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表示不敢,“公主說笑了。”


    惠慶公主拉住了元妃的手,“如何不是?你這一懷孕,皇叔頓時高興不知道成了什麽樣子了,恰好又是正月的好日子裏頭,越發的連皇祖母都高興起來了,這宮裏頭的賞賜隻怕是都放不下來了!隻是賢德妃你素來高潔,自然是不會喜歡這些俗物的。”


    賢德妃忙說不敢,“是主子們賞賜的,那裏有不喜歡的道理。”


    “是了,是了,是我說的冒失了,”惠慶公主拉著元春的手親親熱熱的說了一會話,這才攙扶著元春,又讓她坐下來,這邊說著話,薛蟠暗暗的聽著,隻覺得惠慶公主到底是皇家嫡係公主,看樣子年歲比自己還要小一些,可這說話應酬起來,可比自己個看著老道多了,她乃是公主,和後宮嬪妃隻怕是應酬不多的,再者元妃又不是皇後,也沒有其餘的親戚情分所在聯係的到,薛蟠之前和惠慶公主交往,當她還是小惠子的時候,薛蟠也從未主動聽起她在說元妃的事情,畢竟這在榮國府裏頭,薛蟠又是元妃的親表弟,若是惠慶公主和元妃相熟,不會什麽話題都不說起來的,可她從未說起過,這個時候看著元春臉上應酬的微笑,也看得出來,兩個人交情其實隻怕是一般,說不得每次碰麵的時候也不過是在合宮大宴上而已。


    “如今有了身孕,合該要好生調理才是,依我看,這外頭的事兒,不如且放一放,免得累到了賢德妃的身子,影響到龍胎就是不好了,”惠慶公主笑道,“還是安靜著養身子,想要吃什麽要玩什麽,隻管自己個玩是了。”


    元春眼神一閃,“是這個意思了,表弟也是這麽說的,故此我想著,”她伸出了手摸了摸還頗為平坦的肚子,“把這協理六宮的權給請讓出來,不要再理會這些事兒,免得日常煩心,公主的意思,說的極是,我是要預備著稟告皇後娘娘,也要讓聖上知道,協理六宮的事兒,我就交出去了。”


    惠慶公主微微一怔,看了看薛蟠,“賢德妃考慮的周全,卻是我多言了。”


    “公主說笑了,我想著還要請公主辛勞呢。”


    “這話是何意?”惠慶公主說道。


    “皇後娘娘料理六宮,事務繁忙,她原本就有些忙不過來,許多瑣碎的事兒,該有人分擔,隻是我這又很是不巧,有了身孕,故此呀,我思來想去,恰好公主也來了,不如我就向著聖上建言,請公主來幫襯著料理六宮的事務,幫一幫皇後娘娘,您看哪,這如何?”


    惠慶公主微微一愣,笑道,“這如何使得?我又不是後宮嬪妃。”


    “可公主身份貴重,料理六宮的事務,如何不能使得?再加上您這才幹出眾,聖後和聖上都是知道的,時常也嘉許甚多,這樣的小事兒,怎麽能難得到公主您呢?”元春微微一笑,“這事兒我也隻是這麽一說,如何辦還要請聖上的旨意呢,公主知道我這心思就是了。”


    顯然,元春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這也是尋常的道理,若是省油的等,如何能夠在這深宮之中有立足之地呢。故此這說話有些機鋒,拋出去的話題也難以讓人拒絕就是了。惠慶公主大大方方的應承了下來,“哎喲,我這話聽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那裏有這樣的好!被娘娘你這麽一說,倒是臉紅了,隻是到底這心思還算不錯,再加上,我這在宮裏頭除卻孝順皇祖母外,也沒有什麽事兒,倒是,”惠慶公主目視元春,“娘娘的厚愛,我倒是答應下來了。”


    元春說道,“這可不是我的厚愛,公主說笑了,我不過是恰逢其會,昨個想到了此事兒,恰好公主今個就來了,故此還要和公主您說一說就是了。”


    這邊說了一番話,到底是沒有什麽共同語言,似乎也不算親熱,故此一會就有些冷場了,薛蟠趁機說道,“娘娘該吃藥了。”


    元妃請薛蟠幫著招待惠慶公主一二,於是自己個起身到了裏頭去,惠慶公主對著薛蟠笑道,“薛大人,咱們又見麵了,如今你倒是入宮來了,真是有些讓人想不到。”


    這倒是的確如此,薛蟠也不知道自己個機遇之奇,還能入宮來當這個差事兒,惠慶公主問了薛蟠幾句話,見到他還是約束,笑道,“瞧著你剛入宮估摸著還摸不著頭腦,凡事兒若有什麽難為之處,來重華宮找我就是,我橫豎每日空的很,原本外臣難見,可你這既然來了,那麽總是要你多走動走動,咱們也和以前那樣喝茶說話就是了。”


    薛蟠心想自己個可不是入宮來玩樂的,若是去你宮裏頭玩樂,怎麽算是照料元妃宮裏頭的事務,再者,自己到底是外臣,不算是內宦,若是犯了宮規胡亂走動,什麽時候被哢擦了做了真正的太監,那可就是不好玩了。


    不過惠慶公主這麽說,他也隻好答應下來,惠慶公主出門去,薛蟠忙送,等到外頭宮人們少些的時候,惠慶公主對著薛蟠悄然說道,“薛大人,你想不想求一場大富貴?”


    薛蟠頓時警惕,這大富貴?什麽大富貴?可不是那麽好拿的,於是他也就不等著惠慶公主再說什麽,“微臣如今很是富貴了,倒是頗有些懂知足常樂的道理。公主殿下所言的大富貴,隻怕是微臣消受不起的。”


    “你消受的起,隻是你如今還不願意聽,我自然也不強求,”惠慶公主搭著宮女的手,儀態婀娜的走出了擷芳門,上了轎輦,這才對著薛蟠點點頭,“你若是有什麽時候想要了,隻管來找我,隻是,”惠慶公主拿起了手帕捂住了嘴,悄然一笑,話裏有話,別有用意,“到時候隻怕是又由不得你要不要了。”


    惠慶公主翩然離去,薛蟠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什麽這些上位者,老是喜歡說一些雲裏霧裏的話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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