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能報紙檄文隨著大軍一路向著山海關進發。


    馬元利作為遼察方麵軍的軍長,最近一直駐紮在山海關附近,並且對祖大壽、吳三桂為首的遼西將門麾下關寧軍進行改編。


    所以當他拿到了這份報紙之後,第一時間召喚來祖澤溥。


    王三並沒有將祖氏所有人都安排進入講武堂,畢竟要讓他們安心,所以王三將訓練了半年的祖澤溥調出來,安排進入遼察方麵軍,去給馬元利當裨將,算是讓關寧軍上下都吃了一顆定心丸。


    讓他們知道,王三不是那種吃幹抹淨就不管他們的人。


    很快,祖澤溥入了山海關,見到了馬元利。


    “參見軍長,不知道軍長有何指示?”祖澤溥按照大順內部的軍禮一行,神情也嚴肅了幾分。


    馬元利看著他,祖澤溥身上一襲玄金色棉甲,棉甲表麵用鉚釘勾勒饕餮紋、腰帶獸首、頭頂的盔甲上還有稱柱的玄龜,很像明朝皇帝才會穿的甲胄。


    但其實,這玩意兒是全軍標配。


    王三有錢了,加之鋼鐵鍛造技藝的普及,以及火藥的進步,讓他思前想後,還是統一用了玄金底色做了一套標準陸軍的棉甲,裏頭的鐵片什麽的,全都進行了迭代,讓整個軍隊的防禦力上了一個台階。


    馬元利的遼察方麵軍因為要直麵東北的戰局,所以王三提前撥付了一大批過來換裝,讓整個軍隊上下為之一肅。


    唯一能夠區分不同品階的,隻能從肩章和披掛在脖子上的遮簾能夠看到代表他們等級的徽章。


    可以說,這一身行頭絕對夠帥,也極大彌合了前明軍中的將兵差距。


    渾然一體。


    “朝廷的征伐命令下來了,這一次攻打沈陽的任務,我打算交給你來主導。”馬元利直接開口說,“去領第122旅吧。”


    祖澤溥明顯一愣。


    他是沒想到馬元利居然會讓他當先鋒。


    但仔細一想,他立刻嚴肅了神情:“屬下定然不辱使命!”


    “很好。”馬元利頷首,“沈陽現在有滿洲旗丁六千,外加本地散亂的朝鮮移民三萬多,他們還沒有修複好城牆。這一仗好好打,別墮了關寧軍的名頭。”


    “是!”祖澤溥應下。


    興衝衝的轉身去安排。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絕對不能放棄。


    作為裨將,一般情況下很少能直接領兵的,但王三既然下放了戰場的臨時主動權,就意味著各級參謀部的參謀,是可以上戰場領兵用來填補戰場將官空缺的。


    因此馬元利隻是寫下了今日的任免,然後發給參謀部審議,最後批複。


    作為主官,出事了王三第一個找的就是他馬元利。


    其他人頂多就是次責,或者幹脆不用負責。


    責任製有責任製的好處,至少一旦確定了目標,主將和下邊的任命下達,一整條脈絡上的人,誰都有責任,沒打好上下一並安排,但要是打贏了,也一樣能夠獲得相應的功勞和利益。


    不多時,山海關再度開門,祖澤溥率領警衛團,朝著122旅的駐地,大淩河堡過去。


    兩日之後,風雪遮蔽,天寒地凍的遼東,讓人都生不出心思外出,恨不得蝸居。


    這遼澤以北,一千多裏地,全是平原,山都見不到幾座,所以這裏的風就跟穿堂風一樣,不斷刮著地,要不是大淩河堡靠近海邊,這會兒隻怕是出門都得穿二十斤棉襖不可。


    當然,海邊也有壞處,那就是潮。


    一些跟著過來的陝西兵,因為水土不服,病倒了不少。


    “這麽多?”祖澤溥拿到了本地的旅部情況,不由得臉頰微微抽搐,“少說水土不服三百人。還有感染風寒的一百多號人。這……這都還沒開始打呢?就這麽多人病倒了,接下來體力還能支應得上嗎?”


    “絕對不是問題。”122旅的旅部參謀長豐富貴笑道,“這個營是從覺華島換防下來的士兵,他們之所以病倒,還是因為舟車勞頓。不過再休息兩日,應該就能正常行動。”


    “那也不該這麽多人一起病倒,還是要多多調查一下原因。”祖澤溥說,“軍醫官那邊怎麽說?”


    “後續都有安排,將軍可以放心,若是將軍缺額,我可以提調本地的獨立團配合。”


    “那就不必了。”祖澤溥微微搖頭,“既然是換防士兵,那就正常休息吧。留下兩隊人馬住手大淩河堡,其餘的隨我出發,幹糧要帶多少你看著來。這一戰攻打沈陽,必須以速勝。”


    “是!”


    參謀長豐富貴很快應下,帶著人去了下邊,不多時整個軍營開始行動起來。


    收拾被褥的收拾被褥,安排戰馬、騾子的安排戰馬騾子,還有人抓緊去提調庫存的壓縮餅幹。


    自打壓縮餅幹開始推行,大順的先鋒軍,一般都會以壓縮餅幹為先,這玩意兒可比尋常的軍糧用車馬拉好多了。


    隻要一塊就能頂餓一天,對於先鋒來說,兵貴神速。


    等滿洲斥候得知消息,先鋒軍已經帶著馬騾萬餘,五六千人,飛速朝著沈陽開拔。從大淩河堡到沈陽,不過四百裏地。


    加之冰天雪地,遼澤封凍,大軍榻冰而行,如履平地。


    居然在半日之後,撞見了滿洲的密探,一輪箭雨射擊,就把這批人全部撂到。


    這一下,滿洲人都不知道大順來打他們了。


    又過了一日。


    沈陽放晴,難得沒有雪,讓不少沈陽的滿洲貴族,舒舒服服的湊在一塊,曬著太陽,聊著朝鮮那邊傳來的新消息。


    “聽說咱們岱清汗下旨,將朝鮮改為八道,鑲紅旗分到了東北那嘎達。”


    “嘿!可不是嘛!鑲紅旗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能有東北山地給他們,就偷著樂吧。”


    “可別瞎說,鑲紅旗可不止東北,土門江兩翼都是鑲紅旗的,地盤不比鑲黃旗差。”


    岱清拿下了朝鮮之後,將朝鮮本土劃分成了八旗道,八家貴族各占一塊。


    其中鑲白旗、正白旗占據熊津、洛東江地盤。


    正紅旗、鑲藍旗占據慶尚、釜山。


    正紅旗、正藍旗分割開城、鹹鏡。


    鑲黃旗占據江界、安東。


    唯有正黃旗,直接控製了漢城以及附近的平原,成為八旗道人口最多,物產最豐富的勢力。


    相應的,沿著長白山,每個旗都安排有一個防禦範圍進行輪換。


    比如守遼南的鑲黃旗、守沈陽、撫順、鐵嶺的是正黃旗,守通化、遼源的是正白旗、守吉林的鑲白旗、守延邊的鑲紅旗、守琿春的正藍旗,守哈爾濱的鑲藍旗,以及守勃利的正紅旗。


    可以說,整個長白山主要的幾個缺口和過渡地帶,全是八旗防線,並且配備了大量的朝鮮兵,依托山勢走向,自詡是固若金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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