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意動模樣,孫知誥知道自己的勸降起效果了,不枉自己演這麽久的戲,輕咳一聲拉迴眾人的思緒:“你們投誠,保存實力,不用流血,未來還能一起出國打天下,朝廷也會替你們充作後盾。


    你們不投誠,我們無非花點精力,將你們解決掉。


    或許你擔心大王可能賴賬,但你也有很多對建功立業有渴望的人。


    可以團結他們去跟陛下議定價格。”


    “他不怕黨爭?不怕內亂?”鄧王己就跟聽到天方夜譚一樣。


    還是覺得虛。


    “嗤,你以為陛下是古典的帝王?隻有朱元璋那種靠著躲在別人身後,慢慢積蓄力量,一招得勢的暴發戶,才會考慮你們這些將官威脅朱家江山。你若是仔細了解過我新順國的大同論,以及立國的根基,你就應該明白,新順國的立國根基不是單純的兵強馬壯。”


    握緊了拳頭是,孫知誥聲音也洪亮了幾分:“我們的立國根基,是陛下許下的三百年之承諾。三百年,我們要上可九天攬月,下可五洋捉鱉。


    我們要人人讀書,人人醫療,人人養老。


    哪怕是你們這些人,將來就算起了異心又如何?隻要你們敢不拿著陛下的理論往下走,那麽你們就難言正統。


    無正統,反的就是你們。


    所以,你還覺得你們建立起來的朝廷,稱製的皇帝位,還能繼續跟以前一樣嗎?”


    鄧王己張了張嘴,最後感覺頭皮發麻:“雄心宏願啊!我就讀了幾年私塾,可搞不來這些。”


    鄧王己算是服了。


    孫知誥見火燒得差不多了,繼續說:“天下很大,江山多嬌,但大同的旗幟已經立起來了,誰都不能推倒。否則反噬一旦展開,我、你,以及整個中國百姓,都會萬劫不複。


    想來,誰也不想成為史書上的罪人。


    既然如此,那何不求同存異?用鬥爭去團結所有人呢?


    就跟我與你這樣,我來團結你,但我不會給你許諾違背原則的好處。底線我給你了,該都說的也都說了,接下來不管如何,隻要你選擇作壁上觀,不阻攔我軍去攻打秦拱明。


    那我的鬥爭就算勝利。


    所以,你可以選擇中立思考,坐看我們和秦拱明龍虎鬥,也可以選擇投誠,拿秦拱明的腦袋換取進身之階。


    況且,你不聽話,秦拱明會不知道?我進出你這裏,秦拱明的眼線會看不到。


    所謂的鄉人身份,就是忽悠人的,這可是戰場邊緣,誰家的鄉人會這個節骨眼來尋你?


    他會不思考我們倆究竟達成了什麽主意?”


    聞言,鄧王己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們新順國的讀書人,都是這麽一肚子壞水?”


    “非也。”孫知誥微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


    在時下的局麵,我們是壓倒優勢。


    之前你跟秦拱明鬧不愉快,我也隻是將計就計。


    此時戰端隨時可能起,而我來了,他就算不狐疑你的忠心,也會對你升起戒備。


    隻要你不能順滑的幫助他抵抗我軍的進攻,那我們就成功了。


    況且,我們掌握了戰場主動權,這一次隻要你不幫他打新順國,你就在明廷叛徒的名單上擺著。


    若是此戰結束,你僥幸被調走,但秋後算賬不會有嗎?


    朱燮元會不會給你安排各種先鋒、斷後的任務,直到將你的兵全部耗光。


    沒了兵,你就是沒牙的老虎,那些文官殺你就不難了。”


    鄧王己張了張嘴,有點驚訝,但很快他歎息道:“所以,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拿著你的腦袋去他那裏。”


    “是的。但若是拿了我的腦袋,你可能連接下來的求活都過不去。”孫知誥朝前作揖,禮盡,“還請鄧總兵三思。救一救雲門村內的千餘兵士的性命。新順國的武器,是迭代出來的產物與戰力,你們若是甘願為前驅,就是在枉死。


    合州一戰,你們也清楚期間威力,秦良玉的兵敗,剩下的人還是精銳嗎?


    所以,為何不押注勝算更大的我們?


    成,裂土封疆,封建社稷。”


    “報!將軍,雲門山上下來千餘馬步軍,正在靠近我們。”


    有人衝進來報告,收了禮,孫知誥的笑容更甚了幾分,直起腰身:“瞧,秦拱明不信你了,派人過來接管本地防禦了。若是你被卸了兵權,或者位置,活路也就沒了。”


    “他奶奶的!”鄧王己拍桌站起來:“立刻擂鼓聚兵,隨我扼守雲門村!”


    不多時,三通鼓起,正在靠近的秦拱明軍隊,看到了這一幕,立刻下令加速前進。


    “來勢洶洶呢!”箭塔上,孫知誥舉著望遠鏡看完,遞給邊上好奇的鄧王己家丁首領鄧璀。


    鄧璀接過來一看,發現了對方靠近百步前停起來,然後重新整備列陣,還是攻打的姿勢。


    顯然,秦拱明那邊已經認為他們投誠了。


    “你沒有出手?”鄧璀狐疑質問。


    孫知誥溫和一笑:“沒必要,因為你們之間,本身就沒有互信的可能。我的出現,久久不曾離開,以及方才的鼓聲,就決意了鄧總兵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鄧王己的川兵,大部分都被我們改組成了大理山地師,這個消息早就放出去幾天了。


    換句話說,我的身份隻要是鄉人,什麽樣的鄉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的家人中,還活著的都在大理山地師內。


    你們從一開始,跟石柱兵,就不可能尿一個壺去。


    所以,石柱兵為了自己的北線安全,就不可能放任你們在這裏屯駐。


    要麽你們離開交給他們屯紮,要麽被他下了兵權軟禁。”


    鄧璀深吸一口氣,分析得頭頭是道,但換做是他,也必然會做出現在的決定。


    因為這是當前的最優解。


    所以,什麽勸降都是假的,隻是為了將局麵攪渾,好讓所有人都陷入緊張之中。


    “瞧,這就是實力,我們一兵一卒還未過來,隻是我來勸降,就能讓你們互相不信任,歸根究底就是因為我們太強了。


    強到時下的四點防禦,但凡一個點崩了,合州徹底淪陷不願,甚至連重慶都可能保不住。”


    鄧王己的兵馬出了營寨,背靠營寨對秦拱明的石柱兵齜牙咧嘴。


    “鄧總兵,將軍有令,命令你西遷斷橋渡口駐紮。此地,交給我們來戍守。”


    秦氏的兵出來隻說了一句話,鄧王己聞言臉黑了。


    這是什麽意思?服從性測試?


    他跟秦良玉是同級總兵!懂嗎!總兵!


    秦拱明就是區區一個副總兵,哪來的膽子調他離開?


    “滾迴去告訴秦拱明,雲門村也是重要渡口,我守定了!現在局麵不明朗,還是等總督那邊的消息。”


    鄧王己不可能讓出雲門村的。


    真要讓出去了,不管是自己的政治權重,還是軍事權重,都會受到嚴重的影響。


    一看軟的不行,這個秦氏子弟,隻是看了兩眼情況,然後轉身離開。


    但他不走,就盯著鄧王己。


    同時派人前往渡口,似乎準備奪取渡口。


    “媽了個巴子!”看到這一幕,鄧王己肺都要氣炸了,“迴去告訴你們的將軍,老子投誠了!居然將我當賊防!當殺!”


    “好說,穩住雲門村渡口三日,三日之後北線就會開打。”孫知誥看鄧王己神色不滿,笑道,“投誠,也要展露自己的價值。更重要的是,你的兵太少了,這千人如果吞下來大半,你未來的底氣,不就更多了?”


    聞言,鄧王己一想,確實是這麽個理兒。


    “而且,投誠第一戰,得漂亮,不然未來封建社稷,論功行賞,能輪上你先挑好地兒?”


    “幹了!”鄧王己不再猶豫,當天下午,渡口處石柱兵就跟鄧王己的川兵爆發了激烈衝突,戰爭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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