通過禁製陣法,妖王肯定應該早就感知到莫凡的到來了,但他為何這麽久還沒出現?


    莫凡心中湧出不妙的感覺。


    難道妖王出事了?


    繼續等了一炷香,妖王依舊沒有出現,莫凡決定不等了。


    他鑽進一片密林之中,飛奔了十幾裏,然後施展龍遁將自己隱藏起來。


    他要用龍角破蒼穹,直接破開天音寺的禁製陣法闖進去。


    至於能不能找到妖王,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莫凡已經按照與妖王的約定前來落鳳山,如果妖王不找他,那就不是他不守約了。


    就是可惜了空間技能的下半部。


    隱身了的莫凡慢慢地從落鳳山外圍往裏麵走。


    走了沒多久,他終於感覺到前方有一陣輕微的空間波動。


    禁製陣法就在這裏了。


    莫凡頭頂上微光一閃,他就已經穿過禁製陣法,進入到了陣法覆蓋的落鳳山內部。


    他依舊維持著隱身狀態,不疾不徐地往落鳳山深處走去。


    落鳳山最強的妖獸是六階的,也就是狂暴血熊妖王。


    其餘妖獸都是五階以下的,實力相當於人族的大羅金仙,對莫凡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威脅。況且他施展了龍遁,就連妖王都無法發現他,所以莫凡也就毫無顧忌地筆直奔向落鳳山的核心區域。


    幾個時辰後,莫凡來到一道山澗前。


    這道山澗將落鳳山分成外圍區域和核心區域,莫凡上次就是在這山澗裏遇到誤闖入落鳳山的金屍蟲,冰神宮的馮翊,以及璃清妍。


    這條山澗是一個環形,將落鳳山的核心區域圍起來,山澗的每一段都是一隻四階妖獸的領地。


    然而當莫凡下到山澗之後,並沒有察覺到妖獸的氣息,這讓莫凡更加疑惑了。


    四階妖獸都去哪裏了?


    說起來,他從落鳳山外圍走到這裏,隻是稀稀拉拉地看到了四五十個玄仙境的仙人。


    三階的妖獸隻遇到了四五隻,這與他上次進來所看到的情形天差地別。


    不會是四方神殿把許多妖獸都殺了收集妖血吧?


    當這個念頭冒出,莫凡頓時嚇了一跳。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落鳳山的妖族相當於遭遇了一場滅頂之災。


    爬上山澗對麵,莫凡繼續向落鳳山深處進發。


    一個多時辰後,莫凡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看到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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