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順五年十一月初一。


    朱燮元在銅仁府醒來,神情懨懨,他麵前,跪著一些人,正在哭訴:“這些馬、秦、張的混蛋,越過思南府之後,直取貴定。


    貴定長官司防備不住,戰敗逃亡貴陽。


    馬、秦、張三家又沿著息烽、修文、開州(開陽)、安順等地劫掠山民、和本地人口,並降服三百多土官,聚兵十萬,一路向西,前鋒已經抵達了鎮寧州。”


    朱燮元神情不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三百多土官?聚兵十萬?他們靠什麽?”


    “靠……靠太上皇的旨意,言借兵緬甸之意。”


    “借兵?緬甸?”朱燮元嗤笑了起來,“他們怕不是昏了頭,十幾萬人馬進入緬甸,緬甸莽氏能夠借兵給他們?”


    “是,末將也是如此感覺,他們大概率是被大順皇帝用了驅虎吞狼之計。大順皇帝的已經冊封了一批位於中南半島上的土司長官,全部都是大盛軍和北方鬧兵災而投降的土匪頭子們。


    這一次的三家入緬之局,就是故意攪亂我們的!尤其是他們直擊貴定,那邊的好馬都被劫掠幹淨。”


    朱燮元的副將頓了頓,悄悄看了一眼朱燮元,發現他已經恢複了曾經的古井無波,便不多言。


    也沒必要多言。


    因為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忠州石柱兵戰鬥力擺在這裏,西南這片地界的戰爭,石柱兵也出了大力氣,用威名赫赫來說都不為過。


    但經過他們這麽一鬧,滇黔馬匹都得被搶光,貴州這片土地的價值大打折扣。


    畢竟朱燮元可以不要雲南,但一定要死守貴州,就是為了能保住最後的馬場元氣。


    但一聽到馬匹都被搶光,朱燮元擺了擺手,苦澀的說:“從貴州抽人丁來辰州府,寶慶府。準備放棄滇黔。


    另外給你一支偏師,走黎平府南下,攻打柳州。


    我這就返迴衡陽,督師南下,先奪廣東。”


    朱燮元站起身,不再管貴州雲南那邊的死活了。


    隻是命人寫了手令去昆明,讓黔國公沐天波看情況而定,是選擇率族人東遷,還是主管敵後作戰,反正貴州也一並給你了。


    做完這些,朱燮元第一時間趕赴衡陽,接著抽調長沙兵南下,強攻十日,衡陽告破。


    衡陽一破,朱燮元繼續南下,與桂王三子朱由楥,現任紹統政權太子,在韶關下決戰。


    沒辦法,桂王朱常瀛信不過別人,周身用的主將,不是自家親友就是宗親,太子朱由楥頂在韶關,四子朱由榔,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被他任命為海南總督,去海南招攬黎兵、組建船廠,安排出海事宜。


    沒錯,朱常瀛也不是傻子,他在積極為自己謀求後路。


    事實上,自打大順鋪天蓋地的宣傳海外之地後,幾乎所有江南政權力量的抵抗心就少了很多。畢竟有退路了嘛!


    雖然出海意味著什麽大家都清楚,可大順對於江南的態度就是——清算大家族與大宗親、大商人。


    可以說,他們如果不跑,一旦大順打進來,所有人都得完蛋。


    更重要的就是,之前一直沒有選擇撕破臉的弘光、紹統政權,正式開打了。


    滇黔都丟了,誰能抵抗大順?


    幾乎沒人有這個決心。


    同樣的,這個消息傳到了江西。


    左良玉已經成功拿下了整個江西,成了一方諸侯,劉良佐大軍被擠出江西,龜縮安慶。


    所以,當左良玉得知了西南幾乎全部丟光的消息之後,一時間還有點發愣,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大明再這麽搞下去,別說對抗北麵了,光是內戰,就足以消耗幹這些年他們的積累。


    思前想後,他寫了一封請降書,發去了北方,希望大順能接納他。


    隻要給他一個國公之位,他就願意帶著整個江西省投降。


    不僅是他,鄭芝龍也派人北上接觸大順來了。


    當然,鄭芝龍沒有直接接觸大順的門路,因為這一次福成樓的寡婦事件,牽扯了漕運高層不少事情。


    王三調馬元錡從東北下來,大軍騎兵狂奔一個月,直接打進了鹽城、揚州、泰州、海州等地,絲毫不做猶豫的發動了清算。


    首先,王三痛斥他們背叛,跟大明勾搭。


    其次,王三痛斥他們坑害無產階級,蓄意破壞大順資產再分配戰略,損害整個江蘇省百姓的利益。


    其三,王三以他們殘忍害命為理由,細數他們為了各自利益,殘殺大量百姓,並使用恐怖統治地方,是反動的,是必須清算的。


    其四,王三以他們篡改教義,布施邪教,控製百姓,違法亂紀,不彰人倫等等,大規模抨擊他們的信仰有問題,然後將改造好的幾種宗教往下發,並把徐鴻儒之女徐女俠的身份公之於眾,冊為內廷總商辦總辦事,正式利用新宗教“大同教”,接管白蓮教、真空教、聞香教在內的大大小小秘密宗教教徒。


    最後,再用他們圖謀寡婦家產,吃絕戶為理由,全麵在道德、準則、原則、行為等方麵大規模打擊他們的正義性。


    然後唿籲漕幫百姓相信朝廷,擺脫他們的剝削。


    一套連消帶打下來,再加上不斷出沒在運河兩畔上的大大小小軍事力量的配合與鎮壓,以曹誌雄為首的“逆黨”,在今年十一月底,全部捉拿歸案,處以極刑。


    這一套打完,漕運問題解決大半,之後就是引導漕戶落戶沿海港口,正式開啟大順的海運時代。


    當然,還沒完。


    處理完曹誌雄諸般事之後,王三興發聖旨,下令改武昌為行在,並宣傳禦駕親征諸事。


    王三並沒有南下的意思,隻是發了旨意出去,讓天下人以為他要親征而已。


    接著,時間拖拖拉拉來到了新順六年正月。


    這一年正月,天大寒,北至燕山北極,東極百裏海疆,西涉流沙大荒、南抵韶州邊關,盡皆飄雪。


    冷空氣似無宣泄一般,固守在整個中國大陸上。


    也正是這個冷,讓長江沿線的所有大順軍將官都笑了起來:“天助我也!!!”


    鎮江。


    大明闖王高迎祥、大明蘇王王仕海,兩人同時看著凍結的長江,以及不斷出現鋪蓋木板的大順士兵,麵麵相覷,隨後都露出了笑容。


    隻是高迎祥是苦笑,而王仕海則是興奮的笑容:“如嶽!此天命在順!汝何不隨桂英、一功北上為侯?何苦存他心?”


    【ps:日更一章,寶子們就不點催更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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