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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大尚書齊齊被關押,這一消息迅速得傳遍全朝乃至整個京城,世人皆道是要變天了。


    不過七日,葉修良狀告吏部尚書林束大人貪贓謀殺的罪名便徹底坐實,其中竟不止葉修良這一筆,禦辰澤怒火滔滔,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當場判了死刑,而其家屬盡皆流放。禮部尚書齊孟元,為救好友一時糊塗,再加上眾位官員齊齊為其求情,禦辰澤免其死罪,貶職讓他做了個編修。


    朝中格局瞬息萬變,到如今竟然已無禦千尋再入手的地方,平陽侯找到禦千尋的時候,禦千尋已然聽聞了消息,他的身體還未大好,陡然間聽到噩耗,竟被氣得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


    平陽侯跪倒在地,滿目絕望:“王爺,如今我們該怎麽辦?”


    禦千尋的眼睛裏滿是血絲,咳得臉上的青筋都一一暴起,他喘了幾口氣,才發出幾聲幹啞的聲音:“一個個沒用的東西!都給本王滾!”


    平陽侯被噎了一口,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些不甘。他是個無實權的侯爺,本以為投靠了攝政王能為自己的未來謀一個前途,卻沒想到……


    他握緊了拳頭,再看了禦千尋一眼,他知道,這一切都已經無可挽迴了……除非……


    他猛地垂下了頭,額頭緊緊貼著冰涼的地板,也不知是冷或是什麽,他竟整個人瑟瑟發抖:“王爺!到了如今,您還不肯起兵嗎!?”


    禦千尋的眸子變得幽深,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平陽侯,陷入了深思……


    皇宮。


    這幾日,方阡儼因為是借用了丘無垠的名字,所以每每有人喚他“丘大夫”之時,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再加上他那張萬年不變的表情,眾人皆以為大抵神醫都是不愛搭理別人,漸漸地,宮裏頭冷麵神醫的名頭便不知從何處傳了出來。


    傳到白非月耳裏的時候,已是第三日。


    那日白非月正在折磨小袋,方阡儼依舊麵無表情前來會診,小袋為了脫離白非月的魔爪“咻”得一下就跳到了方阡儼的肩上,一副我有靠山不怕你的模樣。


    方阡儼早先便見過小袋,對於小袋能通人性這一點亦覺得十分驚奇,起初十分想要研究,不過一想到這是白非月的愛物,便也就歇了心思。


    方阡儼瞥了小袋一眼,繼而例行公事般得行了個禮。


    白非月卻不高興了:“小袋,你給我下來。”


    小袋轉過身去背對著白非月,同時還搖了搖屁股,表示自己對她的不屑。


    白非月的臉黑了幾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畢春就是“噗呲”一聲笑了。


    “娘娘,小袋現在有冷麵神醫撐腰,可不怕您了。”


    話音剛落,方阡儼的麵色就有些古怪了。


    白非月挑了挑眉,繼而看向方阡儼:“什麽冷麵神醫?”


    畢春又將此事繪聲繪色得說了個遍,眼瞅著方阡儼愈發無奈,白非月大笑了起來。


    她何嚐不知道方阡儼壓根兒不是裝清高故意不搭理人,他那是根本沒反應過來。


    白非月正笑得十分開心,卻聽得方阡儼冷冷插了一句:“娘娘是不想治好冷疾了?”


    白非月嗆著了:“咳咳咳……”


    她咳得麵紅耳赤,方阡儼眉頭一蹙,還是沒忍下心伸出手幫她順了順氣。


    秋其趕忙遞了杯水過去,白非月連灌進去幾口後總算是好些了。


    她看向秋其:“你們都站遠些。”


    “是,娘娘。”


    兩人領著眾宮女站的遠遠地,白非月這才道:“你給禦千尋下的那藥會致命嗎?”


    方阡儼一邊做出認真診脈的模樣,一邊道:“不會,隻會令他氣血虛浮,焦躁不安,渾身癱軟無力,不過這幾日他估計是氣的夠嗆,效果可能加倍了。”


    白非月撫了撫鬢間的發絲,掩住唇邊的笑意:“他越生氣越暴躁越好,就是不能讓他死了。”


    方阡儼看向她:“你想做什麽?”


    “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醜惡嘴臉,你說我想做什麽?”白非月笑了笑,“若我想殺他,我早就動手了,畢竟有你在,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得取他性命不是很容易嗎?我要的,遠遠不是一個死字就能結束的。”


    方阡儼的嘴角輕輕彎起,他看向她,眸子裏的光芒愈發的明亮:“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一直支持你。”


    白非月微愣住,旋即唇角含笑:“我們認識也有半年有餘了,這半年,真的要多謝你。”


    方阡儼搭在她手腕上的輕輕動了動,隨即定睛看向她:“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白非月心間一動,被他看的下意識收迴了手。


    方阡儼斂了斂神,繼而道:“脈象上似乎是沒多大區別,具體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感知變化,不過這才第三日,不可操之過急。”


    白非月蹙了蹙眉:“你還要在宮中待多久?”


    方阡儼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道:“自然是等到你的冷疾有起色以後。”


    白非月又攏了攏衣裳,苦笑道:“這是與生俱來的,哪能那麽快有什麽變化,你不能在宮中久留,你應該知道的。”


    方阡儼抿了抿唇,並不接話。在他心裏,他幾乎就可以肯定白非月從前服食的離魂元丹就是他煉製的,故而白非月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他也是有責任的,既然如此,他又怎麽能放任她如此,更何況,他現在每天都能看見她,他覺得這很好。他隻是想不通,爺爺向來不參與朝廷爭鬥,怎麽會與禦千尋有聯係,再者,他若是支持禦千尋的,那為什麽又要讓他來京城躲避?


    白非月見他不做聲,又說道:“雖然禦辰澤早晚會知道你的存在,但絕對不能是現在。”


    方阡儼默然。


    突地,小袋跳到兩人麵前,用兩隻爪子捧住方阡儼的手,他用盡全身力氣,麵部猙獰,可還是沒能將他的手搬起。


    白非月點了一下它的頭:“你想幹嘛呢?”


    小袋指了指自己的爪子,又指了指方阡儼的手,然後做出一副冷得瑟瑟發抖的模樣,最後模仿方阡儼把脈時的樣子。


    方阡儼不明所以,白非月卻是笑得花枝亂顫:“小袋說自己也很怕冷,讓你也給它治治。”


    白非月把小袋抓了過來,狠狠折磨了一番,繼而說道:“秋其姐姐給你做的衣服這麽暖和,你還治什麽治啊,別瞎湊合。”


    小袋雙手叉腰很是不服氣,小臉鼓得大大的。


    方阡儼唇角彎起,弄了弄它的頭,小袋微微愣住,繼而滿目星星得看著他。


    白非月嘴角抽了兩下,旋即狠狠拍向小袋的腦袋:“小袋你不是公的嗎?難道你有龍陽之好?”


    小袋瞥了白非月一眼,眸子裏滿是不屑——這叫欣賞你懂不懂!?


    白非月大翻白眼。


    方阡儼的笑容更甚了,他覺得現在這樣很好,至少他的心是暖的。


    須臾,秋其走了過來,在白非月耳畔輕聲道:“娘娘,皇上已從禦書房啟程往鳳寧宮來了。”


    白非月點點頭:“去廚房準備午膳吧。”


    秋其福了福身子:“是。”


    與此同時,方阡儼亦站起身子,拱起雙手道:“皇後娘娘,草民先行告退。”


    白非月裹著厚棉被一身的笨重,卻還是勉強站了起來:“以後私下裏,你無需喚我娘娘,叫我……子衿吧。”


    方阡儼唇角含笑,卻不過片刻便斂住了,他道:“那你叫我阡儼就好。”


    “好。”


    方阡儼抬起頭:“我先走了。”


    白非月微笑頷首。


    目送方阡儼離開後不久,禦辰澤便走了進來,他滿麵的笑意,看見白非月坐在飯桌前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之時,他直接笑出了聲:“子衿,你現在是直接入冬眠狀態了嗎?”


    白非月清醒了過來,連忙起身行了個禮,隨後又是渾身無力得坐了下去。


    禦辰澤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坐到了一旁。


    用著午膳的同時,禦辰澤隨口問了一句:“如今吏部禮部兩大尚書之位空缺,朝中百官虎視眈眈,禮部朕想讓張立接手,你覺得如何?”


    白非月笑了笑:“陛下選的人,自然是好的,張立為官多年,政績雖然並不十分突出,但貴在責任心重,且做事踏實認真,最重要的是,他聽話。”


    禦辰澤笑了笑:“知朕心者,當非子衿莫屬。”


    白非月低下了頭,笑中猶有一絲諷刺。


    “這禮部尚書的位置是有人選了,可這吏部,朕一直找不到什麽好的人選,子衿你可有什麽建議?”


    白非月看向禦辰澤:“聽聞昨日江南知府蔣文達蔣大人上京述職,匯報災後重建的情況,陛下覺得他將江南治理得如何?”


    禦辰澤眉頭微揚,旋即道:“朕差點忘記了,先皇在之時,蔣文達就是吏部尚書,隻不過後來禦千尋當道,他不得不辭官,先皇惜才又讓他去了江南做知府,這些年來,江南在他治理下井井有條,就算是年前的旱災他也處理的十分恰當,這次災後重建亦是令朕十分滿意。”


    白非月扯起嘴角:“想來陛下心中已經有人選了,蔣文達是個人才,陛下要善用才好。”


    白非月低下了頭,她嘴角浮起詭異的笑容。


    ——禦千尋,你可不要讓我等的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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