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歸院迎來一位客人。


    見她出現在這裏,楚遺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不理解,問道:


    “頭,不忙啊?”


    “怎會有你操勞,這身子骨還沒有好硬朗,就敢來這裏。”懷詞的語氣嘲諷味道十足。


    楚遺聽出來又怎樣?


    他不覺得這有什麽值得羞人的,反而是哈哈大笑起來。


    “年輕嘛,年輕就是資本。”


    如此話在懷詞麵前,也就楚遺有這份膽子可以說出來。


    見怪不怪的懷詞固然心裏不悅,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他,轉而開門見山地問道:


    “劫走阿九的事你可有萬全的方法?”


    “劫走九哥?這誰說的啊,頭,你可不要汙蔑我啊,像我這種良好市民,可是很遵紀守法的。”


    遵紀守法?


    這四個字能從楚遺嘴裏說出來,懷詞覺得簡直就是滑稽。


    她倒是很想知道楚遺嘴裏那遵紀守法,遵的是哪個紀,守的是哪個法?


    “你覺得這些話我會信嗎?”


    “呃……”


    楚遺語塞,沒有想到自己在懷詞麵前已經成為這樣一個老皮,真的是外瑞古德。


    懷詞不信是懷詞的事,楚遺怎麽說是自己的事。


    於是,他再次說道:


    “頭,你誤會了,我真沒……”


    “我可以幫你。”


    “不是頭,你怎麽就不相信……你說啥?”


    楚遺望著懷詞,目光裏滿是疑惑。他有點不確定自己剛才聽見的話,想要再確認一番。


    對楚遺本就有些不滿的懷詞沒有重複,直勾勾地看著他,靜等楚遺再次開口。


    眼下似乎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自己要如何迴答?


    楚遺心裏存有懷疑,他始終覺得懷詞不可能這麽輕易就同意自己直接劫走阿九的想法。


    如果她貿然就同意了,那她還是她嗎?


    再三顧慮後,楚遺變得嚴肅起來,他道:


    “對,我想要劫走九哥的想法從來變過,甚至可以說在了解到天巡寺和執劍司這裏麵的恩怨後,我更加篤定了這一層想法。”


    “為何?”懷詞問道。


    楚遺深吸一口,頗為擔憂地說道:


    “這些年,天巡寺和執劍司勢同水火,雙方早就看對方不順眼,都在等著一個機會收拾一下對方;如今,天巡寺抓到了機會,他們到現在還留著九哥無非是等著明日徹底羞辱執劍司,讓帝都裏的大家都來看看一向以斬妖除魔,執劍衛道的執劍司是如何藏著半妖的。可是等他們利用完九哥後,九哥的處境又會如何?”


    答案昭然若揭。


    死。


    這個答案是殘酷的,懷詞也考慮到,但麵對楚遺她下意識地還想著爭論幾分。


    “或許,天巡寺會顧忌到執劍司,從而放過他。”


    “頭,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楚遺的語氣已經越來越大膽,大膽到話裏全是譏諷。


    聽到這樣的語氣,懷詞麵色一寒,卻隻是冷冷瞪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且不說天巡寺和執劍司如今這水火形勢,就單單九哥一個執劍衛的身份,你覺得執劍司會為了他從而和天巡寺翻臉嗎?雙方再看不慣對方,都不會為了一兵一卒徹底翻臉,這就叫現實。我們這些在現實裏浮沉的人,別無他法,隻有自渡。”


    楚遺接下來的這番話再次讓懷詞感到吃驚。


    這一次,懷詞盯著他的目光稍稍有了變化。不再是憤怒,轉而,多了幾分思索。


    原來,這個平日裏吊兒郎當的家夥還能有這樣一番言論。


    這還是他嗎?


    懷詞眼裏的困惑,楚遺沒時間理會,他微微側身,態度堅決地說道:


    “頭,如果你來是勸我明日不要動手,那你可以請迴了;你放心,明日之事僅是我個人之事,與執劍司無關。”


    明確的態度說明了一切,懷詞皺了皺眉,語氣放緩。


    她道:


    “我說了,我可以幫你。”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何時與你開過玩笑?”


    兩人的目光再次對視,在一個曖昧的距離裏,沒有情與愛的糾纏。


    楚遺愣住了,他幾乎不敢相信懷詞這是認真的。


    “你就不怕丟了劍正這個位置?”


    “為什麽要怕?”


    “那個位置可是很多人這一輩子都坐不上去的,你就這麽舍得?”


    這番話懷詞聽得心裏不喜,她琢磨了一番說辭後,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此事若換成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阿九不行;我當初帶阿九入執劍司的時候,曾答應過聶娘要照顧好他。如果阿九是殉職,我別無話說,但阿九不能死在自己人手裏。”


    自己人?


    是的,天巡寺也是大離機構,說起來,自己人這個說法也未嚐不可。


    懷詞的這份堅決,楚遺沒有想到。


    “你一直都知道九哥是半妖,你不擔心嗎?”


    這個問題來得很突然,但懷詞心裏早已經有答案。


    她冷靜地說道:


    “擔心什麽?擔心他害人嗎?你和阿九認識這麽久,你覺得有這份擔心的必要嗎?”


    聞言,楚遺露出一絲輕鬆的笑。


    他心裏算是明白了,別看自家頭老是冷著一張臉,但是心腸還是很熱的嘛。


    得知懷詞會幫助自己後,楚遺心裏也放鬆不少。


    不管怎麽說,這也算是壯大了自己的隊伍。


    “頭,那你此次來,可是有什麽對策帶給我?”


    麵對楚遺那一臉的期待,懷詞淡然地說道:


    “對策沒有,有兩個消息告訴你。”


    “什麽消息?”


    “你還記得聶娘家那日出現的惡霸嗎?”


    楚遺仔細想了想,不是很確定地說道:“那個……叫什麽陳濤的?”


    “對,那人之所以可以橫行霸道,是因為他是季侍郎的舅子,也就是季侍郎之子的親舅舅。”


    這個消息來的很及時。


    楚遺現在想想覺得季侍郎他兒子的所作所為就合理了。


    因為陳濤是死在聶娘家裏的,而且很多人也見到陳濤和聶娘他們發生過爭鬥。大膽一點說,那季侍郎的兒子其實對阿九和楚遺他們都是有怨恨的。


    隻是,那段時間阿九更容易被針對。


    “就因為一個無賴,還並非是死在阿九手裏,他就可以做出那樣的事情來?這帝都城裏,不遵紀守法的人看來不止我一個啊。”


    麵對楚遺的譏諷,懷詞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她說出了第二個消息。


    “我一開始是很猶豫的,並不想用你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但阿羽找到了我。”


    阿羽作為執劍令的貼身護衛,也是執劍令四大劍魁之一,她的出現往往代表著執劍令的意思。


    這麽說的話,就是執劍令給懷詞傳信了唄?


    “說了什麽?”


    “她告訴我,隻要還穿著執劍司這身衣服的人就不能插手。”


    幾個意思?


    楚遺通過這話的意思,低聲一句:


    “所以,這還是要讓我脫去執劍司這身皮啊。”


    “你明日休沐,執劍司不會幹涉你的私事。”


    好理解!


    楚遺不得不對懷詞豎起大拇指,按照阿羽的字麵意思,明日休沐的自己不穿執劍司那身皮就可以了嘛。


    到時候,就算是真出了事,執劍司也可以以一句“不幹涉他人私事”為借口撇開關係。


    再說得深一點,就是自己畢竟還是執劍司在冊的人員,就算是犯了錯,也應該被執劍司帶迴去先行審問。


    真要是能走到這一步,那情況就又會不同。


    “頭,那你了?你明日也休沐?”


    “你暫時不要考慮我,阿羽還說了一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仔細想想這話的深意吧!”


    嗯?


    這句話地出現就和楚遺腦子裏先前那個想法不謀而合啊。


    這話顯然不會是阿羽說的,也就是說執劍令也是認可自己的想法的。


    兩人沒見麵,沒溝通,執劍令就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呢?


    這種大神不拉去買彩票,真是血虧啊!


    楚遺再次恨自己在錯的時空遇到了對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玄幻:我的修為全靠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馬銀鞍佩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馬銀鞍佩劍並收藏玄幻:我的修為全靠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